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維看到這個賣假藥的小子還沒走,頓時怒火中燒,本大師都說準備後事了,你這不是打本大師的臉麼?
此時,就算嶽川賣的是真藥,哈維也得攔一攔,畢竟這關係到他的名譽,關係到他以後的財路。
正在痛苦的索斯比男爵擡眼看了一下嶽川,畢竟能夠稱呼他“叔叔”的人是很少的,這說明對方也是有身份的人,而且和他們家族關係很近。不過,嶽川認得索斯比,索斯比哪認得嶽川,是以看了又看都沒認出來。
“叔叔,我叫烏蒙特·雷澤,我父親曾帶着我拜訪您。”
一說雷澤家族,老索斯比立刻知道了,不過相對於嶽川的身份,他此時更在乎嶽川所說的治療方法,於是連忙問道:“你有什麼好主意?只要你能治好本爵的兒子,你想要錢還是要權儘管開口,只要本爵力所能及,一定讓你心滿意足。”
如果是別人許下這樣的諾言,嶽川還會質疑一下,可這話從索斯比男爵口中說出,那就毋庸置疑。因爲索斯比家族有說這種話的實力和底氣。而這,也是嶽川最想要的。
一旁的哈維聽到這話,頓時急紅了眼,他出賣尊嚴給貴族老爺們行了這麼多年的醫,也沒見哪個大爺許下這麼重的承諾啊。這個賣假藥的小子運氣也太好了吧。
哈維指着嶽川吼道:“你個賣假藥的臭小子,竟然敢騙到男爵大人頭上,我……我跟你……啊,治安官大人,您來了,快,快抓住這個小子,他賣假藥,還欺騙男爵大人!”
這時候,哈維的小廝終於把治安官找來了。那個治安官一看到路上幾個滿身血跡的人,心中狂呼,難道是大案子?此時再聽事情牽扯到了男爵大人,頓時覺得自己升官發財的機會來了,如果能在男爵大人身前露露臉,那麼守備長的職位豈不是……
當下,這個治安官如同打了雞血氣得,長劍一抽,指着嶽川吼道:“小子,竟敢在男爵大人面前賣假藥,還不束手就擒。兄弟們,上!”
哈維向周圍那些診所的學生和學徒們使了個眼色,立刻幾個年輕人就向着嶽川撲去。他們倒不是要和嶽川動手,而是製造混亂。畢竟一旦打起來,那些索斯比家族的護衛要保護男爵大人的安全,抹煞所有可能存在的威脅,而治安官也會趁亂制住嶽川,如果動手的時候一個不小心,那就更完美了。殺人滅口於無形啊。
嶽川哪裡不知道哈維的險惡用心,他目光冰冷的看着那些診所學徒和治安巡兵,淡淡的說道:“索斯比叔叔,你有時間考慮,你兒子可沒時間等待呢!”
這時候,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索斯比男爵也不願意錯過,他起身一腳踹開那些搗亂的學徒,對着嶽川說道:“賢侄,一切就拜託你了!”
既然男爵大人一錘定音,無論是治安官還是哈維,都知道沒有了動手的機會。如果再動手動腳,只怕索斯比家族護衛的刀子就要招呼過來了。
嶽川冷眼看着哈維大師,說道:“索斯比叔叔,先找個牀把傷者放下吧,你這樣抱着傷者,會加重傷情的,還是讓專業的人來抱着吧。”
說話的時候,嶽川兩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哈維,那意思很明顯,讓哈維大師抱進去吧。
嶽川雖然對藥水有自信,可也不敢說什麼情況的病情都能治,萬一傷者的傷情超出了治癒能力怎麼辦。這件事情,嶽川是要承受很大的風險,但是與之相對的,收益也很大,如果僥倖治好了的話,嶽川就有資本重振雷澤家族了。
同時,嶽川心中暗道:如果治不好,索斯比男爵應該也不會怪我吧,畢竟哈維大師都說了準備後事。如果要怪罪,那就說是哈維把傷者抱進來的姿勢不對,反正我這藥水的療效是有目共睹的。
想通此節,嶽川嘴角浮現出意思輕鬆的笑意,好似一切都盡在掌握似地,這一幕看得哈維大師心中惴惴,而索斯比男爵則心中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這個雷澤家族的年輕人或許真的有辦法呢。唔,我該怎麼答謝他呢?”
那邊,哈維大師氣都不敢喘,輕手輕腳的抱起傷者,唯恐把傷者弄出個好歹來。不得不說,哈維大師雖然人品不咋地,這醫療中的技巧還是有的,至少他抱人的時候最大程度的不去觸動傷口,減輕了傷者的痛楚。
嶽川不再繼續磨蹭,打開一瓶生命藥劑,咕嘟咕嘟的灌進傷者口中。一瓶不夠,嶽川又撬開一瓶,然後又一瓶。隨後再打開一瓶,毫不吝嗇的倒在傷口上。
“混賬,有你這樣對待病人的麼?病人現在根本沒法自主吞嚥,你這樣粗暴的灌藥,會逆流到氣管,把病人嗆着怎麼辦?你會讓他窒息的!還有,你知道把藥水倒進傷口是什麼後果麼?你知道不知道,傷者這是被利器貫穿肺葉,你難道就不怕體內積水麼?”
一旁暴跳如雷的哈維大師不住指責嶽川,不得不說,哈維大師句句在理,不過他哪知道生命藥劑是一種超越了常理的存在,根本無法以常理衡量。
“傷者需要一個安靜的治療環境,索斯比叔叔,你看是不是……”
索斯比男爵也覺得哈維有點聒噪了。你自己治不好就哪涼快哪呆着去,在這指手畫腳是什麼事啊。於是對護衛頷了頷首,立刻有兩個膀大腰圓的護衛架着小老頭向外走去。
哈維大師猶自喊道:“雷澤家族的小子,我可先說好了,傷者是你治療的,出了什麼事情,可別賴在我身上,跟我一分錢的關係都沒。”
嶽川笑着轉身看去,“那豈不是說,如果治好了傷者,也沒有你一分錢的功勞?”
哈維想也不想的說道:“你能治好纔怪!”不過看到索斯比男爵和衆多索斯比家族護衛們吃人的眼神,哈維大師立刻縮了縮脖子。
一瓶又一瓶生命藥水灌下去,可是傷口絲毫不見合攏,見到這一幕,嶽川不由冷汗如漿。莫非這藥水的治療能力有限,對這種致命的傷勢不起作用?
這下,嶽川慌了,如果沒能救活這小傢伙,索斯比男爵或許不會怪罪哈維,但必然會遷怒自己給他兒子陪葬。
奶奶的,早知道不趟這趟渾水了!
嶽川暗罵,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藥水留着也沒用了,嶽川也不再吝嗇什麼,把所有的生命藥劑都打開,瓢潑一樣往傷者嘴裡灌,還用那毛皮的急救知識扣壓傷者胸口,如果有必要,嶽川甚至都有人工呼吸的想法了。
“咳咳……嗆死我了……”
就在嶽川糾結要不要把初吻獻給男人的時候,病牀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傷者終於有反應了,隨後似乎是疼痛難忍,竟然哇哇的哭了起來。
聽到那中氣十足的哭聲,索斯比男爵反而笑了起來,笑得老淚縱橫。
嶽川也笑了,心中慶幸,自己的節操總算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