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趙縵纓的心魔
“你找不到我。”
季星火淡定的搖頭,嘴角揚起笑意。
他本來想告訴她自己的身份也無所謂,交個朋友而已,自己又不是什麼神秘的大人物。
不過逗她玩一下倒是挺有意思的。
“那我要是找到了呢?”趙縵纓似乎覺得找身份挺有趣,把這件事當作一個遊戲來玩。
季星火笑道:“找到就交個朋友。”
“難道我們現在不算朋友?”趙縵纓說話的聲音忽然變了。季星火一下就聽出這是她的原聲,具有極高的辨識度,清澈甘甜,語氣卻跟平時的完全不同,嫵媚中帶着幾分誘惑,顯然是故意夾着嗓子說話。
“別夾了。”
季星火差點沒笑出來,正色說道:“當然不算,我們只是網友。”
“哈哈哈……”趙縵纓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恢復了正常聲音,問道:“你是天梯上的異人吧?”
“實力強就一定在天梯上?”季星火有意誤導。
天梯上有一萬人,包括自己和趙縵纓在內,今年24歲的大約有三十幾個人,無一不是絕頂天才。
如果她確認自己在天梯上,搜索範圍一下子就縮小到只有幾十個人,然後再用性別篩選,自己剛纔又說住在長安,那就離真相很近了。
而且,自己是天梯最後一名。
這個排名有時其實很顯眼,稍微查下新聞資料就能對得上號。
“也是……”趙縵纓不知季星火心中所想,點頭道:“我就見過一些實力很強的異人,因爲各種原因,天梯上沒有他們的名字。”
“比你還強嗎?”季星火好奇的問。
“那怎麼可能!”趙縵纓輕哼一聲,那種天下無敵的自信溢於言表,“我這個天梯第一是打出來的,傳奇之下,全球沒有一個人是我的對手。”她看向季星火,“包括伱。”
季星火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但沒有反駁。
看得出來,剛纔在武道上被擊敗,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信心,要麼是她沒出全力,要麼是她覺得武道只是自己實力的一部分。
“再來一場?”
季星火直接發出挑戰,勝利是最好的反擊。
而且,趙縵纓這樣的對手太難得了,較量一場的收穫能頂得上跟別人打一百場。
“好!”
趙縵纓欣然同意。
她跟季星火抱有同樣的想法,也想擊敗季星火證明自己。
季星火退出擂臺創造了一個私人房,環境不再是擂臺,而是一座古色古香的演武場,位於高峰之巔,周圍視野開闊,可以欣賞到羣山峻嶺,天空上雲捲雲舒,風景怡人。
這種專門用於私下比試、練習的空間,勝負不會計入積分,人們稱之爲“武功房”。
並且不限人數,可以把朋友都拉進來。
季星火邀請趙縵纓。
她進入武功房,看了眼四周環境就說道:“開始吧。”
兩人立即開打。
沒有觀衆,沒有朋友,兩人沉浸在旗鼓相當的激烈戰鬥中,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了。
轉眼一夜過去。
季星火一刀斬開趙縵纓的長劍,左手出拳,閃電般擊打在她的咽喉上,寸勁爆發,這一場分出了勝負。
白光閃爍,兩人狀態恢復如初。
趙縵纓臉上沒有表情,站在原地閉眼沉思,腦中覆盤剛纔這一場的得失,幾分鐘後睜開眼睛說道:“再來。”
“今天就到這裡吧。”季星火搖頭,“我要開始今天的修煉了。”
“贏了就想跑?”
趙縵纓卻是意猶未盡,臉上終於露出了她的真實情緒,不甘心也不服氣。她跟季星火打了幾十場,竟然全敗了!
原以爲雙方是旗鼓相當的對手,結果卻是一邊倒。
每一次,她覺得自己有機會贏的時候,但總是差那麼一丁點。在武道上,一絲一毫的差距看似不大,其實卻像天塹般難以逾越,如果每次都棋差一招,那麼就是段位上的差距。
她是武道宗師,比這還高的段位只有封號武聖了。
並且,封號武聖更像是一種榮譽,表彰一個人在武道上的成就,並不是每位武聖都能碾壓武道宗師。
趙縵纓無法想象,地球上竟然有24歲的武聖!
她心裡那種無敵的自信動搖了。
但這一晚的進步卻是實實在在的,酣暢淋漓,比她過去半年的進步都要大,產生了一直打下去的念頭。
“不是我想跑,而是早上七點了。”季星火無奈說道。
“這麼快?”
趙縵纓沉浸在戰鬥中,並沒有注意到時間,頓時有些不好意思,“那你去吧,我今天也有事情要忙,有兩個採訪。我們晚上見?”
“幾點?”季星火問。
“我儘量八點前上線。”趙縵纓忽然笑了聲,“要不然你給我一個聯繫方式,如果有變動,我方便通知你。”
“告辭。”
季星火扔下兩個字就退出了練功房,直接下線。
他從虛擬登錄艙出來,輕呼了一口氣,跟趙縵纓連續奮戰一整個晚上,他其實有些頂不住了。
那種精神壓力對心神的消耗很大。
每一場戰鬥打完,他都要立即關閉微觀感知,減少對星力的消耗,等幾分鐘恢復了再開啓。
不過這都是值得的。
武道猶如下棋,跟高段位的對手較量,自己的水平提升就會很快,如果跟臭棋婁下多了,自己也會變成臭棋婁,甚至融入分段。
經過這一晚的對戰,季星火感覺哪怕沒有萬象星瞳,也不開啓微觀感知,自己也有武道九段的水平了。
一股疲倦涌上心頭。
季星火爬到牀上,倒頭就睡,一覺睡到了中午。
他起牀洗漱用餐,出門到鍛鍊房修煉了一整個下午,晚上回家就上線,一進入武道平臺,就收到了趙縵纓的邀請,把他拉進武功房。 “怎麼現在纔來?”趙縵纓問道。
季星火看了眼時間,還差幾分鐘才八點,她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你等很久了?”
“我六點多就上線了。”趙縵纓撇了撇嘴,“今天採訪結束比較早,所以我提前了。”
季星火攤開手,“那沒辦法,我不知道。”
“好吧。”
她沒有再向季星火要聯繫方式,簡單交流了幾句,然後就開打。
幾分鐘後,季星火的勝利增加了一場。
“怎麼還是贏不了。”趙縵纓一臉無奈,看着好像很輕鬆的季星火,忽然提議道:“我們打完不交流,也不復盤,效率會不會差了點?要不然每場打完都探討一下,共同進步?”
季星火想了下,“可以。”
武功房有錄像回放功能,把此前每一記戰鬥都記錄下來,從不同的角度拍攝,然後慢速播放,可以看到很多細節,非常方便。
這也是大家喜歡在虛擬平臺對戰的原因之一。
一道大屏幕在面前生成,開始播放剛剛的那場戰鬥。
兩人站在屏幕前仔細觀看,不時暫停、放大,指出在那一刻的問題,應對變招是什麼,哪方正確哪方錯誤,思路是否有問題,都進行一番細緻的探討,坦誠交流自己的想法。
幾分鐘的戰鬥,覆盤卻將近半個小時。
總結過後再次交手。
季星火頓時察覺到了趙縵纓的改進,非常細微,但武道正是一點點的進步和訓練積累而來的成果。
這對自己造成了更大的壓力,同時也是更大的動力。
很快天又亮了。
這個晚上,兩人只交手了十幾場,可是進步卻比第一晚要多,季星火也不用頻繁開啓微觀感知,能夠輕鬆堅持下來。
早上八點準時下線。
“晚上見。”
“晚上見,還是八點。”
兩人約好時間,季星火退出虛擬登錄艙,感覺沒有昨天那麼累了,休息了兩個小時就去鍛鍊房修煉。
從一月中旬到二月底,季星火都這麼度過的。
早上八點睡覺,睡三到四個小時,起牀後去鍛鍊房修煉到晚上,在外面吃了晚飯後回家,八點登錄武道平臺。
趙縵纓每晚八點都已經在線了。
不管她白天忙什麼事,採訪、戰隊訓練或個人私事,有時也會參加俱樂部安排的直播,但到晚上八點,她總會準時上線。
然後跟季星火通宵鏖戰,整整十二個小時。
雖然趙縵纓還不知道季星火的真實身份,但在一個多月的接觸中,兩人越來越熟悉,不時也會向他說一些自己生活中的事情,對當前新聞的看法,交流、討論,有時爭論也會很激烈,不過總能求同存異,互相理解。
這種感覺很奇妙。
季星火在白天的時候,經常在別的地方看到趙縵纓,也會在社交媒體上搜索她,看着人們熱議,無數網友、粉絲把她捧到天上,而她面對公衆時都很清冷,面帶笑容卻有種疏離感,似乎離自己非常遙遠。
到了晚上的時候,自己又能近距離接觸到她。
兩種截然不同的形象重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二月的最後一天。
季星火在八點上線,進入武功房就看到了趙縵纓,一如往常,隨便聊了幾句就開打。
一個多小時後,季星火連勝三場。
他正要覆盤,趙縵纓突然說道:“五百場了。”
“什麼?”季星火一時沒明白。
“我已經連續輸給你五百場了,一次沒贏。”
趙縵纓認真盯着季星火,輕聲道:“我這輩子從來沒有輸過這麼多,還是輸給同一個人。這一個多月,我感覺自己的武道實力在提升,但你也在進步,而且進步比我更快更大,我想擊敗你越來越難。”
季星火笑道:“這很正常啊,我本來就比你強。”
“不,你只是武道比我強而已。”趙縵纓已經接受了這一點,但沒有接受全部。
季星火還是不反駁。
“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哼哼……”趙縵纓對季星火已經很瞭解了,當他不說話時,其實就是否定,隨即又嘆道:“連輸五百場,如果我不能贏你一次,這會成爲我的心魔。”
心魔是聯賽中常用的詞語。
它指的是一個競賽異人,多次敗給同一個對手,漸漸在心理上形成一種下意識的畏懼,從而影響自信和實力。
越打越怕,越怕越輸,越輸越弱。
破解心魔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擊敗這個對手。
“我又不是競賽異人,你在賽場上碰不到我,成不了你的心魔。”季星火以前從來沒想過這一點,早知道就放水了。
不過,以她的聰慧肯定會發現自己放水,反而不高興。
故意輸也不能破除心魔。
“跟賽場沒有關係。”趙縵纓正色說道:“這關係到我的武道和進化之路,你是我人生中的心魔。”
“沒這麼嚴重吧?”季星火看她好像不是在開玩笑。
“有。”
趙縵纓點頭。
“那該怎麼辦?”季星火已經把她當作自己的朋友了,既然原因是自己造成的,如果能幫她解決肯定會配合。
“新賽季快要開始了,我要在開賽前破除心魔。”趙縵纓說道:“在武道上,我短期內不可能戰勝你,但一個異人的實力不止於武道,還要看星力、異能、體質各方面,在真正的實戰中經受考驗,而這些在虛擬武道平臺上是無法展現出來的,所以……”
她看着季星火,緩緩說道:“我要在線下挑戰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