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順進屋一擡頭,便見俟奴夫人身後,站着一個與呼延康年齡相仿的小姐,與呼延康有幾分像,只是渾身上下,打扮的珠光寶氣,身軀微動,便是一陣金玉碰撞之聲。
黃順知道,這個八成便是那位傳說中的跋扈姐姐:呼延魅。
果然,俟奴夫人與他們見禮畢,便向他們介紹她的女兒:呼延魅。黃順很識趣的誇獎了幾句。
俟奴夫人樂的笑開了花,趁勢說道:“魅兒是姐姐,要出嫁也該是姐姐先,妹妹後。好在我這魅兒,長得不比康兒差,能拿得出手。如果黃少爺對我們兩家的婚事沒意見,我們現在就可定親,馬上就着手操辦婚禮。”
黃順假意吃了一驚,躊躇道:“可是,路上,跟僕蘭夫人都說好了,怎麼一到定襄,就變卦了呢?這個,不太好吧。”
俟奴夫人說道:“僕蘭夫人與少爺定好的,是兩家結親的大事。至於少爺與誰成親,她卻是說了不準的。怎麼,難道少爺看不上我家魅兒?”
黃順連忙搖頭表示不是那個意思,繼續爲難道:“娶誰不娶誰,我倒沒什麼,只要是呼延家的人就行。只是,一路上,與呼延康相處日久,難免有些感情。
再說,我也一直以爲,來到定襄,要娶的是呼延康。這乍聽說不是,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夫人勿怪。”
俟奴夫人笑道:“這就好辦了。呼延魅可是我的女兒,你若娶了她,在呼延部,可比娶呼延康更有權位。既然黃少爺沒有意見,我看這事就這麼定下吧。”
白雪在旁提醒黃順道:“少爺,你可是答應呼延小姐,要帶她去襄陽玩的。你娶了呼延魅,這個承諾還怎麼兌現啊?”
程瑤接話道:“這還不簡單,我們黃家家大業大,多娶幾位夫人,沒什麼大不了。只要夫人同意,呼延魅、呼延康,我們少爺全娶了就是。”
呼延魅色變,在後面悄悄拿手捏俟奴夫人腰上的軟肉,表示不同意。
俟奴夫人當然知道女兒的心思,故意嘆了口氣,說道:“這事怕是不好辦。”
“爲什麼?”黃順問道。
至此,事情的發展,每一步都在呼延康的預料之中,無論黃順,還是白雪、程瑤,都應付的很是自如,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胸有成竹。
俟奴夫人說道:“我家康兒已經許人了,一女怎能嫁二夫。所以,只好回絕少爺的好意了。”
這下,黃順、白雪、程瑤,還有祖淵,才真正的吃了一驚。
許人了?一路上呼延康可從未說起有這事!難道,是這個俟奴夫人以此話來拒絕?這倒是符合呼延康對呼延魅的評價:她的東西,絕不會跟呼延康分享。
不過,黃順的目的,本就不是娶呼延康,而是一步步,順利推出諸葛亮。
所以,黃順大驚之後,沒有自亂陣腳,繼續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呼延康沒跟我們提起過。”
俟奴夫人說道:“康兒當然不可能跟你們說,因爲這事,她還不知道呢。這是昨天回來,才定下來的。”
黃順聞言大怒:這個俟奴夫人,竟然如此不擇手段,如此倉促就把呼延康外嫁,不過是爲呼延魅嫁給自己消除障礙!呼延康再怎麼不是她親生的,好歹也是呼延家的人,怎可如此薄情寡義、蛇蠍心腸。
這樣一來,不要說黃順不能娶呼延康,連後面的諸葛亮,也不用提了。呼延康已是有人家的女人了!
黃順雖怒,但此事畢竟是呼延家的家事,他們初來乍到,還真不能插手多管閒事,甚至,連說句公道話,都有些難張嘴。
“呼延康剛回來,就如此倉促的爲她定親,有點過於草率了吧?”這時,連祖淵也忍不住火氣,儘量心平氣和的問道。
俟奴夫人嘆息道:“也不算倉促。扶余部的扶余羚,對康兒鍾情已久。若不是此次康兒在外出事,久不歸家,早就嫁過去了。
這不,一聽說昨兒康兒回來,扶余部的人就迫不及待的派人來,爲他倆定了親事。連聘禮都送上了。”
俟奴夫人如此說,祖淵也不好再說什麼。黃順心中有氣,對俟奴夫人詢問何時舉辦婚禮,就沒點頭,只說需要回去考慮考慮。
俟奴夫人很通情理的點頭,表示不急,黃順儘管回去考慮。
黃順的心情一下變得很差,再也沒有與俟奴夫人說話的興致,坐了一會,就起身告辭。
黃順他們剛走,呼延魅就從一個羞答答的乖乖女變回本來面目,對俟奴夫人又是跺腳又是抱怨,埋怨爲什麼不當場把婚期定下來。
還說那個黃順,一聽說呼延康定親,臉色都變了。顯然是跟那個呼延康有一腿。說不定,倆人都上過牀也未可知。
黃順的前後變化,俟奴夫人當然看得清。但她比呼延魅沉得住氣。
方纔黃順、白雪、程瑤和祖淵,你一言我一語,盡是在爲呼延康着想,直到自己說出呼延康已經定親的話,他們這才色變住口。顯然,呼延康跟他們的關係,果然匪淺。
不過,俟奴夫人有底氣,黃順一行來到定襄,兩眼一抹黑,只識的呼延氏。爲在定襄打開局面,他必然需要呼延氏的幫助。
適才那些不愉快,只能說明,這個黃順還太嫩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波動。回去後,他早晚會想明白,會再來找自己的。
對黃順,俟奴夫人可以穩坐釣魚臺,不急,但眼前這位同樣太嫩的呼延魅,她就不能這麼晾着不管不問了。
呼延魅鬧的太兇,俟奴夫人只好好言勸慰,答應呼延魅的要求,馬上安排人,去扶余部談妥扶余羚和呼延康的婚事,然後馬上送呼延康過門,一刻都不得耽擱。
回到大營的黃順,再也無需忍耐,一腳踢翻了桌子,對着俟奴夫人遙空破口大罵,罵她無恥、小人、狠毒……,所有黃順能想到的惡毒詞語,此刻一股腦全用在俟奴夫人身上。
相比黃順的歇斯底里,本該更爲激動的程瑤卻非常冷靜,說道:“這事,呼延康怕還不知道。如何應付這一突發狀況,我們替呼延康拿不了主意。
我想,今晚,我潛進呼延大帳,找到呼延康,聽聽她的意見。實在不行,我就帶她遠走高飛,怎麼也比留在這裡,被人當牲口賣了強。”
黃順罵了一陣娘,也罵累了。黃順心裡明白,自己也就是背後罵罵俟奴夫人的本事,根本幫不上呼延康什麼忙。與俟奴夫人翻臉?黃順連敢想都不敢想。
程瑤說的辦法,雖然有些孩子氣,卻也不失爲一個辦法。事已至此,只好讓她試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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