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婉兒的心事

玫瑰莊園髙府內,高舉人和高夫人分坐在太師椅上,右手坐着來訪的二姑爺常熟縣縣令盛懷銀,此人年齡大概有40多歲,其夫人高家二小姐錦兒也座在身旁。“二姑爺,我讓你打聽的事情怎麼樣了,轉年就是chūn闈了,婉兒的婚事迫在眉睫。如果鄧公子科考再落榜,那就怪不得我無情,這樁婚事就推掉。”高舉人態度似乎很堅決。

盛懷銀微微頷首道:“岳丈,小婿差人把情況莫得差不多了。去年夏天鄧子軒招募了一批書童陪伴左右讀書,秋天去廣州拜師而且有保鏢跟隨。今年5月下旬回到家中,大約7月份的時候,鄧子軒通過鬆江府道臺王傑,在浦東購買了一塊沙灘地,眼下正在建房、籌建碼頭,情況大致是這些!”

“在浦東購買土地?鄧家沒有這個實力?”高舉人眼睛睜大了吃驚道。“好像是給別人購買的,是鄧子軒通過其姐夫高世祖的關係。”“高世祖是他的姐夫,又是松江府衙的師爺,怪不得道臺大人如此給面子,不過這小子有些不務正業,在家不讀聖賢書,參與買賣之類的事情!他是給誰購買土地?”高舉人問。

盛懷銀笑道:“這不奇怪,眼下朝廷鼓勵通商、經辦實業,大上海已經紅火起來。去年我堂弟盛懷宣前往天津投奔李鴻章大人麾下,就是要拓展實業。如果妹夫有這等眼光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目前狀態下鄧子軒沒有出格的地方!”“我不管這些,如果科考再落榜休想做我的女婿!”高舉人仍然不依不饒。

“爹爹!聽說這段時間妹妹身體欠佳,我去後面看看她去。”二小姐高錦兒道。高夫人道:“婉兒最近神情恍惚、飯量大減,也不知什麼原因。平時你們姐妹關係最好,替我勸勸她!”高錦兒來到後院,徑直走入婉兒的閨房。此時,婉兒正拿着鄧子軒的手絹出神那。

“妹妹!看什麼那如此投入,莫非思chūn心切?”高錦兒一臉疑惑嬉笑道。婉兒受驚慌亂的收起手絹道:“二姐來了,也不通報一聲嚇我一跳!”高錦兒上前拉住妹妹的手仔細查看笑道:“瞧瞧,幾個月不見妹妹可是廋多了。鄧子軒那小子真不是東西,居然讓妹子苦等三年,良宵美景、花前月下,大好時光白白浪費了!”

“不許你說他?”高婉兒本能反應不滿。“瞧!沒怎麼着那就護上了,如果鄧公子是一個醜八怪,看你還這般模樣,讓你噁心一輩子。”“纔不是那,鄧公子他······!”婉兒發現自己說漏嘴了立馬打住。“莫非你們見過面?”高錦兒吃驚問道。高婉兒只好如實道:“姐姐,你發誓保密!”“我發誓!”接着高婉兒把去年鄧子軒來府上告知如何守孝三年,如何私自約會的事情細述了一遍,但她隱瞞了贈送首飾、手絹的秘密。

“現在我明白了,妹妹如何茶不思、飯不香,原來鄧公子已經與你私定終身了,可見這位鄧公子風流倜儻,不是尋常人物。不過鄧公子膽子夠大的,居然與你私定終身。爹爹和你姐夫正在堂上說鄧公子那!,爹爹說鄧公子chūn闈再落榜,就推掉這門婚事!”高錦兒道。“姐姐!這如何是好!”高婉兒大急。“父母之命難違,妹妹我們還是認命吧,但願鄧公子榜上有名隨你心願!”高錦兒嘆息道。

“生是鄧家的人,死是鄧家的鬼。鄧公子已經摟抱過我,非鄧公子不嫁!”高婉兒斬釘截鐵,高錦兒聞聽吃驚的瞪大眼睛道:“妹妹!莫非你們有誓約!”婉兒猶豫了一下從懷裡掏出手絹,高錦兒看到手絹上的血字大受感動道:“妹妹!看得出鄧公子是一位有情有義的郎君,但願蒼天有眼,讓有情人成爲眷屬!”

高錦兒蹉跎了好一會兒,又說了很多寬慰話。姐姐離去後婉兒想起爹爹的話忍不住潸然淚下哽咽起來,丫碧瑩和丹霞看到小姐傷心,也跟着落淚。良久,丫鬟碧瑩道:“小姐,錦兒姐姐說鄧公子招募了一批書童,又去廣州拜師,想必鄧公子非常用功。要不然小姐書信一封我去探探虛實?”

丹霞道:“我們是小女子如何出了家門,況且讓老爺知道了可不得了!”碧瑩態度堅決道:“我可以喬裝打扮,裝扮成男兒身不會露出破綻,小姐你就答應吧!”婉兒躊躇了一會兒道:“拿紙來!”不一會兒書信寫好。婉兒叮囑道:“碧瑩,見到相公讓他回書一封即可,早去早回!”

午後,鄧子軒走進教室,“起立,向先生致意!”伴隨鄧強稚嫩的喊聲,20名書童起立齊聲喊道:“先生好!”清脆的童聲悅耳動聽。“大家坐下!”一年來經過jīng心調養,孩子們的膚sè顯露健康輪廓,小臉都紅撲撲的,而且他們的身高都竄了一大截。鄧子軒威嚴道:“一年多來你們進步非常大,我感覺很欣慰。rì後你們都是棟樑之材,因此我要改變學習計劃,提前增加兩門功課。並在語文算數的基礎上增加格物和英語。”

“先生!什麼是英語?”一名書童好奇問。“英語就是洋人說的話!rì後你們要和洋人打交道,不會洋文將寸步難行。至於我爲什麼讓你們學洋文,以後你們會明白的。”鄧子軒說完轉身在黑板上開始寫英文字母。字母寫完以後,鄧子軒吩咐鄧強把自己編撰的英文入門簡易教材發下去。

一個時辰後,鄧子軒宣佈大家自習,並把學過的英文字母複習一個課時。鄧子軒回到自己的屋內,小紅趕緊端上來茶水道:“少爺!你不要太勞累了,chūn闈還有三個多月那!”鄧子軒望了一眼安靜的院子,知道陳錦堂帶領弟兄們去訓練了。眼下弟兄們心氣非常高,天亮出去天黑纔回來。

“是大爺來了,您請進!”聽見小紅打招呼,鄧子軒擡眼一瞧見兄長子德走進來。“兄長你來了,快請坐!小紅上茶!”平時兄長難得到自己的居住的跨院,鄧子軒有些微微吃驚。“舍弟!我正忙着不進去了。有一位公子說是拜見你,我把他帶進來了!”“喂!你進來吧!”子德轉身離去,緊接着一位眉清目秀的公子走進來。

“在下是高興,前來拜訪鄧公子!”來人目不轉晴盯着鄧子軒看。眼前之人分明是女人,長的眉清目秀的,儘管沒有描眉化妝,但鄧子軒是不會看錯的。細瞧有點面熟,趕緊把小紅支開。

來者摘下瓜皮小帽,一頭秀髮露了出來。鄧子軒微笑着坐下,怎麼也想不來眼前的妙齡女子在哪裡見過,只好隨手端起茶碗悠閒自得的喝了一口,裝作一點也不吃驚。

碧瑩生氣的跺了一下腳道:“鄧公子,難道你不想知道我是誰?”“哈哈!本公子風流倜儻,或許在什麼地方與小姐邂逅過,不過確實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小姐既然不請自來本公子就笑納了,過來做到我身邊來!”鄧子軒調侃。碧瑩頓時滿臉通紅道:“小姐對你一往情深,真沒有想到你如此花心。”

“你是說婉兒小姐,莫非你是······,”鄧子軒震驚刷的站起來。“鄧公子你看清楚了,我是婉兒小姐的丫鬟碧瑩,休得無理!”“原來是碧瑩!我說有些面熟那,對不起方纔我與你開玩笑別介意!”“我介意什麼?我替小姐難過,弄了半天你是一個花心大蘿蔔!小姐天天思念你人都廋了,可是你居然如此快活!”碧瑩怒視。

“這麼說婉兒小姐來了,在哪兒快帶我見她!”鄧子軒上前拉住碧雲的手。碧瑩麻利的縮回手道:“請公子自重,小姐沒有來,她讓我帶來一封信!”碧瑩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鄧子軒疑惑的打開信,只見信紙上出現一行娟秀的字體:在天願爲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鄧子軒看完信有些感動。

接着鄧子軒研磨提筆寫到:明年chūn闈,喜鵲高枝。舉案齊眉,比翼高飛!“碧瑩,方纔我的失禮請諒解。原因是見到你如同見到小姐一般,把信交給小姐她一看便知。”碧瑩走後,鄧子軒自言自語道:“媽的不就是考秀才嗎?簡直是小菜一碟。明年我不僅要風風觀光迎娶小姐,我還要主動入贅高家。高舉人我看你怎麼辦?”

黃昏後,碧瑩趕回玫瑰山莊。婉兒看完信忍不住把信捂在胸口上,臉上流露出幸福的神態。“小姐!鄧公子信上說了什麼?”碧瑩迷惑問。“公子讓我放心,明年chūn闈會傳來喜訊!”婉兒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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