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中,衛修大步流星的向着跑道東南方向而去,絲毫不給奧列格的面子。
奧列格臉上閃過一絲怒容,然而等到他看到衛修離去的方向,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忌憚之色,因爲那個方向赫然是機場的後門之一。
……
坐上俄羅斯分公司車子的衛修,看着沾滿雨後泥巴與草屑的皮鞋,臉上閃過一絲怒容。
“今晚我就要看到這件事的詳細報告!!還有,我要知道那個奧列格的祖宗十八代全部資料!讓公司給俄羅斯當局施壓,我需要一個解釋!”衛修憤怒語言邏輯都有些混亂!
這也不怪衛修憤怒,自己的私人飛機被迫劫持到一所兵工廠,如果不是他靈機一動利用探索者暫時恐嚇住奧列格,衛修都懷疑他能不能脫身,或者說即便是脫身也不知道要遭受多少的恐嚇!
現代商戰,很大一部分打的就是信息戰。上層與下層最大的不公平便是信息的不對等。衛修不怵於任何形式的的挑戰,但是這並不代表他願意在一無所知的時候接受挑戰!
衛修走得充滿怒火,甚至沒心思顧及到Falcon8X的機務人員。不過,這種事情也輪不到他操心,如果衛修連機務人員都要安排的話,也能累死了。
晚上八點半的時候,衛修的案頭擺上了一份厚厚的資料。看着這份分星擘兩的資料,很顯然以衛修在俄羅斯的力量根本就蒐集不到。
實際上這份資料也並不是衛修手下蒐集的,而是向申屠秋雨要來的。
在衛修靜靜的翻閱着這份資料的時候,酒店的固定電話響了起來,錢晟鉉趕緊走過去拿起無繩電話,沒說兩句,神色一肅,捂住話筒對衛修低聲道:“列昂尼德家族伊萬·尼古拉維奇·列昂尼德想要與您通話?”
聽到伊萬這個人的時候,衛修眼睛眯了起來。
在他面前資料上的第三行,赫然寫着這樣的一句話:2003年俄羅斯國家杜馬選舉,伊萬·尼古拉維奇·列昂尼德以支持競選聯盟爲由,將奧列格推舉出來。據傳聞,奧列格乃是伊萬的父親尼古拉維奇的私生子!
衛修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好一個兄弟情深!
“喂,我是衛修。”衛修接過電話,古井無波的道。
“衛修先生您好,我是伊萬·尼古拉維奇·列昂尼德。今天的事情真是非常抱歉,奧列格也是好心……”伊萬電話剛打過來,便是開門見山的道歉。
“哦哦,打住打住!”衛修仰躺在沙發上,雙腿翹在精緻的茶几上:“伊萬先生爲什麼向我道歉?你並沒有做錯什麼,就算是道歉,也應該是你的……弟弟,不是嗎?”
電話那邊一片沉默,顯然衛修知道的東西令對方發覺事情已經超脫他們的掌控,他們終究是太小瞧了這個一夜之間暴富全球的東亞黃皮猴子。
“奧列格是我的弟弟,我代他道歉也是一樣的,不是嗎?”伊萬沉聲道。
衛修漠然的看着酒店線條柔和的神色胡桃木天花板,張了張嘴脣,語氣有些乾澀道:“當然!都是一樣的。”
電話那邊伊萬微微鬆了一口氣,這個華夏小子也不是那麼難以搞定嘛?伊萬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雖然這個衛修的力量出乎他的想象,但是他也不差,不是嗎?
“不過,我不接受道歉。”電話中隨後傳來的冷漠的聲音,令伊萬翹起的脣角陡然僵硬在了臉上。
聽筒中繼續傳來衛修似玩笑似憤怒的聲音:“貴國的這一場小雨可是將我的皮鞋徹底弄髒了,你可知道我多喜歡這雙鞋子嗎?這可是德國Keil鞋匠親手爲我定做的鞋子,舒適得我都捨不得用這雙皮鞋踹人,不過如果我當時知道鞋子會被那些狗屎一般的草坪弄髒的話,我肯定會選擇先踹人。”
說完,衛修便掐斷了電話,隨手將電話丟在沙發上,胸膛起伏的微微吐了一口氣。
這件事衛修的確非常憤怒,憤怒於列昂尼德家族的下馬威,雖然這個下馬威被他不動聲色的化解了,但是衛修依舊非常憤怒,他可以理解爲這是列昂尼德家族對他的挑釁。
然而此時衛修偏偏對於列昂尼德家族沒什麼辦法,對於這個國度,他終究是外來人,外來人就要有外來人的覺悟,尤其是他目前還沒有站穩腳跟的情況下。
但是這不代表衛修可以隨意任人宰割恐嚇!
爲了獲取當地人的信任,先驅者將基礎建設工廠承包給當地承包商,那是既定的計劃,也是公司的戰略。即便是這個列昂尼德家族壟斷先驅者在東部大部分工程,先驅者也並不在乎。
然而在承包過程中,列昂尼德家族竟然看上他的先驅者,試圖吞併一部分,乃至利用先驅者與俄國政府合作開闢的貴賓通道走私,這就不是衛修能夠容忍的事情。
衛修這次專門趕來俄羅斯主持大局,除了督促項目的進程之外,最大的目的就是恐嚇住那些虎視眈眈的目光,或者說用最小的代價,換取俄羅斯快充市場的利益。
列昂尼德家族率先對他的挑釁,令衛修決定槍打出頭鳥,先拿列昂尼德家族開刀,殺雞儆猴。
所以衛修在試圖激怒列昂尼德家族!
任何人解決麻煩的時候,都會習慣性的使用自己最熟悉最強大的能力!政客會用權利,商人會用錢砸,殺手只會信賴手中的冰冷的狙擊器械。
這一條定律屢試不爽,衛修就是用這條人性定律幹掉了太多的對手!比如高行秋。
這個列昂尼德也不會例外,考慮到列昂尼德的特殊的發家史,衛修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其被徹底激怒之後,必然會撕掉剛剛貼上的政治面孔,而使用最強大的力量——暴力!
衛修要的就是這個暴力!
因爲他衛修最熟悉最強大的力量也是暴力!在以殺止殺這條路上,衛修可從不害怕過。其實這也是很無奈的事情,這要是在國內,乃至歐洲,衛修完全就可以利用資本力量驅逐權利碾壓過去,至少也能將事情推到談判桌上解決。
至於列昂尼德如果沒被激怒了怎麼辦?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衛修也會鬆一口氣,因爲理智的人總是顧忌多多,這樣的話俄羅斯的事情或許真的可以在談判桌上解決,這對於衛修來說,何嘗不是一件幸事?
實際上,此時的伊萬確實被激怒了,然而在幾個呼吸之後,伊萬漲紅的面孔慢慢平息了下來。衛修的情報能力,還是令他忌憚之意壓過了憤怒。
現在想入局先驅者的人很多,俄羅斯很多人都在觀望,如果他憤怒擅自攻擊了衛修,指不準就會被某些人拿去討好衛修,這樣的事情不是沒有。
這件事還是從長計議爲好!
……
在聖彼得堡偏遠郊區的一片楓葉林中,一座鱗次櫛比的龐大的建築羣隱隱綽綽的向世人宣告這裡的特殊。
這片龐大的建築羣根本掩蓋不住世人好奇的目光,然而在俄羅斯至今沒有任何一篇關於這片建築羣主人的介紹。隨着時間的流逝,以及每天熱門新聞的更迭,再龐大雄起的建築羣都被逐漸泯然於爆炸的信息之中。
小隱於野,中隱於市,大隱於朝無外乎如此。
此時就在這座建築羣的一片仿若公園一般的內院之中,一名身着中山裝的中年男子神色古怪的漫步在鵝卵石羊腸小徑上,眉頭緊鎖着,顯然在思考着什麼。
半晌,小徑竭,盡頭露出一座仿若祭壇一般的高臺建築,建築之上修築着一擎沖天仿若無耳之華表的石柱!石柱之上隱現龍身,仔細觀察卻並非巨龍,柱子頂部蹲着一頭神獸,如果衛修在這,赫然就會發現這正是他與周破軍盜取唐將軍墓時看到的搏龍食之的望天吼!
這是滿人的鎖龍杆,不,愛新覺羅晉北一脈獨有的鎖龍杆!
中年人逛到鎖龍杆之下,仰頭看着那尊迎天怒吼的望天吼,恍惚間似乎看到當年在清心寺前一臉倔強的年輕人在仰天怒吼的模樣!
中年人胸口忽然一悶,心中生出濃濃的悔意,因爲當時他說了一句話,一句令他後悔一輩子的話,他說:
你若王侯,安安自然屬於你;你若大才,晉北愛新覺羅一脈依然會對你敞開懷抱。只可惜這兩者你未佔任何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