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走在大街上,一面給兩名客人帶路,一面介紹道:“兩位,咱們這荷包島位處海上,官府向來是管不到的。所以從幾百年前開始,這裡就是海盜窩子。
後來新政府成立,海盜都沒有了,只剩下漁民。但民風不改,還是照樣彪悍。每年這個時候,附近幾十個島嶼,合共幾萬人匯聚一起舉行比武摔跤。簡直比過年還熱鬧。
天長日久,咱們荷包島上的比武摔跤大會打出了名氣,吸引很多大老闆過來看熱鬧找刺激。看得興奮之餘,他們也派出自己的拳手相互比武,以解決一些恩怨紛爭。
這樣一來二去的,倒形成了一個市場。很多國內外的高手紛紛慕名而至,在這裡參加打拳以磨練自己。於是形成良性循環。終於變成今天這個規模。”
方楚楚好奇地問道:“我聽說在這裡打拳,很多時候都會打死人。警察不管的嗎?”
小劉笑道:“這裡的拳手在上擂臺之前,都會簽訂生死狀啊。即使打死人,照樣民不舉官不究。誰來多管閒事?
再說,來這裡看打拳的大老闆那麼多,每人手指縫裡漏一點,已經足夠地方財政賺得盤滿鉢滿了。哪個官會這麼蠢,自己斷了自己的財路呢?
另外。方小姐齊先生,你們也不用擔心安全問題。說是會打死人,實際上那都是在拳臺上的事。到了拳臺外面還隨便打死人的話,事情性質就完全不同了。別說警方會插手來管,甚至那些大老闆也不允許這種破壞規則的事。所以一般遊客上島來玩,安全還是很有保障的。”
齊東陽笑笑,道:“說得也是。既然如此,那麼小劉,你就帶我們去見識見識唄。”
小劉笑道:“好的好的。兩位請跟我來。”當下引領着兩人行過十字大街,走到市集之外。只見這裡一大片平整空地,合共矗立着十幾座擂臺。每座擂臺之上,都有拳手正在相互搏鬥。
這些拳手身上沒有佩帶任何護具,赤膊上陣。他們連連呼喝。出招間風聲颯然,顯得十分威猛。雖然還不至於打死人,但下手依然極重極狠。落敗者無一例外,都會被打得血流披面。乍看之下,實在精彩刺激非常。
這種原始野蠻的搏擊格鬥,和平日裡電視上看的正規格鬥比賽相比,完全大相徑庭。但也正因爲足夠原始野蠻,反而給予了觀衆們在外面正常社會環境當中,所絕對得不到的一種強烈滿足感。所以擂臺下的大羣觀衆們,都看得熱血澎湃,亢奮莫名。不住大聲鼓掌喝彩。手機和照相機的閃光燈此起彼伏,閃爍個不停。
小劉介紹道:“我們這裡的擂臺場子,也分幾個檔次。這裡的場子算是最低一檔,但參與度最高。任何人只要來到這裡,向主辦方繳納一筆報名費,就可以被安排上擂臺打拳。很多懷才不遇的拳手,都是在這裡打響名堂,從而得到大老闆賞識,最終一飛沖天。”
方楚楚聽到小劉這番話,不由得就有些躍躍欲試。她迫不及待地脫口問道:“誰都可以參加?女孩子也可以報名?”
小劉愕然一怔,點頭道:“當然可以。不過方小姐,妳千萬別亂來啊。那些拳手可不會憐香惜玉,看見對手是女孩子就手下留情什麼的。萬一妳有個什麼閃失,我可沒法子和方總交代了。”
方楚楚大大咧咧道:“得啦得啦,總之不會讓你難做的,嘿嘿~”
這樣一個態度,明顯就是敷衍嘛。小劉聽在耳裡,不禁暗暗叫苦。連忙道:“其實呢,這裡的拳賽雖然參與度很高,可是水平也最低。那些真正的高手,都不會來這裡打拳的。
要看高水平拳賽,必須要到島子中心的體育場去。那邊的所有拳手,都有大老闆在背後支持,水平和這邊這些野路子,完全不在一個水準上。”
小劉越說越是眉飛色舞,又繪聲繪色地道:“經常有道上大哥,爲了解決糾紛而各自派出拳手,在那邊的擂臺上進行生死搏鬥。觀衆們還可以下注賭博,那才叫熱鬧呢。
哦,對了。聽說這個星期,就有一位省裡來的衙內,約了某位高手進行死鬥。兩位,不然咱們過幾天再來看吧?”
齊東陽和方楚楚相互對望一眼,不禁同時啞然失笑。齊東陽搖頭道:“沒什麼好看的了。楚楚,咱們還是回去吧?”
方楚楚笑道:“好吧,那麼咱們今天先回去好了。小劉,帶路。”
小劉暗地裡鬆了一口氣,連忙當先引路,帶着兩人回頭就走。還沒走得幾步,忽然迎面走過來三男三女,合共六個人。他們年紀不大。衣着打扮,卻都顯得頗爲光鮮亮麗。
走在最前邊那人身材高大,穿了件黑色無袖皮夾克,光着兩條臂膀,展露出勻稱結實的肌肉。一看之下,就知道是名練家子。
齊東陽和對方打個照面,彼此赫然同時一怔,各自停下腳步。那身材高大的年輕練家子脫口叫道:“東陽?你怎麼在這裡?”
“哦,是建樹哥啊。好久不見了。”
齊東陽點點頭。雖然前後兩輩子加起來,已經有二十多年沒見面。但驟然在這異地相逢,他還是馬上便想了起來。
眼前這名身材高大的男青年。他父親是齊東陽大伯,他自己則和齊東陽屬於堂兄弟關係。記得上輩子那時候,堂兄齊建樹從小喜愛學武。拳擊、跆拳道、空手道、散打……各種現代意義的擂臺搏擊術,他幾乎都學過,並且展現出非常不錯的天賦。
就在去年,齊建樹作爲省散打隊的王牌,代表嶺南省出戰全國運動會,一舉奪得了金牌。風頭之勁,堪稱一時無兩。老齊家祖宗八輩子,都沒出過這麼有出息的子孫,絕對稱得上光宗耀祖了。
不但如此。齊東陽還知道。未來的2020年奧運會,自己這位表哥會被選拔進入國家散打隊,代表華夏出戰東京,並且最終成爲奧運冠軍。這樣輝煌的成就,簡直能把上輩子的齊東陽甩出九條街那麼遠。
當然,這些只是上輩子的情況。現在這輩子,情況已經完全不同。什麼奧運冠軍?在煉體小成的齊東陽面前,根本只是個渣渣。哪怕有十個八個冠軍同時圍攻過來,齊東陽也頂多一巴掌過去,便統統都打發了。
但齊東陽還很清楚地記得。上輩子,自己被燕京那位鐵家公子陷害入獄。父母遭受了這麼沉重的打擊,導致兩人同時爆發心臟病。當時,就是堂兄齊建樹親自開車,把齊父齊母送去醫院搶救的。爲此,他還墊付了十幾萬醫藥費。雖然到最後,齊父齊母始終搶救不回來,但齊東陽依舊十分感激堂兄。
異地相逢,齊建樹還是很高興看見自己這位堂弟的。他用力拍打一下堂弟的肩膀,大笑道:“什麼好久不見?不是元宵節的時候還見過嘛。對了,現在好像沒放假,也不是週末啊,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咦?這位是?”
一瞥眼之間,齊建樹已經看見了方楚楚。眉宇間禁不住泛現出極明顯的驚豔。在他看來,眼前這少女相貌秀美,兼且身材火辣。不僅應大的大,應小的小。還有着一雙教人目眩神馳的修長美腿。皮膚水嫩潤澤,白裡透紅,美得絕對讓人驚歎。
齊東陽淡淡道:“我來介紹吧。楚楚,這位是我堂哥齊建樹,省散打隊的王牌。建樹堂哥,這位是方楚楚,我的……”
方楚楚忽然玩心大起,她急急打斷齊東陽的說話,自然而然地挽起齊東陽的手臂,笑嘻嘻地搶答道:“女朋友啦。我是東陽的女朋友。堂哥你好。”
“……?”
齊東陽皺皺眉頭,回首向方楚楚瞥了一眼。方楚楚則向他眨眨眼,頑皮地吐了吐小舌頭。齊東陽暗地裡嘆口氣,心道她既然愛玩,就隨便她去好了。當下便沒再說話糾正。
齊建樹則大爲驚訝,連連拍打着堂弟的肩膀,讚道:“哎喲,想不到你這小子,不吭不響的,居然交到了個這麼漂亮的女朋友。行啊你!對了,叔叔知不知道的?”
齊東陽嘆氣道:“他不知道。”肚裡暗地補充道:“連我自己,也還是剛剛纔知道自己居然有了個女朋友。老爸他又怎麼可能未卜先知?”
齊建樹笑道:“我猜也是。東陽,你現在可是高三下學期,準備高考要緊的。要是被叔叔他知道,你爲了陪女朋友玩,就連學校都不去了,嘿嘿嘿~”
齊東陽搖搖頭,轉過話題,問道:“建樹哥你呢?怎麼也來到荷包島這裡啦?”
齊建樹笑道:“最近省散打隊放假,又聽說荷包島這邊有地下拳賽,所以我就和朋友們過來玩玩,順便看能不能賺點零花錢囉。”
頓了頓,齊建樹又把與他同行的一名女子拉過來,大大方方地介紹道:“這是我女朋友楊婷。東陽,叫嫂子得了。”
那女子捏起小粉拳,錘了齊建樹胸口一下。嬌嗔道:“討厭啦,人家可還沒答應要嫁給你呢。”言行舉止巧笑倩兮,再加上容貌身材都有相當水準。乍看之下,倒顯得和齊建樹頗爲合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