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內一片安靜,靜得令人壓抑,空氣在這一刻似乎都停止流淌,凝固化爲實質起來。
時間在滴滴答答的流淌,捂着面龐的衛修許久才擡起腦袋,神色已經恢復到平素平靜的狀態,只是眼眶微微有些發紅,似乎在告訴別人,衛修哭過。
男人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衛修抽過一張面紙擤掉鼻子中的眼淚,聲音有些嘶啞的道:“我知道了。”
王德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他親自過來就是害怕衛修突然暴走發飆,如果衛修暴走發飆,恐怕還真沒人能制服的了。他可是親眼見識過衛修發狂的場面,那次衛修在沙市發飆暴打三爺吳三邦的場面就是他這個見多識廣之人也被嚇到了。
“那俄羅斯東部快充網絡……”這話王德不應該問,雖然他在先驅者有一些股權,但是他的職責主要還是負責衛修的武力系統。沒有哪個上位者喜歡屬下越界插手,衛修也不會例外。
但是此時看衛修的狀態,王德又必須得問,因爲如果衛修還要繼續的話,他的人必須得提前滲透過去,爲公司高管做好安全工作。
俄羅斯不同於其他國家,其戰略重要性在先驅者戰略中絕對排在第一位,這不是因爲衛修的私人原因,而是因爲俄羅斯特殊的地理環境。
網上有個笑話,戰爭史上有哪些BUG的存在?神回答——俄羅斯的冬季。俄羅斯的冬季簡直比什麼高山大海還要牛逼的天然屏障,如果不是俄羅斯的冬天,二戰史可能都發生改變。
俄羅斯也因爲他們的特殊氣候,造成人口分佈極度不均,人口幾乎聚集在歐洲部分也就是俄羅斯的西部,東部也就是亞洲部分人口密度簡直跟華夏西部有得一拼,不爲什麼,太尼瑪冷了!
這樣的酷寒氣候下,俄羅斯東部燃油車不加防凍劑簡直都不能上路。什麼純電動汽車?笑話,T-1全固體電池沒出來之前,那些使用液態電解質的常規電池在那種環境下,液態電解質分分鐘就要被凍得析出晶體,而且這些晶體在氣溫回暖之後還不一定能融化回去,在那種環境下,電池只會陷入極度惡劣的惡性循環之中。
這般還用個屁啊,更何況那些常規電池的尷尬蓄電能力?
偏偏俄羅斯東部對於俄羅斯來說卻極爲重要!
軍事上,眼皮底下就是日本國,至今和日本還有領土上的糾紛;此外更是與美帝隔海瞭望,還要提防華夏這個社會主義國家,東部可以說就是沒人住,也得重兵把守。
經濟上,俄羅斯的礦產資源種類齊全、蘊含量十分豐富,是世界上少有資源可以自給自足的國家。
而這些礦產幾乎全部分佈在東部的西伯利亞以及遠東地區,這些地方的礦產佔據俄羅斯80%以上已探明的資源儲備,這裡也是世界上僅存礦產資源尚未得到充分開發利用的地區,爲什麼沒法充分利用?因爲俄羅斯終極BUG,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酷寒!
然而這一切隨着T-1全固體電池的問世,以及先知W1乃至其他系列純動力汽車的良好使用情況,卻讓俄羅斯當局看到了希望。
不同於液態電解質電池,T-1可是全固體電解質,電子在固體中奔跑,雖然依舊受到極端氣候的干擾,但是相比於液態電解質電池,那好得不要太多太多。
如果T-1全固體電池能夠大規模代替常規工業動力,這對於俄羅斯東部開發將會有多大的促進作用?沒人敢想象!而T-1全固態電池優秀的性能、低廉的使用成本,無疑更是爲此事加重籌碼。
所以說俄羅斯市場不僅探索能源公司看重,先驅者看重,王德也不得不看中,然而這一切終究是衛修說得算!
老實說,衛修現在心裡很亂,亂得根本就不知道該幹什麼,生意上的事情提起來更是有種厭惡感。
衛修煩躁的揉了揉臉蛋,吸了好幾口氣,勉強平復一下情緒道:“讓公司延緩談判進程,儘量爭取足夠的利益,你的人該進入還得進入……公司先進入日本市場,嗯,隨便去哪裡,回頭給我打個報告就好,做出佯攻姿態就行。”
衛修的話語邏輯有些混亂,還好雖然心情極度不佳,但是衛修的理智還是令他做出最優的選擇。
王德鬆了一口氣,他現在的心情一句話就能形容“皇上不急太監急”。衛修商業計劃一環扣一環,用龐大的利益將屬下綁在他這輛戰車上,他要是出了問題,他們這些屬下日子都得不好過。
所以王德不得不擔心的衛修的狀態!所謂帝王無家事,大概便是這個道理。
但是家家都有難唸的經,對於衛修的私事王德不敢發表什麼評論,只希望衛修能公私分開,別被私人感情影響了理智,影響了公司的發展。
“好,那我回去了,有事您叫我。”王德微微欠身道。
衛修揮了揮手,態度顯然十分敷衍。
不過王德也知道此時衛修不在狀態,心情恐怕極度糟糕,能夠搭理他已經算不錯的了。所以也沒在意,轉身離去。
剛剛打開房門準備離去的王德,就看到門外站着一名年輕人食指屈起,一副準備敲門的樣子。這年輕人王德認識,乃是先驅者衆多小股東之一的宋家子弟宋梓傑!
宋梓傑並不認識王德,不過瞬間就猜到應該是衛修的手下,微笑問道:“衛修在嗎?”
王德本想矢口否認,房子裡面傳來衛修的聲音:“誰?”
宋梓傑笑着聳着肩攤開雙手,王德無奈的側過身子給宋梓傑讓開道路,現在衛修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勁,王德還是希望能給衛修一個冷靜的時間。
不過,很顯然這個想法是個奢望,現在的衛修手握太多太多人的命運,他自己做事也會有事情找上他頭上。
看到來人是宋梓傑,衛修對他頗有好感,強壓下心中的抑鬱,收拾了一下情緒,起身歡迎。
“不歡迎我?”看着衛修略有幾分僵硬的笑容,宋梓傑笑呵呵的道。
“當然歡迎,呃,有些抱歉,公司遇到一點事情,剛剛纔發過火,情緒還沒調整過來。”衛修揉了揉臉,隨意解釋道。
宋梓傑露出明白的神色,感慨的道:“家大業大,有時候就是令人煩心,別往心裡去,氣大傷身。”
衛修點了點頭,請宋梓傑坐下,錢晟鉉送來兩杯鐵觀音。
兩人坐下寒暄幾句,宋梓傑就道出了目的。
原來燕京江家江煬想要見衛修,所以特意請他宋梓傑過來做個介紹人。
“江煬?”衛修疑惑的反問一句,能夠讓宋梓傑親自跑過來,這個江煬面子不小啊!
“江煬是誰?爲什麼要見我?”衛修很自然問出心中疑惑。
宋梓傑露出一絲苦笑,沒想到衛修竟然沒聽說這個江煬的名號,不過想想衛修又不是在燕京起家,與燕京交集也不深,不知道也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