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上門討債

還根本不知道來的會是什麼人,這個方楚楚居然就已經拍着胸口,盡情大包大攬。這樣的行爲,也未免太過魯莽了。

不過另一方面,也可以說這個人重交情,講義氣。所以雖然略嫌不智,但齊東陽對於方楚楚的行爲,倒並不反感。他微微一笑,便向謝麗虹點了點頭。後者愕然一怔,隨即便已經反應過來,嫣然道:“哎喲,那樣最好不過了。楚楚妹妹,姐姐這都拜託妳啦。”

方楚楚得意地嘿嘿笑了幾聲。忽然面色一變,凝聲道:“咦?麗姐妳看,又有人來了。”

齊東陽和謝麗虹兩個,當即應聲回頭,把目光重新集中在臺式電腦的屏幕上。透過安裝在大門外的“天眼”,在場衆人都清清楚楚看見了,一輛別克轎車正由遠而近,迅速駛近KTV。

片刻之間,這輛別克轎車徐徐停下。車門隨之打開,走下來三個人。從左側車門下來的一個,四十來歲年紀,身穿白色西裝,戴着副金絲框眼鏡,一派文質彬彬的模樣。

至於從右側車門下來的兩人,卻都穿了件黑色傳統練功服。走在前頭那位,身材勻稱,體格彪悍,肌膚黝黑,走路虎虎生風,凜然有威。至於跟在他身後,那名大概二十多歲左右的年輕人,看來多半是他的徒弟。

謝麗虹皺緊眉頭,凝聲道:“齊少,這個戴金絲眼鏡的,就是狐狸輝。當然,面對面的話,大家多半還是稱呼他的本名章國輝,或者叫章先生。”

齊東陽點點頭,目光饒有興味地盯在那名穿黑色練功服的中年人身上,道:“狐狸輝不值一提。關鍵應該在旁邊那個人身上。麗姐,妳認識他是誰嗎?”

謝麗虹搖搖頭,苦笑道:“這些道上的人,我一向很少和他們打交道,所以實在不認識。”

方楚楚忽然道:“這個人功夫挺厲害啊。看來,他就是狐狸輝的依仗了。嗯……假如我們看錯的話,這個人肯定練了某種十分剛猛的外家功夫。”

齊東陽略覺驚訝,回頭向方楚楚看了一眼,問道:“妳怎麼知道的?”

方楚楚又是下巴一揚,傲然道:“你們這些外行人,當然不懂。可是在我這種行家看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這個穿黑衣服的人,走路時腳步極重,上身肌肉又特別發達,再加上他的手指,竟然每根都差不多長短粗細。這些都是練外家功夫,而且練得相當高明時候纔有的特徵。”

齊東陽暗自頜首。黑衣中年人身上這些特徵,他自然也都早就看出來了。而且,他還看出那黑衣中年人所練的,多半就是鐵砂掌。因爲黑衣中年人的雙手,在陽光下儼然呈現出某種類似金屬的光澤。除去鐵砂掌之外,再沒有其他類似功夫,能夠練出這種特徵。

謝麗虹則皺眉道:“那麼楚楚,妳能對付得了這個人嗎?千萬別冒險。否則的話,我可怎麼向伯父伯母交待啊。萬一不行的話,我們還是報警算了。”

方楚楚滿懷自信地道:“用不着,麗姐妳儘管放一百個心。看我……哎喲,要打起來了!”說到最後那幾個字的時候,她赫然眉花眼笑,一派興奮莫名的模樣。

謝麗虹趕緊回頭再看,只見屏幕顯示,狐狸輝等三人站到了KTV大門前幾步遠的地方。狐狸輝高舉右手,“噠~”彈了個響指。

那羣堵門的二流子聽見響指聲,當場活像打了雞血般興奮。其中一人高高揚起手裡提着的甩棍,大叫道:“艹他麼的!老闆有令,大家一起動手,砸!”

“砸爛它!砸爛它!”

旁邊那幾十名二流子同時高叫應和,同時如潮水般向KTV衝過來。不由分說,紛紛亮出武器亂打亂砸。“乒乓~”清脆破裂碎響爆發,KTV的玻璃大門,當場被砸得粉碎。

“想砸爛咱們飯碗?咱們先砸爛你這些狗頭!”

厲聲咆哮之中,一道高大身影從保安隊中撲出,勢若瘋虎,把橡膠警棍掄得呼呼生風。不過一個照眼,便接連放倒了三、四名二流子。正是齊東陽的前任老師,田搏。

保安隊雖然人數較少,但被田搏的表現所鼓舞,其餘保安也都鬥志十足,各自撲上。雙方展開一場混戰,打得不可開交。KTV大堂裡面的擺設,也隨即遭殃。什麼窗門、沙發、茶几、還有牆邊擺設的石膏雕像,櫃檯的玻璃等等,統統在一片乒乒乓乓聲音當中,被砸得稀爛。

有田搏這個退伍老兵帶頭,保安隊的戰鬥力直線上升。片刻之間,那羣二流子赫然就有些撐不住了。狐狸輝皺起眉頭,向那黑衣中年人看過去。後者則嘿聲輕哼,喝道:“阿峰,你上。”

一聲令下 ,跟隨在黑衣中年人身後的那名後生,立刻斷聲大喝,猶如下山猛虎,徑自衝出闖入人羣。他赤手空拳,但出招又快又狠,普通保安員哪怕再怎麼拼命,也根本沾不上他半片衣角。相反,他隨便一拳一腳,這些保安員都萬萬承受不起。

辦公室內,齊東陽搖搖頭,嘆道:“這人功夫不錯。保安隊擋不住他。”

謝麗虹一驚,下意識問道:“那怎麼辦?”

齊東陽淡淡道:“既然我是這裡的老闆,那麼當然應該由我出面了。麗姐,咱們走吧。”

謝麗虹點點頭,卻還沒開口答話,忽然間眼前人影一晃,方楚楚兩眼發亮滿面興奮,竟搶先衝了出去。她下意識叫道:“楚楚,別亂來啊。”伸手想去抓,卻那裡抓得住?不過眨眼工夫,方楚楚早跑得沒人影了。

謝麗虹急得直跺腳,叫道:“哎喲,這可怎麼辦?楚楚要是有個什麼意外,惹得方家老爺子發起火來的話,就是三少也未必扛得住啊。”

齊東陽皺眉道:“方家老爺子?是方楚楚的祖父嗎?”

謝麗虹嘆氣道:“對啊。方家是星加坡的豪門大族,論權勢,只僅次於星加坡李家。方家三代下來都是兒子,只有楚楚這麼一個女兒。所以方老爺子對她寵到了極點,從小就要星星不敢給月亮的。”

齊東陽笑問道:“那麗姐又是怎麼和她扯上關係的呢?雖說是念同一家大學,但麗姐妳畢業的時候,方楚楚應該還沒進去吧?”

謝麗虹苦笑道:“”唉~我家裡以前受了方家的恩惠,所以這次楚楚放假過來華夏國玩,第一站就到了我這裡。沒成想,偏偏又遇上這種事。”

“原來是這樣。”齊東陽點點頭,若無其事地道:“麗姐,不用擔心。依我看來,方楚楚對付那個阿峰,應該綽綽有餘。即使對上那個鐵砂掌高手,也不會毫無還手之力。走,咱們一起出去。就看看講手王傳下來的詠春正宗,究竟能有多厲害。”

謝麗虹無奈地點點頭,跟在齊東陽身邊,快步走出辦公室。兩名男助理則趕緊拿起臺式電腦跟上。

電腦屏幕上,KTV大堂之內,此刻,除去田搏之外的所有保安,已經被全部打倒在地。田搏見勢不對,立刻搶上迎戰。可他雖然在軍隊裡接受過專業格鬥訓練,對上眼前這名叫做阿峰的練家子,卻明顯不是對手。

說時遲那時快,那個叫做“阿峰”的後生左臂向上一格,恰好擋住了田搏當頭掄下來的警棍。再順勢向外一揮,警棍便被盪開,導致田搏空門大露。不等他退後或者回臂防禦,那阿峰右手一掌打出,正中田搏胸口。

田搏悶哼一聲,踉蹌倒退。嘴角邊滲出血絲,面色也變成一片嚇人的青白色。看來傷勢很是不輕。阿峰卻得勢不饒人,冷笑着揉身搶上,雙拳齊出。竟似要把田搏當場斃於掌下才甘心。

“住手!”

嬌叱聲中,一道人影帶着陣陣幽香,如旋風般闖入。方楚楚使出一個詠春“膀手”,繞住阿峰雙臂,向外一蕩。隨即不由分說,“日字衝拳”沿中線急打。

“嘭~”輕響之中,阿峰胸膛中招。肋骨至少斷了兩根。他痛叫一聲,踉蹌倒退幾步,雙腿發軟,直接坐倒在地。渾身冷汗淋漓,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好!是詠春正宗。”

說話聲音不大,卻震得人雙耳嗡嗡發響。循聲張望,只見狐狸輝和那名黑衣中年男子,正在前呼後擁地走過來。來到近處,黑衣中年男子頓了頓,道:“想不到刀疤勇身邊,竟然還有妳這種高手。嘿~我徒弟輸得不冤。”

方楚楚一招得手,覺得對方也不過如此,心裡不禁得意洋洋。她挺起胸膛,傲然道:“怎麼?輸得不服?那就來啊。就讓本小姐看看,究竟是你這個徒弟太廢,還是當師父的本身就無能。”

黑衣中年人面色一沉,雙手握緊又鬆開,十根手指的關節,隨之不斷髮出噼啪輕響。狐狸輝則伸手虛攔,輕聲道:“蘇師父,不要急。正主兒還沒出來呢。讓我先說幾句。”

黑衣中年人冷哼一聲,走過去扶起自己徒弟,替他推宮過血,接駁斷骨。一時之間,似乎沒有出手的意思了。狐狸輝則慢條斯理地道:“這位姑娘,本人章國輝,和何勇先生是多年老友了。怎麼,老朋友上門,居然出來見個面也不肯?”

“什麼老朋友?帶着一羣流氓上門搗亂的朋友,我還真沒見過。”

語氣中帶着幾分冷冽,謝麗虹和齊東陽肩並肩地快步走進大堂。另外兩名男性助理,則跟在他們身後。

狐狸輝的目光在齊東陽他們身上一掃,隨便便不以爲然地收回,改爲投向謝麗虹。他微笑道:“原來是謝小姐。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麼美麗動人啊。帶人上門嘛,這也沒辦法。誰讓老何他欠下鄙人一筆債,卻老是不肯還呢?

唉~這年頭,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無可奈何,鄙人唯有上門催討了。謝小姐,還是趕快請老何出來吧。否則的話,鄙人迫不得已,唯有動用些手段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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