那個修羅族的屠夫死死的看着嶽川,眼睛中迅速的充血。修羅族好戰嗜殺,性格自然暴躁易怒,不用調撥都是性烈如火,更何況還有人辱罵了一句,雖然罵得並不是他。
嶽川自然不會去解釋什麼,再說,他看這個修羅族也十分不順眼。豢養人類,宰殺人類,把人類當做肉食販賣,他這一輩子不知殺過多少人類,更不知烹飪過多少人類,他這樣的傢伙嶽川沒遇到也就罷了,既然遇到了,自然不會放過他。
根本不需要解釋,那個修羅族啊呀呀怪叫一聲,提着刀子就衝了過來。
修羅族天生就是強者,尤其是他們的男性,身軀十分強橫。如果說其他生物的肌肉纖維是如絲如線,那麼修羅族的肌肉纖維最少也是火柴棍子、圓珠筆芯的程度,粗壯的肌肉纖維和粗大的神經賦予了他們強橫的力量和極低的痛感,這就是他們好戰的緣由,任何一個修羅族稍加修煉都能獲得很高的修爲。
當然,粗大的肌肉纖維也令他們的身材和長相變得十分抽象,一個個醜陋不堪,沒辦法,其他生物都是精雕細琢,就他們是草草打磨,根上就有區別。
原本就長得醜,再一發怒,面部表情猙獰扭曲,活生生的厲鬼狀,膽小的怕是還沒開打就被嚇得轉身逃跑了。至少嶽川覺得自己帶的這個鬼臉面具都不如修羅族的臉孔。
屠夫的實力不算弱了,畢竟能夠生活在大城市中,而且可以臨街開店,沒幾分本事早被人家擠垮趕走了。一伸手就是鬥氣,磅礴而精湛的鬥氣顯現出他過人的實力,武學上肯定是下過一番苦工而且經歷過許多磨練,雖然缺乏機遇,距離聖域還有很長的距離,但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是不可多得的高手,只要不是遇到聖級強者,他完全可以橫着走。
可惜,十分不幸,這個屠夫挑釁的目標正是一個聖級強者,而且是聖域中期的實力。
嶽川似乎傻了一樣,呆呆的站着,任由屠夫向自己刺來。這裡發生的事情早已經引起了周圍路人的注意,修羅族的領地內經常有鬥毆事件,如果哪天太太平平大家纔會感到不適應,別說只是當街打鬥,就是當街殺人,也沒誰恐慌奔走。
旁邊那個被抹了脖子的人類身體還在抽搐着痙攣,他受到了致命的傷害,但是並不會立刻死去,他還有意識,還能感知到周圍發生的事情,只是他那渾渾噩噩的大腦並不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麼,他只是徒勞的捂住脖頸,可是鮮血就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從他指間溢出,流淌,他只是呆呆的睜大眼睛,空曠的瞳孔瞪着屠夫的背影,不知是仇恨,還是畏懼。
周圍的行人卻對地上的將死之人視若無睹,在魔之大陸,沒有人會在意一個人類的死活,就連人類自己都不在意。能讓他們關心和產生興趣的只是鮮血、縱慾、廝殺……
不過,很快就有人失望的轉過身去,本以爲會有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可那個披着斗篷的人一動不動,顯然是被嚇傻了,這麼一刀下去估計也就瞭解了。是的,他太瘦小了,在強壯的修羅族面前根本就不堪一擊嘛。
嘎吱吱……噗嗤嗤……
那些轉過身去的修羅族不看都知道,剛纔的聲音是骨骼碎裂和筋肉撕裂的聲音,好像還有金屬崩斷的聲音,難道屠夫的刀子折斷了?沒想到這個瘦削的傢伙骨頭那麼硬,不過可惜了,這種程度的重創下他是不可能有存活機會的。
可是下一瞬,周圍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驚詫聲,歡呼聲,喝彩聲,喧鬧的聲浪令這條街道瞬間沸反盈天。那些轉身離去的行人立刻好奇的轉過身來,下一瞬,他們也激動地歡呼起來。
啊!那是什麼!
他們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瘦削的小個子竟然擡起左手,抓住了屠夫的刀子,不不,是連刀子帶握刀的手一起握在掌中。沒有人知道那小小的手掌是怎麼把屠夫寬大的拳頭和刀子一起握住的,他們也根本不去關心這個,因爲嶽川的舉動令他們忘情的歡呼着。
嘎吱吱的聲音還在繼續,噗嗤嗤的聲音持續傳來,只是中間摻雜了屠夫慘烈的哀嚎。這聲哀嚎非但沒有破壞周圍行人的興致,反而更挑動了他們殘虐的本性。
殺了他!
弄死他!
草草草,狠狠的草他!
周圍喊什麼的都有,甚至還有人將銀幣和金幣丟在地上,彷彿黑拳賽現場一樣,慫恿黑拳選手殺掉對手,製造一些血淋淋的景象。
不過,血淋淋的場景根本無法滿足嶽川,地上已經有血淋淋的景象了,一刀抹了這個修羅的脖子實在太便宜他了,嶽川要做的是一點點把他捏碎,揉碎,磨碎!
染血的屠刀在嶽川手掌中咔啪咔啪的絞動着,一蓬攙着血的鐵渣和碎肉從嶽川指縫中傾瀉下來,屠刀被掰斷、揉碎甚至碾成粉末,但是嶽川的手連表皮都沒破。
然後是屠夫那骨骼粗大的手掌,蒲扇般的手掌映得嶽川的手掌精緻纖小,可是這個精緻的小手做着粗暴的事情,當然,在修羅族眼中,暴虐也是一種藝術,一種美,沒看他們陶醉的神情和癲狂的模樣麼。
粗大的手指在嶽川掌中就是豆腐一樣,無論是粗糙的皮膜還是堅硬的骨骼,全都變成肉泥一樣的事物,順着嶽川的手掌流了下去。屠夫的鮮血就像是馴服的綿羊,乖巧的匯成血線滴落下去,既沒有噴的屠夫滿身都是,也沒有濺得嶽川滿頭滿臉。
嶽川的手掌依舊白皙若雪,猩紅的色彩終究只是色彩,根本無法玷污他的手掌。
屠夫全身都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鉗制,他驚恐的死後,憤怒的威脅,最後變成恐慌的求饒,嶽川的手段不單單捏碎了他的身體,更是摧殘了他的意志,什麼驕傲什麼尊嚴在這一切都被粉碎,被瓦解,若不是身體被嶽川鉗制,他只怕就要跪在地上求饒了。旁邊鐵籠子裡關着的光屁股人類愣了,正在不斷抽送的人們也停止了動作,他們愣愣的看着屠夫,聽着屠夫那悽惶恐懼的聲音,麻木的眼神裡似乎涌現出一絲絲淡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