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氣氛尷尬了幾秒鐘,隨後林蘭芳老太太擺了擺手,說道:“話說回來,你能夠專門爲了我的病情大老遠的跑來,我的確挺感謝你的,咱們一碼事歸一碼事兒,天色也不早啦,中午在這吃完飯再走。”
林蘭芳老太太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隨後對王風說:“後生,後院的池塘裡我養的魚你去撈兩條來,中午我做紅燒魚給你們吃,還有我養的土雞,待會我也殺一隻,好不容易有人來,今天老太太我多做幾個菜!”
“真的?太好了!師父我都好久沒吃過您做的飯了,可把我饞的是日思夜想!”唐雨柔搭着腔說道。
隨後她對王風說:“走,我陪你一塊去抓魚去!”
王風現在可不想走,他還想搞清楚這林蘭芳老太太究竟是什麼病情。
若是真按照她的安排去池塘抓魚,少說也得耽誤個半個小時,萬一這段時間裡王忠明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王風可就沒法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了。
緊接着,林蘭芳說道:“要不你直接把藥給配好,最好順便能把它熬了,省得我到時候費事,我先去做飯,你在這邊弄藥,就別跟着瞎摻合了。”
說完這番話,林蘭芳老太太朝着廚房走了過去。
林蘭芳老太太住處的廚房在院子的一角,另外搭建的一個小瓦房裡。
王風心想,剛好他可以趁着這個節骨眼去把魚也抓回來,釣個魚只不過是十來分鐘的事情,再說了這魚塘裡面的魚,基本上都不是特別難捉。
想到這裡,王風找來一個魚竿和一個網兜,直奔院子後面的池塘去了。
唐雨柔這跟着王風身後小跑了過來,王風這時候才發現,林蘭芳老太太住的這房子,儘管看上去非常普通,但無論是坐落的方位還是房子周邊的池塘和樹木,看上去都頗爲講究。
王風只覺得奇怪,但一時間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勁。
在這房子的西南方,種了兩棵楊柳,而這魚塘在西北方,在另外一邊搭建了一個花壇,無論從這些東西的佈局還是這院子的造型,都讓王風感覺非常奇怪。
想到這裡,王風對唐雨柔問道:“林蘭芳老太太在這住了多長時間了?老太太還挺會生活的,池塘裡養了不少魚吧?”
王風這假裝漫不經心的問題,卻暗藏玄機。
唐雨柔這大大咧咧的回答道:“我師父在這住了少說也有二三十年了吧?總之在我的印象裡,她老人家一直都沒有外出過,屬於那種與外界隔絕的人物,我師父可厲害了!不過現在年紀大了不如以前。”
王風之前也見識過唐雨柔的身手,儘管和他王風相比唐雨柔不堪一擊,但單就一個女流之輩,若是與其他普通人相比較,唐雨柔的實力還着實算是了得。
緊接着,王風又問道:“難不成你和你姐姐的功夫都是你師父教的?”
“那可不是啊,不然的她怎麼是我們師父呢?算了,不說這些了,你到底能不能抓到魚啊?看你的樣子就有點
不靠譜。”
然而,就在唐雨柔說話這空檔,王風剛剛扔下去的釣竿就已經有魚上鉤。
他輕輕一拉,便釣上來一條比筷子還要長的鯽魚。
這村子比較偏遠,空氣自然也非常之好,加上水土不錯,這鯽魚是非常肥美,至少在城裡的市場上是買不到的。
釣上兩條魚,前後只不過是花了十分鐘時間。
與此同時間,院子裡傳來了殺雞聲。
林蘭芳老太太果然辦事雷厲風行,這一點唐嫣然和她很相似,就連唐雨柔也是如此。
這老太太之前說過要殺魚宰雞,這前後纔不過二十分鐘的時間,就已經全部給搞定了。
只不過王忠明並沒有按照林蘭芳的要求,將藥材給處理好,他只是靠在院子裡的一把椅子上,眯着眼睛看着正在忙活的林蘭芳和唐嫣然。
老太太辦事着實利索,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張羅了一大桌子菜。
林蘭芳老太太的手藝也着實不錯,至少王風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麼可口的飯菜了,因此這一頓吃了很多。
然而這飯局還沒吃完,林蘭芳老太太突然眉頭一皺,緊接着她便捂住了胸口!
王風突然發現,之前身體趨於平常的林蘭芳老太太,此時胸口突然聚集一團寒光!
而那團寒光,也漸漸溢出,瞬間貫徹了林蘭芳老太太的全身!
在王風的天眼窺探之下,林蘭芳老太太的筋骨,在這藍色的光暈擴散後,全部變成了淺藍色,而林蘭芳老太太的嘴脣也有肉眼可見的速度,由紅變白,隨後慢慢發紫!
“師父的老毛病又患了!”唐雨柔連忙站起身來,一把扶住了差點傾倒在地的林蘭芳。
王忠明也不敢懈怠,連忙站起身來與唐雨柔一起將林蘭芳扶進了臥室。
至始至終,林蘭芳老太太的表情都非常之痛苦。
王風這才明白過來,這老太太平常不發病與尋常人一般無二,但這頑疾發作,身體發生的異樣着實讓王風大爲吃驚。
至少,王風在開啓天眼之後,還從未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窺探過如此嚴重的症狀。
王忠明不由分說,直接從隨身攜帶的錦囊中取出了冰蓮珠,順勢塞進了林蘭芳老太太的嘴裡。
最後,他往林蘭芳老太太的背上一拍,那冰蓮珠便被老太太嚥了下去。
隨後他又將那錦囊交由王風,吩咐道:“將這白玉參五碗水煎成一碗,然後給她服下去。”
王風沒打岔,拿着那白玉參便朝着廚房跑去。
好在這林蘭芳老太太的身體常年抱恙,家中也備了一些驅寒的藥材,王風找到熬藥的陶罐後,便按照王忠明的指示,添了五碗水,隨後將白玉參洗淨放了進去。
之前王風還認爲,這白玉山作爲藥引,還得搭配着其他藥材一起煎熬,但沒想到,王忠明的要求卻很簡單。
王風將藥材處理好之後,便折返回了來林蘭芳老太太的臥室。
再服下冰蓮珠後,老太太體內那藍色的寒氣並沒有消散,這冰蓮珠也只是起到了抑制的作用。
冰蓮珠服下之後,寒氣便不再擴散,但林蘭芳老太太的情況並未得到緩解。
這時她嘴脣發烏,面色如雪一般白,看上去都有些瘮人。
這可把唐雨柔和唐嫣然這兩姑娘給急壞了。
她們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師父出什麼意外。
的確,儘管王風和林蘭芳老太太接觸的時間不長,但他對這個老太太的印象很好,而且頗有好感,老太太身體硬朗,對生活頗有追求,倘若一個老人是因爲患病緩緩地被病魔纏,最後離開人間,興許在這個過程當中,病人以及家屬都有適當的接受過程。
但林蘭芳老太太不同,她在不發病的時候比正常人還要健康,若是因爲這病症奪去了性命,想來唐雨柔和唐嫣然都是無法接受的,畢竟這反差也太大了。
她們多麼希望自己的師父擺脫病症的折磨,但現在她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唯獨寄望於王忠明的藥方可以帶來一些效果。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王風終於緊趕慢趕的將湯藥要熬好,隨後端給了王忠明。
王忠明靠在牀邊,將林蘭芳攙扶起來,隨後試了試湯藥的溫度,小心翼翼的喂着林蘭芳服了下去。
這白玉山被王風切成了五等份,熬湯藥也只不過用了白玉參的五分之一,也就是說,白玉參還剩下四副的劑量。
瞧着王忠明這無微不至的神態,王風也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從王忠明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是擔心關切,以及無微不至的呵護。
好在,在這白玉蔘湯喝下去之後,王風可以清楚的看見,那些藍色的寒冷之氣,從林蘭芳老太的人體內逐漸消散。
而且消散的速度,比之前擴散的速度稍微緩慢一些。
這副湯藥喝下去之後,可謂是立竿見影。
之前暈倒的林蘭芳老太太也逐漸恢復了意識。
唐嫣然抓着林蘭芳的手,關切地問道:“師父你現在感覺有沒有好一點?”
此時此刻,唐嫣然只感覺自己手裡握着的是個冰渣子,沒有一絲溫度,感覺還是徹骨的冰涼。
同樣,冰涼還有她的內心。
她甚至不敢想象,師父若是挺不過下一次病發該如何是好。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之前林蘭芳老太太身體內擴散出來的寒氣,逐漸被白玉蔘湯給壓制了下去。
唐雨柔見狀,也是面色大喜,她喃喃說道:“平時都需要兩三個小時才能平復下去的寒氣,今天怎麼這麼快就見效了?”
王忠明在一旁沒好氣的說道:“姑娘,你還真以爲我這湯藥一點用都管不到?”
隨後王忠明一臉關切地看了一眼林蘭芳,說道:“你說你一個老太太,萬一這病發倒在了外面,或者是跌進了池塘裡,你這條老命可就丟了,身體不好還一個人住在這個地方,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