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瞎子瞪大眼珠子,看着王風將那黑袍扔進了沼澤地。
他的瞳孔放大,面露驚恐之色,但是對於王風的拙作所爲,他是敢怒而不敢言。
李瞎子急的是直跺腳,如果是黑袍者死了,那麼接下來他的事兒可就徹徹底底沒了着落。
王風安靜地站在沼澤地邊上,他低頭點了一支菸,在薄薄的白霧之中才看着那黑袍者,漸漸陷入了沼澤地之中。
黑袍者在掙扎兩下之後,發現自己的徒勞動作只會讓他越陷越快,因此,他躺在沼澤地中不再動作,即便如此,黑袍者的身體依舊在緩緩下陷着。
沒有任何人能夠救得了他,尤其在這特殊的地理環境之下,在這特殊的時間節點之上。
除非現在王風回心轉意給他遞上一根繩子,否則這黑袍者必死無疑,而且還是被那泥水一點一點淹沒,直到最後窒息而死。
整個過程對於任何人來說,無疑是生不如死的掙扎,但是他現在卻無法讓自己脫離困境。
王風依舊氣定神閒地看着面前發生的一切,他沉聲對黑袍者說道:“我給你考慮的機會,也給你轉折的機會,你想要逃出生天也不是沒有可能,如果想要留下你這條小命,就把我剛纔的問題給回答了。”
王風說話間,順手在一旁的雜草叢裡扯出一根藤條來,這藤條大概有小孩的手腕那麼粗,如果王風將這藤條拋下去,足以讓黑袍者可以脫離沼澤。
如果想要免於一死,只要黑袍者現在點頭答應王風的要求,並且回答了他的問題,接下來就不會因爲窒息而喪命。
然而,就在王風覺得這黑袍者不可能拒絕的時候,他的態度選一入住之前那般堅決。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既然我剛纔說過不會回答你的問題,我就不可能改口!”黑袍死到臨頭依然嘴硬,他像是已經準備好了死亡一般。
即便身陷泥潭之中,即便距離死亡越來越近,他的態度卻越發的平靜了起來。
如果說之前這黑袍者還是在北四省所控制的恐懼之中,現在他彷彿是人了一般,猶如曬太陽一樣躺在熱着這幾張中,任由那些淤泥不斷的侵蝕自己的身體。
在這之前,王風可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會出現如此情形。
他覺得,這黑袍者之前只不過是在跟自己嘴硬而已,只要死到臨頭,對方一定會求饒,但是,結果卻事與願違,現在的局面並不是王風想要看到的。
他失算了。
但王風並沒有表現得過於焦急,按照現在這黑袍者下沉的速度最起碼還得十分鐘才能徹底將她的口鼻淹沒,只有將對方的口鼻淹沒之後,才能夠徹徹底底地置於死地。
也就是說,在這十分鐘的時間之內,王風還有時間說服着黑袍者點頭。
在王風看來,這個世上最難的事情,就是從對方的口中把話給掏出來,畢竟言語思想這種東西是無形的,若是從對方的口袋裡拿出一件物件,對於王風來說輕而易舉易如反掌,但是,
把話給掏出來,卻並不是那麼容易。
此時王風與黑袍者之間玩的就是個心理,黑袍者也不確定自己回答完王風的問題之後是否能夠免於一死。
而王風更加不確定的是,是不是到最後,黑袍者依舊不鬆口。
因此,兩人現在是站在這十分鐘的時間線上,進行拔河比賽,最後誰贏誰輸,也只有等到十分鐘過去才能見分曉。
換言之,這黑袍者現在已經敗局盡顯,他能不能活命,完全在於王風的一念之間,哪怕是黑袍者點頭回答了王風的問題,他依舊是在賭博,而賭注就是他這條性命。
王風不經意地把玩着手中的那根藤條,他擡眼看了看深陷於泥沼之中的黑袍者。
他有些戲虐的說道:“我並不是和你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貓在吃掉老鼠之前,會將老鼠玩的筋疲力盡,但我可沒這個趣味,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們背後的組織究竟是什麼玩意兒,如果你把我的問題回答了,我肯定免你一死。
王風再次表態,也讓黑袍者更加確定,他是的的確確想要知道他們的組織結構,但是說與不說還在於黑袍者的決定。
“我有個要求,說也可以,但你先把我給弄上去。”黑袍者終於繃不住了,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然而,他此言一出,卻被王風果斷否決。
王風輕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在你沒有鬆口之前,奢望我把你給拉上來,沒門!”
黑袍者聽聞王風所言,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之前可從來沒有想過,王風的態度居然會如此決絕,他覺得只要自己鬆口答應回答王風的問題,應該會得到赦免。
但王風的態度堅決的讓他有些無言以對。
此時那些粘稠的泥水,已經漸漸的掩蓋了黑袍者的半個身體,而他受到重創的大腿動脈也被泥水掩蓋其中。
那泥水在接觸到暴露空氣外的傷口後,產生的劇烈疼痛讓黑袍者呲牙咧嘴起來。
他的表情猙獰,彷彿是經歷了人世間最痛苦的磨難。
看到此番情形,王風心中不由有些得意,他的目的達到了,他就是要這個效果,也只有黑袍者能夠展現出這樣的狀態才能夠說明,所謂的嚴刑逼供,實至名歸。
之前還稍稍鎮定的黑袍者,因爲傷口被泥水掩蓋之後產生的劇烈疼痛,讓她整個人的狀態再次緊張起來,那些已經揮發的汗珠再次凝聚在額頭之上。
劇烈的疼痛,也讓黑袍者那張已經面目全非的臉變得煞白起來,看上去更加猙獰恐怖。
“王老弟,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呢,你先把人給撈上來,如果把人給弄死了,咱們也不好交代。”李瞎子在一旁終於站不住了,他隔得遠遠地對王風喊道,想要圓個場把這件事情大事化了。
然而李瞎子並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利益關係當中牽扯到的太多,王風如果這樣貿然將這黑袍者放了放虎歸山,必然後患無窮,到時候迎來的可能就是殺身之禍。
對於王風
來說,放走黑袍者所帶來的風險巨大,他斷然不會做出如此決定。
儘管心中是這樣想的,但王風還是笑着對李瞎子說道:“李大哥,你也瞧見了,並不是我不救他,是他選擇自己慢慢的死,我有什麼辦法?”
之前王風說的非常清楚,只要黑袍者回答了自己的問題,必然會讓他一面,但黑袍者去卻死不鬆口,任由自己的身體越陷越深。
按照這個勢頭下去,不出五分鐘,他整個人都將淹沒在泥沼之中,到時候就算是神仙在世也無力迴天。
時至今日,黑袍者依舊執迷不悟,他仍然不知道自己處於什麼樣的境地,他也不知道死神距離自己究竟有多近。
但是那種慢慢接近死亡的感覺,在黑袍者的心中越發清晰起來。
他可以非常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大腿,臀部,腰肢漸漸陷入泥潭之中,無法自救,只能求救於王風。
而求救於王風的條件,就是點頭答應他出賣組織。
其實這個兩難的選擇擺在了黑袍者的面前,點頭或者是不點頭,全都在他一念之間。
“人們常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在我看來,生死是由自己掌握的,如果你不看重自己的性命,我也沒有辦法你選擇死我是不會救你的。”王風再一次表明自己的態度,這一次他將手裡那根已經把玩了很久的藤條扔在了地上,轉身作勢要離開現場。
在漁村的郊外本來就人跡罕至,加之這一片的農田都已經荒廢已久。
就算是王風和黑袍者兩人在這進行一番纏鬥,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人發現。
更別說黑袍者慘死於泥沼之中,若是他真的死在這裡,興許過個一年半載,人們纔會發現已經發臭的屍骨。
想到這裡,黑袍者不寒而慄。
沒有人會寧願自己會落到這樣的下場,哪怕與對方對接之時,被對方一刀斃命,也算是英勇地死去,他如果淹死在泥沼之中,這未免太窩囊了。
王風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轉而對黑袍者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最多幾分鐘的時間,你就會被這沼澤地給淹死,到時候就算是我想要救你,恐怕你也沒法自救。”
王風的話讓這黑袍者面色一驚,此時此刻,他再也淡定不了了。
見黑袍者的態度有些動搖,王風繼續添油加醋道:“反正都是死,還不如回答完我的問題,逃之夭夭,也許你的組織再也不需要你了,你還能夠苟活於世前一條性命,常言道,好死不如賴活着,你就算是認爲自己是條漢子,爲了保全組織而死在了這裡,但是又有誰知道你做過的一切?”
“換言之,哪怕是你今日守口如瓶,死在了我的手裡,從此消失在人們的視野當中,你就認爲你組織的那幫兄弟們,不會誤解你?以爲你出賣了他們逃之夭夭,既然結果都是一樣,何不保全自己一條性命?”
王風眯着眼睛,繼續說道:“反正在這盤棋你已經輸的徹頭徹尾了,能夠保個馬炮,也算不上一敗塗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