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任以誠驟然收刀,鋒刃倒轉,反手向後擲出,寒芒如電,目標竟直取皇帝面門。
衆人見狀大驚!
任以誠卻不管不顧,在爭鋒脫手的瞬間,左掌疾出,扣住了絕無神抵在他胸口的手腕。
同時右臂運起排雲掌,‘排山倒海’的霸烈勁道狠狠印在了絕無神的丹田之上。
鐺!
任以誠無視不滅金身護體氣勁反震,手中攻勢不停,不等絕無神反應已欺身逼近,肩膀凝聚全身功力,重重撞在了對方胸膛之上。
緊跟着,他又順勢一肘,如刀如劍般擊在了絕無神右側腋下。
此處,正是極泉穴位置所在!
絕無神只覺一股急速旋轉的怪異氣勁透體而入,頓時五內如絞,劇痛非常,不由悶哼出聲。
然則,這時任以誠的攻勢猶自未停。
猛烈的勁風撲面而來!
絕無神忽覺手腕一鬆,旋即便是眼前一黑,臉已被任以誠的風神腿踢中。
“給爺趴!”
任以誠怒喝一聲,‘風中勁草’雄勁沛然爆發,重如山嶽的力道壓下。
就聽“咔嚓”一聲磚石碎裂。
絕無神雙腿一屈,不堪承受,竟當場被任以誠將頭踩入了地面之中。
與此同時。
爭鋒射向皇帝,猝不及防的一招,令其身後兩大高手勃然色變。
光頭大漢更失聲大喊道:“少主,小心!”
話音響起的剎那間,兩人身形疾轉,擋在了皇帝身前,轟然氣流翻涌,四拳齊出,終於在千鈞一髮之際,將爭鋒擊飛出去。
嗤!
倏爾一道裂帛聲響,皇帝的麪皮竟然從中撕裂開來,露出了一張清秀,卻陰沉的面容。
“哈哈!原來是個假皇帝。”
第三豬皇心思機敏,頃刻間便明白了任以誠的用意,笑聲響起的下一瞬,他的刀就已架在了皇帝的脖子上。
輕功身法之快,與他那肥碩的身軀渾然沒半點相符。
兩大高手見狀,不禁猶豫起來,不敢再輕易出手。
而他們帶來的大內禁軍,眼見皇帝身法竟然有假,當即也停止了對第二夢的圍攻。
就在這時。
突然一聲震天怒吼自城門處傳來。
“混賬,給我滾!”
絕無神狂運護體氣勁,一舉震開了任以誠,身形急躥而起,掌中勁力吐出,惱羞成怒的一拳,隔空暴轟而出。
呼!
氣嘯驚塵,浩猛的罡風,勢若風雷激盪。
任以誠輕哼一聲,氣定神閒的雙手伸出,凌空一旋,雲手翻覆間,已將拳勁納爲己用。
四兩撥開千鈞勢,借彼幾分還幾分!
輪迴劫油然展開,拳勁當即原封不動,反攻而回。
絕無神始料不及,連忙又是一拳補上,“蓬”的一聲,兩股拳勁在撞擊中,消弭於無形。
“臭小子,倒是老夫小看了你。”
絕無神感受着五內猶存的痛楚,臉色黑沉如鐵,雙拳緊攥,一股比方纔強逾十倍不止的氣勢,凜然散發而出。
其中更透出無邊殺氣,令在場衆人無不爲之悚然。
絕無神的殺拳共有三式絕招。
眼下這正是第一式,殺心!
有摧心破腹之威,狠辣異常。
“絕無神,不想他死的話,你最好收起你的拳頭,然後乖乖帶人退出皇城。”
第三豬皇突然開口,押着假扮皇帝的青年來到了衆人面前。
“爲了要入主中原,老夫已籌謀二十載,今天我既然踏進了皇城,便絕不會再退出去,任何人也不得阻擋老夫前進,包括我的兒子。”
話聲未歇,絕無神的右拳已經轟出,那一式殺心,赫然竟當真攻向了那個假扮皇帝的青年。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
第三豬皇萬沒料到絕無神居然如此絕情,大驚之下,顧不得手中人質,慌忙縱身閃躲。
幾乎同一時間。
伴隨慘叫響起,那青年的胸腹已被拳勁洞穿,砰然一聲,整個人爆碎成了一團血雨,四散紛飛,慘不忍睹。
任以誠吹了聲口哨,對絕無神豎起了大拇指,戲謔道:“天道好輪迴,你就不怕有一天會死在你兒子手上?”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死掉一個兒子算什麼,小子,廢話少說,受死!”
絕無神渾不在意的狂笑一聲,足下一點,‘殺心’再起,揮拳掠身疾撲而出。
任以誠不閃不避,縱聲長喝,提氣凝勁,真氣沛流周身,腳下磚石登時爲之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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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絕無神的滔天拳勁,他悍然運轉虛空滅,施展‘霸王殛’揮拳直面迎了上去。
轟隆!
雙拳勁力交鋒,氣爆之聲猶如悶雷炸響,令人聞之耳鼓震痛。
絕無神一身功力實非等閒。
他既知任以誠可借力還力,出招之時便將拳勁凝而不發,匯聚拳中,恍若一記重錘砸出。
任以誠則以硬碰硬,以剛對剛,剛中又暗藏了三分柔勁,無形中已將拳勁消卸。
兩人爭鋒相對,一招之下,卻是難分高低,誰也不曾後退半步。
“沒想到老夫甫踏中原,便遇到你這等高手,痛快!”
絕無神肆意如狂,探知任以誠功力高深,不欲再繼續僵持,拳勢猛地一收再一放,霎時化作漫天拳影籠罩八方。
然則。
任以誠變招更快,在兩人雙拳分離的瞬間,腳步一轉,人已閃至絕無神右側,劍指疾刺而出。
‘殘雪封橋’以點破面,綿柔劍勁如繡針穿孔,尖銳而細利。
但絕無神中招之下,隻身形一滯便即反身還招,雄勢一拳直取面門,儼然分毫未損。
任以誠步法再轉,雙掌一帶,‘重雲深鎖’化出濃厚雲氣環繞絕無神,阻其拳勢。
隨即以‘捕風捉影’的速度急掠如風,融入雲氣當中,再度欺至絕無神右側。
寒意乍生!
任以誠右拳‘霜雪紛飛’蓄勢而發,螺旋真氣夾雜徹骨霜寒之勁,從他腋下極泉穴沛然急旋而入。
絕無神自視不滅金身無敵天下,豈料在這短短片刻間竟屢屢受創。
陰冷的氣勁似鑽頭般透入體內,多年來未曾感受到的痛楚,彷彿全都積攢到了這一刻,讓他惱怒非常,忿而爆喝出聲。
護體氣勁轟然透出體外,將雲氣逼散。
但任以誠卻早有所料,身法速度不減反增,帶起一陣猛烈的罡風。
飛沙走石中,赫見無數殘影各施絕學,不斷向絕無神極泉穴展開連番急攻。
絕無神應接不暇,頓顯支拙,連連出手,卻又連連失手,一怒之下,索性立身原地,任由任以誠的攻勢宣泄在他身上。
轉眼,已過百招。
不滅金身沒有死門,只有腋下那一處的薄弱。
但這薄弱也只是相對而言。
任以誠手段盡出,卻始終攻之不破,反倒在這輪番攻勢中,對自身武學有了新的感悟。
“難道非要開鋒才能破他金身不成?”
任以誠暗自思忖着,視線中忽然發現第三豬皇那邊橫生異變。
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十個身穿斗篷,頭戴斗笠,衣着打扮一模一樣的人,將他和第二夢團團包圍了起來。
更施展出一種奇異的武學,散佈出一股濃厚的紫氣,竟是使得兩人行動受制,刀勢滯礙,宛如陷入泥潭之中,身不由己。
大內禁軍則和絕無神麾下武士廝殺在了一起。
絕無神同樣發現了此事,不由冷笑出聲。
“你的同伴已經堅持不住了,你還有多少功力可以繼續浪費?”
任以誠聞言,攻勢更急,但招式卻有所變化。
捨棄其他,只以風神腿、排雲掌、天霜拳三絕齊施,從不同方位狂轟猛打。
適才一番激鬥,竟讓他意外徹底領悟了三元歸一。
倏爾。
風聲戛止,漫天人影消散。
任以誠身形倒立,左腳以一種詭異的姿勢鎖住絕無神右臂。
右腳則自下而上,凝聚風神腿之綿長,排雲掌之剛猛,天霜拳之陰寒於一點,澎湃勁力正中絕無神腋下。
融匯三分歸元的一擊,終於將他擊飛出去,“砰”的一聲,魁梧的身軀撞塌城牆一角,被埋入了碎石之中。
任以誠趁勢掠身衝向第三豬皇所在方位,凌空伸手一招,爭鋒當即自行飛回掌中,刀鋒一揚,‘驚寒一瞥’隨即出手。
長逾二十丈的巨大冰刃當空斬下,就聽轟然一響,那十人所組成的紫氣大陣,瞬間應聲崩潰,人亦齊齊被震飛出去,口噴鮮血。
與此同時。
急勁如戰鼓的馬蹄聲傳來,由遠及近,衆人錯愕間,就見幽靈馬車疾馳而至。
“上車。”
任以誠招呼一聲,率先抱起蠶繭掠入車廂,第三豬皇和第二夢不敢遲疑,緊隨而上。
馬車毫不停留,旋即調頭衝出了城門。
又是轟的一聲。
絕無神破石而出,只見其嘴角溢血,咬牙切齒的望着飛快消失的馬車,臉色更難看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