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
烈焰熊熊,熱浪蒸騰!
任以誠運轉靈力,以術法引動真炎,將大堂裡的屍體,連帶着客棧裡所有能遮蔽身體的東西,全部都焚燒一空。
“林詩音,你個混蛋,你不是人,姑奶奶和你勢不兩立……”
聞着樓下飄上來的焦糊味兒,三公主不用看也什麼都明白了,立時便忍不住大罵了起來。
林詩音不以爲意的笑了笑,哂然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咱們這也算是禮尚往來,三公主又何必動氣。”
三公主狠啐了一口,咬牙切齒道:“禮尚往來?姑奶奶可曾廢了你的武功?
又可曾對你有過半分怠慢?”
林詩音揶揄道:“誰讓我找不到人手來看管你,你就自認倒黴吧。
再說了,不廢我武功那是你自己的選擇。”
她看了看身旁的任以誠,又不禁有些得意道:“你惹不起我,可我惹得起你啊。”
“滾——”
三公主已然出離憤怒,吼的聲嘶力竭。
若非身無寸縷,只怕早已跑出來拼命了。
任以誠和林詩音相視一笑,旋即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大街上因爲燈會的緣故,幾乎擠滿了行人。
客棧裡如此大的動靜,當然瞞不住他們。
只是他們雖然好奇,卻無一人稍微靠近半步。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在來來往往的行人當中,總有些是見過世面的。
這些人早已看出,客棧裡藏得正是魔教中人。
然而,魔教久踞關外,積威甚深。
尋常百姓人家,縱有天大的膽子也絕不敢冒犯。
否則,必定會招致殺身之禍。
瑣碎的議論聲中,人羣外,兩道人影並肩遠去。
林詩音好奇道:“大哥,你真的是跟着飛鴿傳書找過的?”
任以誠聳了聳肩,略顯無奈道:“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林詩音瞪大了眼睛,驚訝道:“對方竟然真的這般厲害,連大哥你都束手無策?”
任以誠長嘆一聲,緩緩道:“這整件事情,你想必也已經有所瞭解,全都是魔教大公主花白鳳設計的。
不得不說,此人當真是智計過人,神機妙算。
整個行動可以說是天衣無縫,毫無破綻!”
他頓了頓,又感慨道:“若非爲兄的武功還過得去,最後以力破法,此番咱們倆可真就要俯首認栽了。
可就算是這樣,我也險些失手。
笨辦法終究是笨辦法!
在距離這裡不遠的時候,我功力耗盡,把鴿子跟丟了。
最後沒辦法,便決定順着它的方向繼續找下去。
但所幸,在我出鎮不遠的時候,突然察覺到了你發出的劍氣,終究還是找到了你。”
林詩音淺淺一笑,悠悠道:“自從被抓來以後,除去最開始的那幾天,之後的日子我每天都會練劍。
三公主只道我是在苦中做樂,孰不知,我其實是在給你傳遞信號。
我相信大哥你一定會找到這裡,現在看來,大哥果然是不負我之所望。”
任以誠聞言,臉上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點頭道:“能臨危不亂,確實有點兒長進。
這次你雖然受了些委屈,倒也並非全無好處。”
林詩音瓊鼻微皺,問道:“大哥逼三公主說出了魔教總壇的地址,下一步是要……”
任以誠灑然道:“他們欺負了你,我當然要幫你欺負回來。”
林詩音展顏一笑,心裡不由一陣甜滋滋的。
日漸西斜。
兩人另尋了一家客棧,養精蓄銳。
翌日一早,在安排了燈會繼續下去的事情後,便尋着三公主給的地址,一路直奔魔教總壇而去。
三日後。
任以誠和林詩音已站在了一道峽谷之前。
眺目望去,左右兩側的崖壁,高高聳立。
就像是兩扇巨大的山門,稍稍打開了一道門縫。
內中一片幽深,彷彿關着一隻擇人而噬的猛獸,讓人望之生畏。
任以誠深吸一口氣,朗聲道:“魔刀門主任以誠,前來拜山。”
前來拜山……來拜山……拜山……山……
語聲傳入谷中,引起迴音陣陣,不斷蔓延開來。
但出乎意料的是,居然久久無人迴應。
任以誠皺眉道:“堂堂魔教,關外至尊,不可能連個守門的人都沒有吧?”
疑惑間,他又接連發聲,卻依舊毫無迴應。
林詩音猶疑道:“莫非是有詐?還是三公主騙了你?”
任以誠瞥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你覺得呢?”
林詩音輕咳一聲,果斷回道:“定然是有詐的。”
任以誠沉思片刻,忽地揮手化出了爭鋒,淡淡道:“既然來了,若不進去走一趟,豈非白費力氣。”
林詩音沒有說話,她自然不會拒絕任以誠的提議,點點頭,默默地擡手握住了劍柄。
兩人走進了峽谷。
“嘶——”
他們同時到吸了一口冷氣,只見眼前至少有二十多人背對着自己,橫屍在地。
四周的血跡已經乾涸,變成了紅黑色。
“唉,難怪沒有人迴應!”
任以誠檢查了一下,發現這些人大概已經死了兩天左右。
林詩音訝異道:“難道有人搶先咱們一步!魔教不會已經被滅了吧?”
任以誠掃視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屍體,隱隱感覺哪裡不對勁的樣子。
兩人帶着疑問,繼續往前探去。
山谷的夾道有將近半里地長,在另一邊的出口處,同樣遍地橫屍。
死狀和之前那些人一模一下。
山谷前方是一座斷崖。
原本這裡有座吊橋連接着對面山崖,但是現在已經被破壞掉了。
林詩音粗略估量了一下,自己腳下與對面的距離,差不多得有三十丈還有餘。
她雙眉緊蹙,無奈一嘆,道:“這麼遠的距離,除非咱們能長出翅膀來。
大哥,看來你我這次真的是要白跑一趟了。”
任以誠卻笑道:“那也未必!來,讓你見識一下,爲兄我新悟出來的輕功。”
說着,他一把攬住林詩音的纖腰,護體真氣展開,足下輕輕一點,兩人便已飄然而起,騰雲駕霧一般,向對面飛掠了過去。
看着腳下的千丈深淵,林詩音只覺心臟驟然收縮,同時還有一股窒息感緊隨而來。
惶恐間,她的雙手下意識的死死抱住了任以誠。
直到兩人已腳踏實地,她猶自還處於驚愕之中,良久方纔回神。
任以誠笑道:“怎麼樣?還不錯吧?”
林詩音心中餘悸未平,回身看了看斷崖,拍着胸脯道:“大哥莫非已達到了乘風御氣的至高境界?”
任以誠輕笑道:“只是追鴿子時突然生出的一點感悟而已,改天我教你。”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再次向裡面走去。
毫不意外的,幾乎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很多屍體出現在他們面前。
魔教似乎真的遭逢大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