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在露營地發現一具燒焦的屍體,具體死亡時間,應該在莊哲先生被綁架之時,前後相差不超過一小時。這具屍體初步懷疑應該是德龍大師的,判斷證據是尚未燒完的三塊布料以及骨頭。最終結果,還需要等待最終的DNA鑑定。幸好德龍大師曾經在趙茵東住宅中,生過一次病,血液樣本被採集了下來。”
“最後,龍穴中的龍山陶器已經消失不見,連同此物的包括德龍大師佈下殤魂曲的所有器具,本人暫時保守估價合計約一億五千萬人民幣。這僅僅是保守估價,不排除溢價,以及那件龍山陶器因爲特殊性而產生的附加值。”
衛修語言頗爲簡練,咬字清晰而嚴謹,但是透露出來的信息,依舊令已經知道一些內幕的衆人錯愕不已。
一時間,竟然集體噤聲,沉默無言。
“依衛修你的看法,最終結論是什麼?”坐在常東身邊的藍衫老人開口道,這是與趙家交好的一位老前輩,姓許,所以被邀請過來。
衛修聞言一怔,似乎有些意外老人竟然會第一個讓他發言,畢竟第一個發言人的看法多多少少會影響在場衆人的判斷。
不過衛修倒不客氣,開口道:“依我看法,對方的目標是龍山陶器,這點是毋庸置疑。那麼現在就要確定到底是誰在謀求國寶?德龍大師是最大的嫌疑,無論是誘惑趙茵東尋找龍穴,還是提議用龍山陶器作爲鎮壓化解龍氣都可以看出。”
“不過,現在唯一疑惑的是,發現的那具屍體是不是德龍大師的?如果是德龍大師的,那麼這個案子恐怕又得撲朔迷離起來。當然,不排除德龍大師只是受人指使,最終遭到滅口的可能。”
衛修的話,令在場的衆人點了點頭。事實上,他們也想到了這一點,目前的線索也全部指向這一點的可能。
隨即,衆人又開始在這個基礎上,查漏補缺,左右手互搏一般的將這件事的逐一推導出來。
不知道爲什麼,衆人在DNA匹配還沒出來之前,討論語氣中就已經十分篤定的認爲那具屍體應該是德龍大師的。也就是說,龍山陶器應該是被更加神秘的幕後黑手得到,德龍大師不過是其利用的棋子罷了!
就在衆人討論之際,一位管家模樣的中年人走了進來,低聲在樑志的耳邊說了幾句。
樑志聞言點了點頭,開口對衆人道:“搜尋趙茵東的救援隊回來了。”
這時,隨着管家出去,一位看起來膚色黝黑的青年走了進來,神色有些拘謹而惶恐的道:“老闆……”
“說吧,在座的都是我的朋友。”樑志道
“是!”那膚色黝黑青年點了點頭,神色依舊遮掩不住的有些惶恐道:“老闆,趙茵東死了。”
“什麼!?”衆人震驚!更有人被驚得站了起來。
衛修注意到坐在一邊的莊哲臉色更是瞬間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神色中恐懼、慶幸、後怕、後悔、愧疚輪番閃過。或許是因爲震驚和恐懼,捧着水杯的手都有些顫抖。
與莊哲發生分歧而分道揚鑣的趙茵東,死得很憋屈。
走錯路的趙茵東,誤中獵人的捕獸夾,倉促受襲,驚恐之下,慌張掙扎的他,結果再次踩到陷阱,被數根削尖的松木捅破胸膛,破了肺葉,內臟大出血而死。
那種被削尖了松木刨開胸膛,血染大地,內臟流出的場面,就是衛修腦補出都會覺得異常噁心,心中不由想起當初在古墓翻版之下看到的蒼白臉孔。
衆人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現在還有獵人這個職業存在?在座的忽然感到一陣滑稽而可笑。獵人?那片林子要還有什麼勞什子大型動物值得獵人狩獵,國家會一直放任那片林子一直不審批爲自然保護區?
一時間,一股濃濃的荒唐之感襲向衆人。這個根本不用假設論證,作爲最大苦主的趙茵東,死了,一死百了,誰還有資格追回被騙的文物?
衆人沉默了下來,誰也不想說話,姓許老人更是被氣的嘴脣發抖,臉色一片煞青。衛修懷疑,如果他有心臟病的話,會不會被氣得嗝屁完蛋?
這次討論,最終不歡而散,各自回去處理因爲趙茵東之死以及丟失文物引起的影響與麻煩去了。
這件事來得莫名其妙,結果更是讓人莫名其妙。一代豪商竟然就因爲一億多元的古董而被害死,連他身價十分之一都沒有。這事說出來恐怕都沒人會相信,然而他就是這麼發生了。
事後DNA結果匹配顯示,被燒焦的屍體的確與德龍大師一致,這個結果令大家更加沮喪,這下連最後一條線索都沒了。
因爲那件龍山陶罐消失的緣故,孫老的心情不是很好。不過,年齡大了就有這麼一件好處,那就是什麼事情都見識過,別說因爲一件古玩將人害死,孫老年輕時還見識過因爲半塊發黴的饅頭而殺了一對母子的令人髮指的血腥慘事。
這個趙茵東沒人會同情他,一句話‘活該!’一大把年紀都活到豬身上了,竟然還相信什麼勞什子龍穴,也活該受騙慘死。
這件事衛修忙碌跑了好幾天,獲得的好處大概就是和莊家的關係更是近了幾分。莊家並沒因爲這事特別道謝,不過看得出來莊閒衛修見面的時候,客套話少了很多,臉上的笑容誠懇的多了幾分。
十二月初,故宮巡展結束。衛修混了一個所謂的資歷,得了一件頂級國寶,算是不虛此行。
手中重量級藏品越多的衛修,對於未來的私人博物館前景越發看好。
私人博物館將是他身上最具力量的軟實力,任何人敢對付他,一條“衛修之所以被人陷害,就是因爲有人看上他那富可敵國的古玩啦!”消息,就足以對手喝一壺的。
離開嶸城的前一天,樑老有請。衛修想了想,帶了一根火紅的瑪瑙念珠前去拜訪了樑老。
這個樑老絲毫沒有孫老那些人的氣勢,被歲月病痛折磨的殘軀,看起來更像是搖曳將熄的燭火。
然而樑老一旦說起話來,那種和愛新覺羅·恆茂的淡然氣質就會不經意的散發出來,看起來更像是看破紅塵的淡然。
樑老把玩着衛修送給他的瑪瑙念珠,道:“莊家那事辛苦你了。”
“前輩客氣了,莊閒是我朋友,互相幫助也是應該的。”衛修連忙客氣的道。
樑老沒在迴應這話,臉上老年斑抖了抖道:“老爺山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不過這人老了,對這鬼神之說即便是不信,心中也總有幾分揣揣。你和我說說那龍穴的事情。”
“哎,好的。”衛修仿若晚輩一般,很自然的應了下來。衛修簡略的介紹了一下那龍穴的景色,隨口開口解釋道:
“那龍穴之所以會出現寸草不生的奇景,純屬人爲所致。我個人猜測,應該是用開水反覆衝澆那個所謂的龍穴,將那塊土地的植物種子卻全部燙死,於是那塊土地就會出現土地看似肥沃卻一毛不長的景觀。”衛修笑道。
“有證據?”樑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