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7日,下午,天氣陰沉沉地,彷彿隨時都會下起雨來。
“此次抗敵作戰,爲我民族死中求生之唯一出路,亦即我革命軍人報國立功之大好良機,自應加倍奮勵,各下不成功便成仁之最大決心,有進無退,有我無敵,殲滅寇虜,固我邦家本委員長現率全國各軍,誓與袍澤同患難,共生死,茲特以至誠至嚴之意,與我全體將士約:‘凡貪生怕死,臨陣畏怯,不能夠發揮戰術和武器威力者,同濟將士應共除棄之。凡信仰動搖,精神鬆懶,不能盡其責任,而致怠誤戰機者,同濟將士應共除之……”
潛伏在上海的趙星星,一邊看着自己的情報員記錄着蔣委員長在8月31號;對自己的軍隊發出的訓示,一邊喝着咖啡來提神。
因爲這幾天他都一直在收集着淞滬會戰的各個大小戰場的情況,以及上海市裡面的人們的生活情況等等事情,而讓自己十分疲倦。
因爲他要知己知彼,才能夠按排好自己的獵日兄弟營,以及特種兵連隊的作戰計劃。
“報告趙少!”就在趙星星看情報看的入迷之際,突然獵日兄弟營的營長石譚勇急急忙忙地敲門報告道。
“進來,進行報告!”趙星星頭也不回地答道。
“是!趙少!”營長石譚勇立即大聲應道。
“現在外面的戰況有沒有什麼大的變化?”趙星星擡起頭,望着營長石譚勇平靜地問道。
“有!繼吳淞鎮淪陷後,寶山也在今天早上淪陷了!而且羅店那邊現在也打的十分激烈,而且隨着寶山的淪陷,日軍正派出一大隊軍隊沿寶羅公路向西攻擊,吳淞方面日軍也越過泗塘河西攻,日軍尚不斷在各地登陸,現在華夏國軍已經面臨腹背受敵的威脅。” 營長石譚勇繼續嚴肅認真地報告道。
“嗯!我知道了。”趙星星皺着眉頭,喝了一杯咖啡提提神道。
“趙少!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營長石譚勇用着急地語氣問道。
因爲他來這裡已經有幾天了,但是趙星星還是讓他,和他的營隊按兵不動。
對於像林問龍一樣出身於東北,他的親人,妻子和兒子都是被日本人慘忍地殺害了的石譚勇來說;他現在可是心急火燎地想衝殺出去,拼命地殺日本鬼子爲他的家人報仇血恨。
“你有什麼想法,說出來看看?”趙星星再次擡頭凝望着營長石譚勇道。
“我對這裡不是很熟悉,一切還是聽從趙少的指示!”聞言,營長石譚勇尷尬地搔了搔自己的腦袋,不好意思地紅着臉道。
“你最近不是天天幫助我收發電報嗎?那 多少應該也瞭解到現在的戰況是怎麼樣的吧!既然如此,那麼你可以大膽地對我說一上,我們在上海和日軍的第一戰應該是在那裡打比較好?”趙星星淡淡地說道。
“這,這問題比較難答,因爲根據我收集到的有關國軍和日軍的戰況;現在日軍援兵已經陸陸續續地開到了我們上海,而且現在的國軍方面因無制空和制海權,在進攻敵據點、抗擊敵登陸和逐地爭奪戰中均是損失慘重,部隊疲憊至極,被迫轉入防禦。” 營長石譚勇緊張道。
“而且昨天晚上,第三戰區也發佈了第二期作戰計劃:上海戰區以持久抗戰爲目地,限制登陸之敵發展,力求各個擊破之效。各個擊破不能達成時,則依次後退於敵艦射程外之既得陸地,施行頑強抵抗,待後方部隊到達,再行決戰而取最後勝利。已做好攻堅不利轉而實施防禦作戰的準備。” 營長石譚勇繼續緊張道。
“那你有什麼好的提議?我們在那裡和日軍進行第一戰?”趙星星依然簡單直接地詢問道。
“羅店怎麼樣?趙少!” 營長石譚勇緊張地答道。
“爲什麼?”趙星星目光鋒利地盯着他問道。
“因爲隨着寶山的淪陷,那裡現在可是腹背受敵;隨時都可能會被日軍進行包餃子,一舉吃掉!”營長石譚勇解釋道。
趙星星沒有馬上答話,而是沉默了下來。
因爲來自後世的他,是十分地清楚羅店鎮雖然只是一個面積僅有3平方公里的小鎮,也是標準的江南水鄉,鎮上水網縱橫,光是水路的碼頭就有6個。羅店鎮在江南也屬於大鎮子,也是一個標準的商埠。全鎮有幾百家大小商鋪,各種民居千間,人口有5萬多人。
但是羅店鎮的戰略位置非常重要,當時的羅店還屬於江蘇省,它地處江蘇省的太倉、上海的嘉定、寶山三縣中間,向南可達劉行、大場,威脅張華浜、蘊藻浜,讓上海市區堅持作戰的國軍處於絕對的戰略劣勢,所以日軍纔將這裡變成主攻的地點。
因此羅店也就成爲了淞滬會戰抗戰歷史上最慘烈的一場戰役,被稱爲淞滬絞肉機。當時日軍和國軍雙方都投入最精銳的重兵,集中數百架飛機和數百門火炮,參戰的日軍軍艦也有40多艘。可以說,國軍這方面無論海陸空三軍都是不敵的,尤其火力上差別太大,完全被日軍壓制。
用馮玉祥的話來描述一下吧!馮玉祥十幾歲參軍,戎馬幾十年,什麼慘烈的戰鬥沒有看過,心腸也絕對的硬。但回憶淞滬會戰,馮老將軍悲痛的說:“單純一句激烈,慘烈,也許你感覺不到什麼。這個戰場就像大熔爐一般,無數部隊填進去就熔化了!我們的部隊,每天一個師又一個師投入戰場,有的不到3個小時就死了一半,有的支援5個小時死了三分之二。”
所以當趙星星一聽到石譚勇提議要和日軍在羅店進行第一戰時,他就深皺着眉頭陷入了沉默。
因爲他這次帶部隊來參加上海會戰,並不是要和日軍在淞滬戰裡面硬碰硬死抗,而是要打游擊戰;儘量多殲滅一點日軍,好讓他在南京大會戰前,減少些日軍的士兵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