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陽光溫暖怡人,鬱鬱蔥蔥茂密的樹林隨風搖擺,衛修癡癡的看着遠處的城市,嘴脣動了動,“安安”兩個字終究沒有吐出。
還該繼續堅持嗎?第一次,印象總是最深刻的。
那時候的他還在迷茫前途;還在苦苦掙扎;還在咬緊壓槽關苦苦堅持;還有熱血,因爲不公敢執劍相問……那時候的他起於微末,在微末中被一朵單純的百合花撫慰傷口……
驀然間,衛修臉色一沉,卻是想起愛新覺羅·恆茂那番諸侯論,嘴角驀然露出一絲嗜血的冷笑。
不知道是不是點破兩人之間那一層窗紙的緣故,岑雪落總是喜歡有事沒事的就過來尋找衛修,有時候只是靜靜的看着,有時候卻又會刁蠻的糾纏幾句話,直把衛修問得出言哄她纔會好些。
岑雪落很聰明,雖然嬌蠻撒嬌,卻從來沒有提及倪紫君,不知道是自己沒準備好,還是想給衛修思考選擇的時間。
這天晚上,衛修抱着筆記本坐在牀上翻牆瀏覽着德國網站,房門哆哆哆的被敲響。
“請進!”衛修聽聲音就知道是岑雪落。
果然門打開,岑雪落一身家居服走了進來,看着衛修目不轉睛的盯着筆記本,於是好奇的跪坐在牀邊,伸着腦袋過去看。
“外網?”岑雪落問。
“嗯,德國的。”衛修應了一聲。
看着衛修噼裡啪啦不停敲打鍵盤,一串串明明很熟悉的希臘字母,然而那組合卻令英語過了八級的岑雪落根本就看不懂。
“你懂德語?”岑雪落目光落到衛修的臉上,目光閃爍着一抹驚訝。
“嗯,略懂。”衛修點頭。
“你在幹什麼?和朋友聊天?”岑雪落追問。
衛修停住了打字,在等待對方回覆,擡頭看向岑雪落:“沒,一家獵頭公司,我在諮詢一些問題。”
岑雪落哦了一聲,還想問些什麼,卻忽然又感覺有些氣餒,她感覺她與衛修都要沒了共同語言,思維簡直不在一個頻道上,她對於他要做什麼都不知道?他竟然懂德語,這個消息恐怕就是她媽媽都不知道吧?
就在這時,岑雪落的手機忽然響起,岑雪落楊有些不開心的掏出來一看,卻是二哥的電話。
岑雪落嘟了嘟嘴,隨手將電話掛斷。
不想這電話卻不依不饒的再次響了起來,以至於衛修都扭頭看向她。
岑雪落轉身氣鼓鼓的接了電話,心想臭哥哥你要是不給我一個完美的理由,看我不跟媽咪說你的壞話。
然而電話一打開,就聽到岑聰聰焦躁的聲音:“小妹你聽我說,別掛電話,你身邊有沒有別人?”
岑雪落扭身看了一眼衛修,道:“沒有,就我一人在房間裡。”
那邊岑聰聰鬆了一口氣,語氣帶上一絲討好道:“能不能借我兩百萬?”
“什麼?兩百萬!又是借錢,你幹什麼,你睡了誰要兩百萬?”聽到二哥又是找她要錢,岑雪落嗓音就是沒控制住的提了起來。
“你小點聲,別把媽招來了。我沒睡誰……呸呸呸,我是那樣的人嗎?就兩百萬,好不好?我現在有急事。”岑聰聰語氣帶上了一絲哀求。
“不借!”岑雪落語氣強硬的說了一聲。
“小妹……”岑聰聰話語未落,手機忽然被人搶了過去,就聽到一個男子聲音傳來道:“聰少爺欠下兩百萬賭資,勸你趕緊打過來,不然他身上少不得要掉一兩個零件!”
“你是誰?綁票?”岑雪落花容大變,語氣嚴肅起來。
“綁票?聰少爺你妹妹說我綁票吶……哈哈哈……小妹妹,我們可是守法遵紀的好公民,可不會做綁票這種違法勾當。到底出了什麼事,還是找你哥哥吧?”那邊話落,就聽到一陣囂張的笑聲,其中夾雜着大量對岑聰聰的嘲諷與噓聲。
“快點給我打兩百萬!”岑聰聰似乎受不了那些噓聲,火氣發到岑雪落身上。
岑雪落聽到二哥竟然敢訓斥她,柳眉豎起,瞪着大眼睛喊道:“你跟誰吼呢?是不是賭錢了?欠錢有本事找大哥媽媽要,你跟我吼什麼勁兒?”
說完啪的掛了電話,即便是掛了電話,岑雪落酥胸依舊被氣的一起一伏。
衛修看向岑雪落的背影,心中咯噔一聲,自己借給岑聰聰這紈絝子弟的三百萬,不會真的助紂爲虐了吧?
心思剛落,岑雪落電話再次響起,一遍又一遍鍥而不捨,岑雪落氣急接了電話,然後就能聽到岑聰聰一陣哀求之聲,半晌,坐在牀上的衛修聽出了個大概。
這個岑聰聰竟然參加了本地紈絝子弟組織的飆車賭博大賽,不知道什麼原因欠下兩百萬,想來不是賭紅了眼,就是被人設套坑了。
組織這個飆車賭博大賽的可不是善茬,都是一羣當地的權貴豪門紈絝子弟,岑家進入嶸城時間並不長,這些紈絝子弟根本就不買岑聰聰的賬,或者說故意欺負他這個外人。
衛修隨手在電腦上留下一段信息,起身對岑雪落道:“電話給我,我來說。”
岑雪落有些懵懵懂懂的將手機遞給了衛修,衛修接過電話直接道:“你在哪裡?”
“你是……你是衛修?”
“你在哪裡?我過去送錢。”衛修面無表情的道。
岑聰聰聽到這話大喜,連忙報了一個地名。衛修掛了電話之後,就開始收拾衣服,準備出去。
“你真的要去給我二哥送錢?”岑雪落臉色難看的道。
衛修一邊穿鞋子一邊道:“你哥哥之前向我借過錢,如果我當時不借給他錢或許就不會出這事,這事說起來怪我,我得去看看。”
“可是……”岑雪落還要說話,衛修已經穿好鞋子起身道:“放心吧!你家裡還有大馬力的車子嗎?”
“還有一輛牧馬人!我給你拿鑰匙。”岑雪落略一糾結,順從的道。
等到衛修拿到鑰匙上了車子之後,卻發現岑雪落竟然也跟着上了車子。
“你跟上來幹什麼?那種地方太危險了。”衛修皺眉道。
“不要,我要跟你去!”
“不行,太危險了。乖,安心在家呆着,我去去就回。”
“不要,說了不要,我要跟你去!”岑雪落扭頭看向車窗外,一副‘我不聽’的模樣。
衛修無奈,想了想發動車子,驅車而去。
岑聰聰參加飆車的地方在嶸城城郊的燕山路,這裡的地形頗爲複雜,彎道極多。自從附近修建起一條高架橋直通外面之後。這條柏油路基本算是廢了,除了白天還有車輛之外,到了晚上幾乎就渺無人煙,也難怪會被那羣紈絝子弟拿去飆車。
衛修快要接近的時候,在路邊不時就可以看到停下的車子,想來應該是封路監視的小弟。
在衛修正式進入飆車地段的時候,前方三輛車子並排將道路擋死,衛修的車子自然被攔下,直到衛修表明身份,攔下衛修的人傳呼機與裡面人聯絡確認之後,才放行。
看着頗有幾分規矩的所謂飆車大賽,衛修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牧馬人最終在一處極爲寬闊的路口停了下來,此時這裡簇擁着至少近百輛豪車,近三百人在簇擁在這裡。令衛修驚訝的是,在這近三百人中還有一半都是女生,不過看到一些男人左擁右抱之後,衛修又明白了些什麼。
剛剛下車的衛修明顯可以看到四週年輕人對他的不屑,想來也是,這裡的人朋克風打扮那都是老土,殺馬特打扮都不在少數,身上要是沒個骷髏鏈子、鉚釘夾克,都會被視爲異類。
反觀衛修,一身樸素的休閒裝,也難怪會被他們不屑。
‘一羣傻逼,學人家美帝嬉皮士沒學到精髓,畫虎不成反類犬的人渣。’衛修心中暗自下了這個評語。
殊不知在這些人的觀念中,他們要的就是這種風格,用粉飾的文學來說,那就是拋棄白天繁重規矩重重的西裝革履生活,重回野性狂野的自由人性!
一位一身皮衣的男子在兩名漂亮嫩模簇擁下走了過來,傲慢的下巴看人道:“你就是給聰少爺送錢的人?”
別看這人一口一個聰少爺,只是那囂張的神色卻絲毫看不出恭敬神色。四周的人更是一臉玩味的看向衛修,還能看到一些年輕人自詡爲酷酷的晃着身體,比劃着鄙視的手勢。
“我哥在哪?”岑雪落柳眉豎起喊道,毫不怯場。
皮衣男子貪婪的上下掃視了一下岑雪落,向後面招了招手,頓時三四名男生壓着同樣一身非主流打扮的岑聰聰走了出來。
此時的岑聰聰顯得極爲狼狽,臉色十分難看。在老家,誰不知道他聰少爺的名號?沒想到到了嶸城,卻成了進城的土雞,倍受欺凌根本融入不了這裡的圈子。
“小妞,你哥來了,我的錢呢?”皮衣青年色眯眯的笑道。
“先把人放了,錢自然不會少了你!”衛修上前一步,張口道。
“放了?”皮衣青年一臉你逗我玩呢表情,伸手摸了一把身邊嫩模的酥胸道:“我把人放了,萬一你要是不給錢怎麼辦?”
說到這,這皮衣男子色眯眯的掃了一眼岑雪落,尤其是重點在岑雪落酥胸上狠狠挖了一眼:“或者你讓這小妞陪我睡一覺,那錢……”話未落,一道黑色身影豁然衝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