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盛樂等人一臉驚訝的看向衛修,有點不明所以。
衛修低頭看着大夏天穿着陳舊西裝跪在水泥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衝他求饒,卻偏偏被嚇得說不住一句完整話的男子,目光忽然一凝。
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蔬菜瓜果配給商劉洋!!!
雖然此時的劉洋形象邋遢的滿臉鬍渣,消瘦的幾乎看不出當初那個囂張之極的男人。但是探索者骨型辨認能力,依舊讓衛修瞬間認出此人正是劉洋。
而此時劉洋說的話,其中蘊含的信息量令衛修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劉老闆有什麼話站起來說話,你這樣讓我難做人,我也不會讓你好過。還有,我衛修前段時間可一直在日本,何曾欺壓過你?”衛修話很冷,臉色陰沉下來,渾身的氣質渾然劇變。那種一夜盡屠河本組黑暗王者的血腥氣,令衛修身邊蕭盛樂等人都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劉老闆更是被嚇得癱倒在地,不知道是被衛修的話驚到,還是被衛修的氣質嚇到。
此時姚榮機靈之極的趕緊上前攙扶其劉老闆,甚至還動作謙卑給劉老闆撣了撣膝蓋上的飛塵。
現在的衛修可是網絡紅人,鬼知道有沒有傳說中神出鬼沒的狗仔隊跟蹤,要是被人拍到這一幕,那真是黃泥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而姚榮的姿態恰好爲這件事做了最後的補救。
衛修驚訝的讚許看了姚榮一眼,這小子情商可以啊,有這情商就算不能獨當一面,放在身邊也是個知冷知熱的私人助理。
待到劉老闆站起來之後,衛修身上的血腥氣盡去,又恢復起平素那種不起眼或者說珠圓玉潤的氣質。
衛修歉意對蕭盛樂等人道:“看來咱們哥幾位的下午茶要泡湯了,下次我補上。”
“沒事沒事,衛大哥的事情要緊。”葉易擺手道。
“你們對這邊熟悉,這邊有沒有比較安靜的飯店,我們去那邊談談。”衛修說着拍了拍姚榮的肩膀,讚道:“做的不錯,謝謝了。”
這聲謝謝,直把姚榮說得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大有種士爲知己者死的感覺。話說他能一直混在蕭盛樂等人的身邊,有衛修這層關係是原因之一,其實最重要的就是他這高情商的機靈勁兒。
隨後姚榮攙扶着劉老闆,一夥五人尋了一家頗爲隱蔽的酒店,要了間包間走了進去。
姚榮在送劉老闆進來之後,就出去溜下去美曰其名點菜,實際上趁機觀察了一下附近包間有沒有人。
這種開在大學城的飯店,掙得就是學生的錢,此時距離開學還有幾天,四周幾個包間自然沒人,倒是方便了衛修。
在這期間,衛修一直很沉默坐在位置上,在思考一些事情。待到酒菜上齊之後,衛修這纔對一直忐忑不安的劉老闆道:“劉老闆咱們邊吃邊聊,坦誠布公的聊。是衛某做的,衛某絕不否認,不是衛某做的,想要誣賴衛某可是要付出代價的。無論什麼事情只有交流才能化解矛盾不是?”
蕭盛樂驚訝的看着衛修的說話語氣,這種語氣讓他們覺得有些陌生,語氣中更有一種強烈的自信。
最重要的是,這劉老闆是什麼人?可是以前發生過沖突,更是將衛修剛提來的豪車給撞進溝裡的人。此時的衛修竟然就跟沒事人似的,這份心胸不得不佩服啊。
殊不知,經歷過太多生死衝突的衛修,對這點恩怨自然毫不在意。
最重要的是,現在的衛修再回頭去看當初與劉老闆發生衝突的事情時,按照江湖道義來說那是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惹出來的。也就是說嚴格說起來,過在衛修,雖然衛修佔着道德制高點。
但是道德是道德,法律是法律,人家劉洋又沒違背法律?至於道德,現在這社會,違背道德的成本太小,誰也不在乎。
商人本就逐利,所以劉老闆的行爲完全可以理解。
劉老闆看着衛修穩若磐石的姿態,恍惚中感覺這姿態只有在那些高高在上從來不把他當一回事的大老闆身上纔看到。
該到說話的時候,劉老闆反而沉默了,坐在桌子邊,鬍子拉碴的不言不語。
衛修也不催促,示意諸位先吃飯,反倒給劉老闆倒了一杯白酒,遞了過去。
劉老闆看到這杯白酒,眼中閃過一抹決絕,一口將白酒倒進嘴中,打開了話匣子。
隨着劉老闆的講述,在座的衆人神情逐漸驚訝起來,一個個一會看了看劉老闆一會又擔心的看向衛修。
如果這事真的不是衛修授意做的,那麼這事等於衛修被人揹後捅刀子了。他們有些擔心衛修會不會暴走,畢竟現在的衛修可不同而語。
然而出乎他們的意料,衛修竟然毫無反應的聽着,不時伸出筷子夾一口酒店小炒,看起來大有種以暗箭做酒,痛飲三百杯的氣度。
某一刻劉洋又飲下一口白酒,臉色酡紅有些激動的道:“……我劉洋踢到鐵板我認了,賠禮道歉還是破財免災,我都認,但是我劉洋的冒犯自認爲並沒有殺父奪妻的程度,爲什麼不給我一點活路,要趕盡殺絕!”
絕字一出口,劉洋話也就止住了。一個人喝着悶酒,大概是也是窮途末路了,絲毫不怕這事是不是衛修做婊子立牌坊聽到他這話會不會勃然大怒。
衛修眼簾低垂,視野中的數據急速閃爍,劉洋話語的邏輯便已經被整理出來。劉洋描述的事情應該是真的,或者說劉洋沒有道理費這麼大勁兒編織一個毫無破綻的故事挑撥離間。
因爲這種事情,衛修只要略一調查便可以知道。
他衛修被人捅刀子了,捅刀子之人正是一直以來對衛修頗爲不錯的桑生泓桑老闆。
其實在桑老闆出面幫衛修擺平劉洋的時候,衛修就已經察覺到桑老闆有些不對勁,但是當時沒怎麼在意,再加上被吳家報復一事轉移了注意力,就更加沒注意桑老闆。
這事說起來也簡單,桑老闆藉助幫助衛修討回公道的由頭,利用手中掌握的豐富資源與人脈,一方面切斷劉洋的採購商,讓劉洋公司存貨囤積的賣不出去。要知道劉洋做的可是蔬菜瓜果生意,這存貨三天賣不出去就徹底爛在自己的手裡。
什麼?用冰庫?租用冰庫不要錢啊?
另一方面利用給衛修賠償車子的事情打官司,將劉洋拖進官司之中。再利用一些其他商業手段,消耗或者切斷劉洋的流動資金,逐步將劉洋的蔬菜配給公司拖垮逼入絕境,然後這才現身以極低的白菜價試圖收購。
還是那句老話,商人逐利乃是天性,這種併購案只能說是大魚吃小魚,雖然桑生泓做得很絕而且很不道德,但是資本無道德,只要不觸犯法律,在遊戲規則內,你玩不過人家那是你太弱,沒有人會同情你。
那麼爲什麼還說衛修被桑老闆捅了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