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東正在那邊思考着,因爲幾個常委的聯合,讓羅東瞬間感覺到了一種壓力,這種壓力是無形中就存在的,因爲什麼?主要就是因爲羅東自己的小舅子。
羅鼕鼕額小舅子宋金龍,因爲在李天舒的司機王高峰家拆遷的問題上一直處於一個主導者的狀態,而且還打傷了羅東的父親,並且尋釁滋事不成,叫人把王高峰給抓起來了。
幸虧是讓把王高峰給抓起來了,要是把李天舒也抓起來的話,在羅東看來,自己的政治前途就要渺茫很多了。
羅東不是沒有批評過宋金龍,不過現在即便是宋金龍知道些什麼也沒有辦法,最近一階段去找金龍地產麻煩的人有些多了起來。
如果不是礙於自己這個常務副市長的面子的話,恐怕宋金龍的房產公司早就變成了一個破產的公司了。
當年宋金龍能夠起家,也是靠着羅東的面子才能夠貸款成功,而且是成功的在江城的幾個地方拿下了項目,纔有了今天的這個樣子。
不過這個在華夏也是比較普遍的一個現象,羅東知道,李天舒的強勢幾乎是不可阻擋了,現在的羅東沒有什麼其他想法,就是想要先混個正廳級。
副廳級和正廳級的概念自然是不太一樣的,這個誰都知道。羅東作爲常務副市長雖然有一定的號召力,不過如果作爲市長的話,他的號召力就會更加的強了。
畢竟一個四把手和一個二把手之間的區別還是非常的大的,這個裡面涉及到一個名不正則言不順的問題,常務副市長想要凌駕於市長、書記之上有些不太可能了。
任何一個地方,一個三把手或者一下的人想要凌駕於書記或者市長之上,除非他有着通天的背景,不過即便是李天舒到了地方上,也只能邊走邊看。
要知道,地方上的人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李天舒如果真的是被弄下去的話,就會像華立剛一樣,基本上沒有什麼太多翻身的可能性了。
所以身在官場上如履薄冰來形容,其實一點都不爲過,很多人都覺得當官的人很輕鬆,其實他們活的也不是很輕鬆。
一方面要絞盡腦汁的想着怎麼去攀附高層,另一方面要想方設法的去追求政績,而且還要防止競爭對手對自己耍的陰謀詭計。
當然了,也有一些利用職權只知道貪污受賄的那些官員,也有那些一心爲民的官員,任何品種的官員在華夏的體制中你都能夠找到。
官場之中有一種風氣,這種風氣就是一個風向標,如果人人辦事都想要吃拿卡要,那麼整個社會就會形成一種風氣,那就是大家都認爲辦事情需要吃拿卡要。
但是很多的民衆就沒有想過,造成這樣的原因到底是因爲什麼?難不成僅僅是那些官員的錯誤麼?這一點其實不然。
很多人都在痛罵那些人,殊不知這些人爲什麼會這樣?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源自於百姓們自己,因爲他們把這些當官的給慣上天了。
這些人習慣了別人給他們好處,習慣了那些所謂的高高在上,完完全全的忘記了誰賦予了他們的權力,所以百姓們在罵這幫人的時候也要深刻的反思一下。
羅東正在那邊想着這件事情,不過沒有多久就接到了孟永明的電話。
“你好,是羅副市長啊?我是小孟,孟永明啊!”孟永明的聲音很是柔和,畢竟羅東雖然和李書記好像不怎麼對路,但是人家至少是市委領導吧?該尊敬的還是要尊敬的。
孟永明知道,李天舒這樣的人難不成會一直呆在鄂北省?顯然有些不太可能,既然不可能呆在鄂北省,那麼自己的前途其實有些時候還是要掌握在其他人的手中。
即便是面對對手也是要笑臉相迎,官場上最忌諱的就是撕破臉,要知道撕破臉那是最後的選擇了,組織的嚴肅性一定要保持,否則就是不成熟的一種表現。
可別小看這個不成熟三個字,在平時可能沒有多大的作用,但是一旦涉及到升遷或者什麼的話,到時候你就知道這三個字到底有多麼大的殺傷力了。
羅東一愣,這個時候李天舒的秘書打電話給自己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不管是什麼意思,羅東都覺得有些不太正常。
按照道理來說,剛纔這幾個人才碰過頭的,這個時候給自己打電話?難不成是針對自己的一次陰謀?羅東的內心有些擔憂,不過擔憂也沒有辦法,事實是孟永明的電話已經過來了。
羅東呵呵一笑道:“是孟秘書啊,有什麼事情?”,羅東對於李天舒的秘書雖然談不上討好,但是必要的客氣也是要的,畢竟秘書是書記的一個門臉嘛。
孟永明道:“羅副市長,是這樣的,書記說下午要召開一個臨時常委會,議一議關於這一次賑災物資倒賣的問題,並且討論一個人事問題,重點談一談關於江城市未來的規劃問題。”
羅東的腦子裡面一片混亂,剛纔孟永明的幾句話裡面的信息量非常的龐大啊,要討論的內容很多,不過顯然在羅東看來,這幫人已經達成了協議,自己過去恐怕也是陪太子讀書了。
羅東知道,現在的常委一共才十一個,新的市長還沒有產生,而毛斌又被隔離審查,這個件事情看上去非常的微妙,李天舒爲什麼選擇在這個時候召開常委會呢?
李天舒自然有自己的想法,錢明博不聲不響的就到了江城市,李天舒也知道如果不是針對自己的話,恐怕錢明博也沒有這個閒工夫過來吧。
既然過來了,就要有被打倒的那種覺悟,李天舒趁着自己還是江城市市委書記、代市長的功夫,自然要先下手爲強了。
錢明博應該還有幾天才能夠上任呢,畢竟工作交接什麼的也是需要一個時間的,反正公示期都還沒有開始,只不過是楊書記知道了一些情況。
或許明後天整個消息就傳開了,不過即便是傳開了也沒有任何的辦法,所以選擇今天召開這個會議,時間的節點就非常的微妙了。
李天舒想要把整個江城的整體發展現在會議上定格一下,以後就算是錢明博過來,在怎麼翻也翻不出自己的五指山了。
錢明博不知道,自己還沒有上任,李天舒已經快要把他*到懸崖邊上了,這個時候錢明博如果知道了,估計吐血的多。
羅東道:“我知道了,下午幾點?我到時候準時參加……”,羅東也知道,這個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常委會,李天舒開常委會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羅東還在思考。
孟永明道:“時間是下午三點,到時候請羅副市長準時參加,謝謝。”
羅東嗯了一聲,然後就掛了電話,現在對於羅東來說,很多事情需要處理。他到目前爲止還不知道具體的內容到底是什麼。
下午兩點五十左右,常委們陸陸續續的開始走進了常委會的會議室,小團體很快的就顯現了出來,衆人都在找着別人開始聊天。
其實不光是羅東不知道具體的到底應該怎麼樣,即便是鄭國均等人也不知道李天舒的用意到底何在,不過這個時候配合李天舒就成爲了他們的一項工作。
下午三點鐘,李天舒幾乎是掐着點走了進來,衆人都開始一一和李天舒打着招呼,李天舒同樣的也是和他們一一握手之後,然後站在首位道:“各位常委,都請坐吧!”
孟永明負責會議記錄,也算是第一次真正的參加了常委會,說實在的,以前都只是聽那些人說過常委會到底如何如何,真正的親臨現場還真是第一次。
李天舒坐了下來道:“今天是我到江城之後的第一次常委會,今後的一段時間內,我希望同志們能夠互相幫助,以共同發展江城爲己任。多餘的話我也就不多說了,首先我們談一談第一個問題,就是江城市賑災物資被挪用、盜用變相的成爲了買賣物資的事情。下面請政法委的孫玉河同志給大家講一講事情大概的經過……”
孫玉河拿着筆,在手上把玩着,然後道:“事情的情況是這樣的,書記調研江北區的時候,正好遇到了這樣的情況……”,孫玉河將整個事情說了一遍。
鄭國均道:“這種事情我們反覆強調,尤其是這種大災大難面前,爲什麼我們還有很多的同志不顧禮義廉恥?不顧及自己的職業道德?如果是貪污是讓人痛恨的一件事情,那麼倒賣賑災物資那就已經不是讓人痛恨的問題了,那就是一個有沒有良心的問題了……”
鄭國均的搶話讓羅東有些鬱悶,本身羅東是想要支持一下李天舒,想要將自己的劣勢扳回一城的,可是沒有想到這個鄭國均似乎早就準備好了發言稿一眼的,在那說了一通。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明朗了,很多人都是義憤填膺,李天舒聽了之後點點頭道:“各位常委能夠有這樣的心情我是能夠理解的,說句實話,我的心情要比你們更加的糟糕。自來到江城市,遇到的問題是層出不窮,到底是什麼樣的原因,讓這些人能夠明目張膽的在江城實施這樣的行爲?我們的監管機制到底在哪裡?有沒有效果?從彭雲林事件中,到底有沒有吸取什麼教訓?”
其實李天舒說的這些話,大家都是知道的,不過一個市委書記誰敢整天監視着啊?顯然是有些不太可能的。
李天舒看出了蔣金山的欲言又止道:“蔣書記,你是不是認爲,一個市委書記你怎麼去管控?怎麼去監督是吧?這個裡面因爲職位的問題,無形中就會形成很多的問題是吧?”
蔣金山點點頭道:“書記,的確是有這樣的問題存在,如果當時彭書記一不高興的話,到時候那些監督的人連工作都沒有了,何苦來哉呢?”
蔣金山也是實話實說,本身這個就是官場的特質,上下級監管力度不明確造成了容易貪腐,紀委一直着力堅決這個問題,但是解決起來並不是很美麗。
尤其是在某些問題上,紀委的同志想要真正的做出一些成績是很難的,除非紀委能夠獨立於其他部門之外,不受外界因素的干擾,有着絕對的監察權。
否則想要成爲這些人的噩夢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甚至會出現一種什麼情況?那就是紀委需要調查誰,還得先經過市委書記的同意。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紀委到底存在有什麼意義?難不成僅僅是一個震懾的作用麼?顯然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存在的意義真的是太小了。
國家用那麼多的錢堆積起來的紀檢系統難不成就成爲一個花架子?要是這樣的話,剛纔李天舒所說的話簡直就是一個笑話了。
沒有想到常委一開始就如此的火爆,鄭國均等人都是詫異看着蔣金山,這個蔣金山說話怎麼這麼不着調呢?
其實這些人中沒有人比蔣金山更加的瞭解李天舒反腐的決心,如果李天舒真正的是一個會懂的享受的人,或者是一個喜歡貪污腐化的人,那麼他必然不會一直強調這個問題的。
蔣金山並不是沒有社會經驗,或者說並不是沒有從政經驗,相反,他的眼光非常的獨到,他能夠了解別人的一些性格,並且對症下藥。
宣傳部長鬍進軍顯然對於李天舒有着一種敬畏的心情,因爲褚省長和李天舒之間還達成了某種協議,至於什麼協議暫時還不知道。
其實所謂的協議並不是什麼大事情,就是關於褚玲倩的事情,李天舒已經答應幫忙了,自然是會幫忙的。
對於褚玲倩的那種不懂事的二十出頭的小丫頭,李天舒覺得包容應該是最好的選擇,而不是一味的打壓她,而且爲此和一個省長過不去,江城到底還要不要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