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金牌選手的歸途
“那個喬喻有病，他腦子可能有問題。”
另一邊走遠了的餘偉，也從口中吐出了這麼一句話，語氣很認真。
身邊的教練笑了笑，沒接話。
一個內心極度驕傲且敏感的中度強迫症患者說另一個少年數學天才有病，挺有趣的。
雖然他這個學生主動評價一個人還是第一次，但他只是個數學奧賽教練，心理疏導這塊並不算太擅長。
“不，不是可能，他腦子一定有問題，他有病！”
圍着招待所散步了兩圈，打算回房間時，餘偉又強調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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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裡巴巴在待客這塊還是很有誠意的。
雖然決賽已經結束，但受邀來參加這次決賽的小選手們卻不需要急着回去。
小裡巴巴給了大家一週的緩衝時間，安排好行程之後就找對接人訂票。
換句話說，如果真有選手想在瀟州玩一週，小裡巴巴會在這期間一直提供免費的食宿。如果想玩的更久的話，也不是不行。只是免費食宿肯定別想了，回去的票也得自己訂。
說實話這個規則很優厚，相當於包吃包住旅遊一週。
如果這麼長時間還不滿意的話，那就真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不過對於這些受邀來參加決賽的人來說，大都可能沒什麼旅遊的興致。
這一點從小裡巴巴這次負責接待的人收到的訂票信息就能看出。
大概有一半的人選擇了第二天就踏上回程，如果算到後天，這個數字將達到90%，到了第三天就已經沒人選擇繼續呆在瀟州了。
一方面大概是覺得沒必要佔這個便宜，另一方面能參加決賽的中學生都挺忙的。九月第二週，數競聯賽就要在各省開啓，想要參加全國中學生數學冬令營就得在聯賽中儘可能的拿到高分。
每一個能代表省參加全國競賽的學生，筆下都有累累屍骨可不是開玩笑的。
能在這次小裡巴巴數學競賽有所斬獲的中學生，大都目標是國賽前60名。畢竟只要能進國家集訓隊，不管明年三月能不能脫穎而出，成爲代表國家隊參加世界大賽的一員，起碼都能直接保送燕北、華清這類超級高校。
對於玩競賽的孩子來說，不用參加高考還挺重要的。
不是每個人都是全才，一旦選擇了走競賽這條路，就意味着要犧牲掉大量原本用於其他科目學習的時間，真要去參加高考，還不一定比普通學生有優勢。
喬喻倒是沒那麼趕。
不過他跟蘭傑商量了之後，還是決定明天就回星城。小裡巴巴這邊也很給力，不愧是瀟州最有名的企業，蘭傑前腳給對面發去消息，十分鐘後手機就已經收到了票已經定好的消息。
同樣是一等座，還是連坐的。
暑期期間高鐵票源本就緊張，還能隨訂隨有，要說其中沒啥貓膩，喬喻肯定是不信的，不過這次他表示沒有任何意見。
……
第二天蘭傑跟喬喻七點準時起牀，洗漱完畢之後，去樓下吃了個早餐，回房間略作休息後，便等來了送他們去高鐵站的車。
本來蘭傑是打算直接帶喬喻打個的過去的，但人家太熱情了，一定要給兩人安排專車。
提前來到高鐵站後，喬喻又拉着蘭傑先跑到自動售票機那裡，把這次往返的票據都打印了出來。
蘭傑很無語。
“蘭老師，別不好意思，張校長怕你忘了，專門在微信上提醒我，收好票據回去能報銷的。四張票，將近三千塊錢，差不多能抵你一週工資了。”
“好，我報銷後轉給你。”蘭傑立刻表態。
喬喻果斷拒絕道：“別，我可不是那種貪小便宜的人。”
蘭傑信了。
剛上車，喬喻拿出手機，便發現微信上有人信息轟炸。
“大佬，你怎麼已經走了？”
“艹艹艹，昨天我不是給你發消息了嘛，約你今天去瀟湖玩一圈的。”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幹嘛不休息一天啊，趕着回去受苦嗎？”
……
喬喻掃了一眼餘永俊發來的消息，這纔想起來昨晚這傢伙的確是發了條消息，約他去瀟湖玩一天來着。
不過他看到消息後就去洗澡了，出來就跟蘭傑商量回星城的事情。
蘭傑自然是希望早點回星城的。
老好人不太習慣占人家便宜，而且學校的奧賽班暑期還要繼續，他得回去主持大局。
沒辦法，基本上一開學省聯賽就開始了，本來底子就不如那些名校的學生，如果暑假還不保持一定強度的訓練，想出成績基本沒有可能。他總得對那些信任他的孩子負起責任。
總之肩負重任，沒心情玩。
喬喻自然是無所謂的。
視頻上看過瀟湖的風景，名氣再大也就是一個湖而已，沒啥意思。
喬喻也懶得解釋，直接拍了一張車窗外的照片，隨口解釋了一句：“不好意思啊，我還是比較喜歡在火車上看風景。”
對面回了一個委屈的表情包。
喬喻笑了笑，然後突發奇想，隨手建了一個羣，然後把餘偉跟餘永俊都拉進了羣裡。
然後把羣名改成“2024小裡巴巴金牌選手跟他的朋友們”。
反正坐車挺無聊的。
效果很好，不到兩秒鐘，餘偉回了一條消息：“？”
是的，就一個問號。
喬喻飛快的回了句：“你不是說希望看我微信來激勵自己嘛？你現在看到這個羣名，有沒有有種動力變更強的感覺？”
寫完感覺這點刺激不夠體貼，又發了一個摸頭呵呵傻笑的熊貓頭表情包。
兩人剛聊完，餘永俊發了句：“咦？大佬，這個蟬不知雪是誰啊？”
蟬不知雪是餘偉的微信名，餘永俊的微信名則是一個拼音——dayu，兩人沒有互加微信，自然也不知道對方是誰。
“給你們介紹一下，蟬不知雪是餘偉，dayu是餘永俊。你們線下見過面的，應該都認識，對吧？”
消息發出去沒一秒鐘，dayu便在羣裡回了三個碩大的感嘆號。
“！！！”
跟着餘永俊私信又來了，還是一鍵三連那種。
“大佬，你咋還加了那傢伙的微信？”
“那傢伙天天拽的二五八萬一樣，見誰都是一副欠了他幾百萬一樣的表情，你也受得了？”
“信我，跟這傢伙交朋友，會夭壽的！”
喬喻直接私聊裡回了句：“他是富二代！！！”
dayu：“富二代怎麼了？他是富二代跟我有什麼關係？”
喬喻：“他身邊跟着的是奧賽金牌教練，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那種。你以後有題目不會了，又暫時找不到老師，可以直接問他啊。”
dayu：“我不能直接問你嗎？”
喬喻：“我很貴的，性價比不高。他是富二代，免費給你答題。”
dayu：“貴？”
喬喻：“對啊，我的原則是知識付費！所以我講題是要收費的，整個鐵一中奧賽班都知道。”
dayu：“！！！”
看到這三個感嘆號，喬喻笑了笑，然後又看了看羣裡。
挺好，餘偉沒有直接退羣，以他那彆扭的性子，說明默認了這個羣的存在。
然後喬喻便退出了微信。
接下來就看兩個彼此看對方都不太順眼的傢伙，能不能打成一片了。
生活很無趣，得自己想辦法找樂子。
……
必須感謝高鐵的速度，近九百公里的路程，只用了四個多小時。
下午一點多，喬喻便回到了熟悉的星城。
雖然星城的天氣讓人詬病，不是太冷就是太熱，溫度適宜不過短短兩、三個月，大部分時候又天天都在下雨，曬的衣服都能起一層黴。
但下了高鐵那一瞬間，還是讓喬喻感覺一陣輕鬆。
這一刻，喬喻也分不清到底是故鄉情節，還是喬曦一直留在星城的緣故。
不過喬喻很小心的把他那點小感慨隱藏了起來。
這種情緒帶着一丟丟軟弱的味道，喬喻不太喜歡讓人覺得他也有軟的時候。
……
“砰砰砰……”
“來了。”
喬曦打開門，看到喬喻微微有些疑惑：“怎麼兩天就回來了？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我菜都沒買！”
喬喻走進屋，說道：“專門不跟你說的，要的就是突然襲擊的效果，看你有沒有趁我出門的時候，又偷偷喝酒。”
換完鞋，喬喻還真的先在屋裡到處看了一圈。
嗯，還行，值得表揚，家裡的確一瓶酒都沒有，這才滿意的拎起包進了房間。
斜倚在喬喻房間門前，雙臂交叉挽在胸前，看着在房間裡收拾東西的喬喻，問道：“決賽考得怎麼樣？”
“那還用問嗎？我都專門跑了一趟瀟州，肯定是金牌無疑了！改卷子的那個教授親口說的，原話是就算今年代數這個賽道今年爆發了，我答題的水準也能拿到一個金牌，懂了吧？他間接告訴我的成績必拿滿分。”
在自家老媽面前，喬喻收起了在外頭的謹慎，大肆的自誇着。
“哦，那恭喜你，獎金拿到了。”喬曦半點沒有驕傲的模樣，隨口應付了句。
“嗯，可惜了，成績要八月才公佈，獎金大概也要等那個時候才能拿到。才八百個人的答案，也不知道爲什麼不能改快點。”喬喻隨口抱怨了句。
這些細節其實是無所謂的。
喬家也沒缺錢到馬上就揭不開鍋的地步，無非是某少年習慣了落袋爲安的小家子氣想法。
“出息！人家有流程的，小裡巴巴還看不上給你那點獎金。”喬曦習慣性懟了喬喻一句。
正好收拾完東西的喬喻聳了聳肩，突然開口問道：“對了，媽，我一直忘了問了，那個男人到底姓啥啊？”
顯然在喬家，那個男人是有特指的，喬曦立刻明白了喬喻在說誰，警惕的瞪了兒子一眼，問道：“怎麼突然想到問這個？”
“這次去瀟州，遇到了一個薛教授，他跟那個男人經歷挺像的，也是高中畢業就出國留學。入讀的還是什麼普林斯頓國際學校，然後直接上了普林斯頓大學一路讀到博士纔回的國。不過我專門打聽了，他是臨海人。”
喬喻解釋了句。
喬曦釋然，說道：“他在國內的時候反正不姓薛，而且他應該是在美國定居了，姓肯定早就改了。再說，問他幹嘛？外公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就當他死了就行了！”
喬喻反駁道：“那怎麼行？以前也就罷了，但現在我也算是學術圈的一員了！蘭老師都說我已經在不經意間完成了一次很牛逼的學術研究，以後出名是遲早的事。
你之前也說他那時候成績很好，說不定也在學術圈混呢！萬一我們有幸見到了，我總得好好表現一下，把他踩在腳下幫你狠狠地出口氣！”
“哈……”喬曦笑了聲，然後仔細的打量了喬喻一番，說道：“沒事，如果你真遇到他了，應該能認出來。他那時候跟你現在長得還挺像的。”
喬喻默然，然後點評了句：“好吧，雖然你看人不太準，但還是很懂得欣賞外在美的。”
“呵……”喬曦冷笑，放下手臂，扭頭打算走人。
“到底姓啥，告訴我嘛，我都十五歲了！”喬喻衝着老媽的背影服軟，然後央求了句。
“馮。”最終一個音節還是從喬曦嘴裡飄了出來。
“馮？兩點水一個馬那個馮對吧？”
“晚上想吃什麼？我去買菜！”喬曦沒回答，而是來到門前開始換鞋。
喬喻清楚，這代表他理解的沒錯，於是老老實實的答道：“我想吃你炸的雞腿了。”
“好！”
說完，喬曦走出了家門。
聽着傳來的關門聲，喬喻隨口嘟囔了句：“姓馮啊？還好是跟媽姓，馮喻可真難聽。”
……
對於喬喻來說，這次瀟州之行最大的收穫除了已經確定能拿到獎金之外，大概就是從老媽口中得知了親爹的姓氏。
但對這個暑假並沒有任何影響。
蘭傑沒要求喬喻跟其他奧賽班的同學一樣，每天上午都要去學校上課，刷題。所以他還是保持着自己的節奏白天看看視頻，汲取知識，提升知識的廣度。
下午則開始瞭解往年的IMO習題。
週末，偶爾會被夏可可那丫頭纏着到處溜達一圈。
說實話，喬喻覺得自從他有了更遠大的志向之後，這種沒有任何壓力的暑假開始讓他覺得有些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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