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之鎮守平定州有功,此處咽喉要道如果被蒙古人佔據,我軍北伐很難成功。今日兩軍相會,確實是一件大喜事。”高俊非常自然的就用起了上下級之間的語氣,郭文振擡頭一看,與他相識的張林等人都站在高俊身後,儼然已經成了他的手下部將,心中已經知曉了三分。雖說還有些猶豫不定,但形勢比人強,此時也只能深深下拜:“文振願率軍跟隨太尉繼續北伐,收復失地,造福蒼生!”
郭文振此時才與高俊手下諸位部將見禮,張開使了個眼神,意思是都這樣了也別多想,有什麼事情我會都與你一一解釋的。
正當衆人相見,歡慶勝利的時候,又有一件最新的戰利品送到高俊面前:十幾名士兵歡呼着簇擁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人往這邊走,看得出來那是個蒙古人,留着蒙古人的“焦婆”髮型:大部分頭髮都被剃光,只在前額留一撮,左右兩邊各留一簇,並梳成麻花辮的樣式,這人的頭髮梳理得整齊考究,看得出來是個蒙古貴族,比三模合那副邋遢樣子是強多了。
“這人是誰?”高俊帶着一衆軍官們上前,左鐵郎帶着士兵們高興的把這人推到高俊面前,把他踹倒跪下:“太尉,這人就是黑韃權皇帝的弟弟,叫孛魯的。”
“哦,是木華黎的弟弟孛魯嗎?沒想到咱們是在這種情況下相見的。”高俊又驚又喜,看着這個蒙古在漢地代言人的弟弟。
孛魯衣甲散亂,剛纔他也被自己的戰馬掀下,摔的渾身都痛,眼冒金星,還未及反應過來就被一幫光軍士兵死死摁住五花大綁,到現在連口氣都沒喘勻,他斜着眼看着高俊,只是不答話。
“敗軍之將,何以言勇,你率領數萬之師,被我軍一戰大破,真是草包殺才,廢物一個,留你這個癡漢幹什麼?左右,把他推出去梟首示衆,爲死難的百姓報仇!”
雖然孛魯不大聽得懂漢語,但左右這幫人要把他拉起來處死的意圖還是非常明顯的,他這時才又急又憤怒的大聲嚷嚷起來。
“斡脫,他說什麼?”
“他說,太尉贏得不堂堂正正,不是用軍隊廝殺打贏的,而是借惡魔的力。”
高俊微笑着點點頭:“我聽說,你們蒙古人都傳言我高俊是從地獄裡來的使者,是惡魔降臨人間?”
“沒錯,你是蒙古人永遠的死敵。”
高俊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蠢才!睜開你的眼睛,我的士兵普普通通,只是天性不願意接受你們殘暴的統治而已。你們憑藉着四蹄勁力,四處燒殺劫掠,這樣的統治是註定無法長久的!
我可以放你回去,並帶去我的忠告,蒙古人可以退回草原上,繼續統治他們的國土,善待各部族百姓,公正執法,整肅綱紀,我們自然也會與蒙古人和睦相處。你們所需要的鐵器,茶葉以及各類工具,都可以用你們的牛羊馬匹在邊境的榷場與我們的商人交換,這是我給木華黎最後的忠告,他現在這麼做還來得及。”
攻克平定州,拿下了陽泉盆地,就掌握了前往太原的鑰匙,高俊當夜就在平定州內召開會議,與諸將商討下一步的戰事。
根據俘虜供述,結合長期偵查,蒙古軍隊在盂山紮下十數裡大帳,橫亙在光軍的前進道路上,木華黎親自壓陣,似乎打算在這裡與高俊一決雌雄。
根據蒙古俘虜的口供,山上起碼駐紮了三萬蒙古士兵,而各路世侯軍馬也在向這個方向集中,現在這些人已經被高俊散步的宣言所激怒,知道光軍一來誰都跑不了,立刻決心捍衛自己的利益。他們紛紛派出援兵,併爲蒙古軍隊提供了大量糧草,備戰熱情相當高漲。
幸運的是,整個山西最大的世侯劉伯林還沒有率軍南下,根據傳來的情報,燕寧已經率軍抵達飛狐,並在這裡與劉伯林前鋒部隊交戰,小有斬獲,目前劉伯林的軍馬還龜縮在大同雲中一帶,並沒有繼續南下。
直到前鋒部隊與敵軍交戰,高俊才曉得蒙古人爲何在山中紮營,盂山一帶的山勢不算奇險高聳,但也是溝壑縱橫,步兵在上面安扎營寨十分牢固,騎兵在山谷間往來驅馳也很便利,兩者相結合,把蒙古騎兵的優勢和世侯步兵的填充都發揮了出來,靳新江足足損失了上百號人。
時間拖得越久,劉伯林越有可能率軍南下,再加上其他各路軍馬,以及木華黎在太原徵發的民衆,足以重整太原,這座堅城就變得不好攻克了,高俊必須儘快擊破敵軍在盂山的防禦。
經過一夜的討論,高俊決定親自率領32000人的主力部隊進攻盂山,以鐵炮和火槍爲重要依託,爭取拔下關鍵山頭,瓦解敵軍防禦,逼迫蒙古人選擇撤軍回太原。
而高俊又別遣大將張開等人率軍12000,向正西方向進攻壽陽,牽制蒙古在和東南部前來支援的兵力,使他們不能到達盂山戰線。
但是這幾天,靳新江也不是隻顧着送人頭,在一系列高強度的攻防作戰之後,他也終於站穩了盂山數道山峰之中的一座,勉強有了一個進攻的立足點,與此同時,他還到處收集本地居民,讓營部的繪圖人員想辦法制作出了周邊的詳盡地圖。
正當他已經精疲力竭之時,高俊率領大軍趕到,光軍騎兵在當天上午輕鬆打退了蒙古人的騷擾,與此同時,師部水平更高的各專業輔助人員也開始行動,繪製地圖,設立營寨,佈置警戒。
六條政綱的大旗從來都是隨着高俊行動,當這六面旗子豎立在山上時,光軍士兵歡呼雷動,對面的蒙古人紛紛出營寨來觀望,看到那六面旗幟,就知道是高俊親自來到,個個心下猶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