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在巴卡爾的高壓統治下禁絕了魔法,衍生了以槍械爲主的機械文明,但天界的機械文明滿打滿算也就是幾百年,所以很多與槍械和機械相關的戰鬥技巧還處於很低端的層面。
在這種大環境下,哪怕奧黛蕾赫再怎麼天資縱橫,也不可能有多麼大的成就。畢竟武學這東西一方面需要無數天才橫空出世的創新,另一方面也需要無數普通人的總結推廣和積澱。
奧黛蕾赫一直缺少的就是積澱,雖然她已經如同海綿一樣如飢似渴的吸收各種武學知識,可是天界的底蘊太淺薄了,根本不能給她提供厚積薄發的條件,所以奧黛蕾赫始終處於一種瓶頸狀態,只差一層窗戶紙就能突破,卻始終找不到捅破窗戶紙的方法。
夜梟恰恰給了她這個契機,因爲夜梟背後有一股神秘的勢力,而且從種種跡象表明,這股勢力是機械文明高度輝煌的代表,無論武器裝備還是戰鬥技巧都遠超天界數千年甚至上萬年。
如果博士知道這一切的關竅,就算死也不會吐露出死亡左輪的奧義,這句話在很多人眼中都是天書一樣的存在,但是對於奧黛蕾赫這種人就是晨鐘暮鼓,春雷陣陣。
頓悟很艱難,卻又十分簡單,這是一種可遇不可求的機緣,但是很顯然,奧黛蕾赫獲得了這種機緣。
砰!
簡簡單單一個平射,子彈划着直線向夜梟打去,冥梟震日頭盔的視覺輔助設備已經捕捉到了子彈的軌跡,更是顯示出了子彈的速度評估出了子彈造成的大致傷害,然後向夜梟給出了淡紅色的警告。
“竟然有了傷害到我的威力,連冥梟震日機甲都不能完全卸掉這股力量!”
夜梟心中震駭,他怎麼也沒想到對方的死亡左輪會有這種恐怖的威力,這種恐怖的傷害已經超越了自己,即便自己,再沒有特殊武器的情況下也不能攻破冥梟震日機甲的防禦。
“可惜,威力再怎麼強大,也只是簡答的直線射擊,這種子彈也想命中我?”
夜梟的反應本就十分迅速,再加上頭盔那一雙鷹隼般的眼睛,夜梟的反應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再加上冥梟震日機甲給他帶來的強大速度提升,只是一個念頭,根本沒等身體肌肉作出反應,機甲的動力系統就已經令夜梟做出了規避。
嗖……
子彈從夜梟身側劃過,差之毫釐,但是這個毫釐就是天塹,如果只是簡簡單單的直線射擊,奧黛蕾赫永遠都不可能命中夜梟。
“領悟了死亡左輪又如何,攻擊力倍增又如何,如果打不到人全都是白費。我承認,你的悟性在我之上,可惜,你沒有我這樣的機遇,運氣是不會眷顧你的。”
聽到夜梟說“運氣”二字,遠處的嶽川流露出古怪的神色,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冷殤情。冷殤情也是尷尬一笑,攤了攤手錶示和自己無關。
奧黛蕾赫身體靈活移動,避開夜梟連珠射來的六顆子彈,冷聲說道:“如果要用運氣來決定勝負,那還不如玩死亡左輪。我相信的只是實力!”
奧黛蕾赫說的“玩死亡左輪”是一種死亡遊戲,左輪槍的左輪中有六顆子彈,退掉其中五顆只留一顆,然後撥動左輪,兩個人輪流對自己的太陽穴開槍,看誰倒黴遇到那六分之一的概率。
同樣是死亡左輪,這個賭命方式完全靠運氣眷顧,而漫遊槍手的死亡左輪是完全依靠自己,依靠自己的左輪槍。奧黛蕾赫這話無疑在說夜梟只是一個運氣眷顧的幸運小子,但是再幸運的人,也會遇到那六分之一的死亡概率。
夜梟惱怒,卻無法可說,他很清楚,即便自己有這種逆天的運氣,依然不是奧黛蕾赫的對手,如果不是冥梟震日機甲,自己早已經落敗了。但運氣也是一種實力,自己有冥梟震日機甲爲什麼不用呢?
“總之,在你沒有領悟弧線射擊之前根本威脅不到我,直線射擊的子彈對我沒有任何威脅,即便你攻擊力和攻擊速度再強大十倍百倍也是一樣,直線射擊對我沒有威脅!”
激光快不快?每秒30萬公里。激光威力強不強?強力的激光武器甚至能摧毀小行星。可是激光武器再快再狠,要是打歪了也是毫無威脅。
直線射擊也是同樣的道理,直來直去,沒有絲毫變化,對方只需要稍稍的位移就能避開。在普通人看來致命的子彈在夜梟這種級別的高手看來根本就是無害。
弧線射擊……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難,畢竟子彈怎麼可能會走弧線呢?它們從槍膛中射出的時候就註定是直線,除非力竭的時候纔會在萬有引力的作用下跌落。落地的子彈的確是弧線的,可是落地的子彈還有威力嗎?
等等……
奧黛蕾赫腦海中突然劃過一道靈光,她似乎捕捉到了什麼,卻十分模糊,不清晰。
墜落……跌落……變向……
一道道曼妙的曲線在奧黛蕾赫腦海中劃過,她終於明白剛纔那靈光一閃是什麼了。
弓!
沒錯,正是弓這種最古老的武器。
弓有一種技巧,應用普遍而且威力強大的技巧,那就是拋射。
弓對付近距離的敵人就是平射,對付遠距離的敵人就需要拋射了。所謂的拋射就是將弓箭上揚,呈一定角度指向前方的天空,然後向天上射出,這時候箭矢中蘊含了向上和向前兩種力量,向上的力量耗盡達到頂點時向前的力量依舊存在,然後箭矢會下落,以拋物線的形式繼續向前飛行,墜落的速度會令箭矢多出向下的力量,箭矢依舊具有很強的殺傷力,而且比平射更強。
但是很快奧黛蕾赫就搖了搖頭,弓箭可以用的技巧,槍械未必能用。因爲子彈和箭矢不同,而且弓箭手都是密集的陣列,只需要射箭就行,根本不需要準頭。而且弓的力量有限,箭矢比較沉重,這些都導致了箭矢墜落的方位大致可控。但槍械呢?砰一聲響,子彈不知道飛哪去了。
槍手只會關注自己的子彈打在了哪裡,卻不會關注自己的子彈落在了哪裡。這就是二者質的區別。但是奧黛蕾赫有一種直覺,這其中必然蘊含弧線射擊的秘密,只是自己還缺少一個契機,一個頓悟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