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必有迴響,此時的衛修心情大概就在印證着這句話,折磨衛修整夜不得安眠的事情,沒想到繞了一圈竟然就這般回到了原點,一切的一切只是他自己的患得患失罷了。
難怪這座珍惜的古堡會被粉刷成白色,也只有小女生纔會喜歡這種童話世界中的建築,想想菲利斯能因爲安琪兒喜歡繪畫上的藝術就任性的將他邀請過來,那麼將一座珍惜的古堡粉刷成白色,似乎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想到這的衛修,忍不住看了一眼安琪兒,想認真的看清安琪兒的相貌,記下這位第一眼就令他鐘情的任性的女孩子。
似乎是因爲亞洲血統的緣故,安琪兒的身高以及容貌等很多地方都偏向於亞洲人的柔和,極其符合衛修的審美,尤其是那若墨三千青絲,將她女性特質發揮的淋漓精緻。
同時又繼承歐洲膚色的安琪兒,可謂真正意義上的肌膚賽若白雪,美麗的簡直不可方物。那精緻的五官在紫色瞳色的點綴下,已經很難找到用什麼詞彙來形容,說傾城傾國也不爲過。
菲利斯走後,場面一時間竟然有些尷尬,一向思維敏捷的衛修,此時突然有種口拙的感覺。
“那個……我聽菲利斯說,你對繪畫很感興趣?”衛修想了想決定從安琪兒的喜好尋找突破口。
安琪兒撩起耳邊的頭髮,點了點頭,眼神有些遊離的掃過收藏室牆上一幅幅珍惜繪畫作品。
“那你喜歡東方繪畫體系嗎?”衛修故意將話題牽引到自己擅長的一方面,不然真的要讓他說西方繪畫體系,說那些勞什子印象主義、表現主義、立體主義之類的,衛修雖然不會沒詞,但是說出來的話肯定幾乎就是照資料讀出來的,而很難加入自己的見解。
這樣的話平時說說也就算了,在安琪兒這個酷愛繪畫的心上人面前,衛修不敢冒這個險。
此時安琪兒眼神剛剛掃過面前一排的展示櫃,忽然開口道:“我聽說過你的事情,你參加的考古紀錄片我也看過……”
安琪兒話語頓住了,似乎在思索什麼,半晌才擡頭,認真的看着衛修道:“能有今天的成就,你的經歷一定很豐富吧?”
衛修有些驚訝的看着安琪兒那絕美的面龐,他有些不確定安琪兒說這個幹什麼。
因爲安琪兒這話很明顯在向他在世人眼中最值得自豪的事業上轉移,衛修不是不願意說這些,他巴不得像孔雀一般展開漂亮的翎羽,向心上人展示自己的優秀。
但是深諳人性的衛修,並沒有這麼做,因爲他的成就已經到了不需要炫耀的程度,炫耀只會顯得他的膚淺,所以衛修更喜歡向別人展示自己知識的淵博、古玩鑑賞的精通。
“談不上經歷豐富,只是運氣好一點而已。”想了想,衛修還是“誠實”的道。
“運氣?”安琪兒喃喃重複了一遍這個單詞,眼角流露出一抹掩飾不去的哀傷:“那你一定是個很走運的人。”
“是的,我的運氣一向不差,尤其是竟然還能遇到你這般紫色虹膜之人。”衛修不留痕跡的表達出他的好感。
安琪兒笑了笑道:“能陪我走走嗎?”
“這是我的榮幸!”衛修優雅的道。
說着,兩人相伴走出收藏室,沿着古堡慢悠悠的逛了起來。
令衛修驚訝的是,安琪兒對他的經歷似乎特別的感興趣,不停的追問,只是不同於其他人好奇於衛修是如何一手締造的商業帝國,安琪兒更感興趣一些生活瑣事,比如一些不爲人知的細節,尤其是大青山考古的事情。
爲了討心上人歡心,衛修自然是無所不說,甚至主動提起許多好玩的事情,比如考古隊還專門在大雪山脈投放食物給雪豹。
“你說人死了是不是就什麼都沒有了?無論有否,修建墓穴有意義嗎?”安琪兒突兀的問了一句。
“呃……”這個問題將衛修問住了,不僅是因爲問題的沉重,更是因爲衛修很顧忌安琪兒會不會有什麼信仰,那樣的話,他的回答豈不是就與“天堂”相悖了。
“我沒有信仰的,沒關係的。”安琪兒似乎會讀心術一般的化解衛修的顧忌。
話都說到這樣,衛修也只好回答,衛修想了想道:“理論上……是沒有了,不過,我們還會以其他形式存在。有人說,一個人真正的死亡是這個世界上再也沒人記得你。所以修建墓穴在某種層次上還是有一定意義的。”
“真正的死亡……沒人記得……”安琪兒呆住了,頓住了腳步。
此時的兩人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沿着古堡的石階登上古堡城牆的城垛,在這裡眺望着這座黑森林顯得更加令人心曠神怡。
不得不說,菲利斯這般傳承千年的超級門閥世家其貴族教育的優越,安琪兒即便是悵然出神,那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都是那麼令人着迷,就是衛修這種冷血人物都被其吸引。
衛修扭過腦袋,靜靜的看着安琪兒因爲他一句話而悵然出神的看着黑森林,那紫色雙眸在這一刻是顯得那麼神秘而令人沉醉,只是她的臉色似乎有種令人心疼的蒼白。
白得有些不健康,衛修微微蹙眉下意識加強探索者掃描,下一刻,衛修臉色陡然一白。在衛修視野的一個角落,安琪兒的身體影像幾乎處於極度瀕危紅色狀態,該狀態的源頭赫然源自肺部。
良久,安琪兒回過神來,扭頭看向衛修道:“如果這麼說的話,那麼你應該永遠不會死亡!”
衛修似乎就跟沒聽到安琪兒這話一般,臉色依舊蒼白無比,嘴脣有些發抖:“你……你的身體……”
安琪兒驚訝的看向衛修,顯然衛修這個詞彙驚到她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衛修眼神充滿哀傷的問道。
安琪兒好看的薄脣抿了抿,扭頭看向黑森林,似乎不太願意提起自己的話題,許久才道:“六年前,在我讀高中的時候。”
“六年……六年……”衛修重複着這個極其恐怖的數字,心臟有種被人攥起來窒息一般的疼痛。
難怪菲利斯明明在巴登巴登城已經有一座豪宅之後,依舊不惜重金在黑森林深處維持這座古老的城堡;難怪菲利斯只是因爲他女兒喜歡繪畫,就任性的把邀請他過來;難怪安琪兒會不和他們一起吃飯;難怪安琪兒會那麼喜歡討論“死亡”這話題;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