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裡。
一老一少正在等消息。
任以誠悠哉悠哉的走了進來。
“尹姑娘,你一天到晚都待在這裡,難道就不怕被人發現麼?”
“莊裡忙着傳位大典,誰會有空閒注意我這裡?我這個大小姐,在他們眼裡什麼都不是。”
尹天雪的臉色忽然一冷,語氣中還帶着股怨懟之氣。
“姑娘言重了,你的條件任某已經完成了。”任以誠沒有接話,直接將血如意交給了尹天雪。
這姑娘雖然身爲御劍山莊的大小姐,身份尊貴,可卻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風光、快樂。
尹浩在江湖上聲名遠播,將御劍山莊打理的蒸蒸日上,是個合格的莊主,但並不是個合格的父親。
他不瞭解自己一對兒女的想法,也不懂得如何表達自己的關心。
尹天雪因而對尹浩產生誤會,認爲對方從沒把她這個女兒放在心上。
“能當着我爹和二叔的面拿到血如意,公子果然好手段,天雪佩服。”
尹天雪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接過了血如意,臉上再起泛起了嫺靜的笑意。
任以誠淡笑道:“總算不負所托,接下來,該輪到尹姑娘你履行諾言了。”
尹天雪悠悠道:“公子放心,只要另一塊血如意到手,你要的東西,天雪立刻雙手奉上。”
任以誠詫異道:“怎麼,你還沒收到消息嗎?那塊血如意你只怕看不到了。”
“怎麼回事?”尹天雪神色一凝。
“你運氣不好,僱的那幫人也不如我靠譜,再加上有人攪局,那塊血如意連帶着你僱的人,現在都被帶走了。”
任以誠說完,索性將童戰和豆豆的事情全都講了出來。
尹天雪聞言,不滿道:“你既然在現場,爲什麼不幫忙?”
任以誠聳了聳肩,揶揄道:“這好像不在我們交易的範圍之內吧?”
“……”尹天雪不由語塞。
任以誠道:“況且,我若是提前出手,之後的事情可就不好辦了,萬一你二叔有了防備,你連這一塊血如意都拿不到。”
“公子言之有理,也罷!”尹天雪嘆了口氣,沒再多言。
她要搶走血如意,除了想要給自己治病之外,也存了不想讓尹天奇接掌山莊的心思。
她偷學了尹仲的武功,自然知道這個二叔不簡單。
而她素知自己的兄長,根本無心莊主之位,一心向往閒雲野鶴的自由生活,兼之他爲人雖然宅心仁厚,卻無甚心機城府。
這樣的性格是做不了莊主的,更無法與尹仲抗衡,一旦由他接任莊主,後果定會變得不堪設想。
任以誠問道:“姑娘的意思是?”
尹天雪點了點頭:“天雪的病,就勞煩公子費心了。”
任以誠聽她言外之意,便是答應了,不禁舒了口氣。
“姑娘放心,對於你的病情,任某心中已有想法。”
龍婆猶疑道:“那不知公子打算如何醫治天雪?”
任以誠稍作沉吟,徐徐道:“尹姑娘這病年深日久,身體飽受真氣反噬的折磨,已經留下不少暗傷。
在正式開始醫治前,我會先運功幫她將身體調養好。
至於該如何解決她的病因,我擬定了兩個方案,一者退,一者進,就看尹姑娘要怎樣選擇了。”
尹天雪好奇道:“退要如何?進又如何?”
任以誠頓了頓,緩聲道:“這還得從這門武功的來歷說起。
那是在久遠前,神人共處的時代,在女媧補天,夸父逐日之後,他們的神能被傳承了下來。
經過無數歲月,最終就演變成了你修煉的這種武功。”
“這……神話之說,未免太過虛無縹緲了。”尹天雪有些難以相信。
任以誠道:“神話傳說雖然未必都是真的,但也必定有其根由,我想那些所謂的‘神’,可能就是一些具有天賦異能的人。
他們擁有常人無法企及的神奇力量,所以被稱之爲神。”
尹天雪蹙眉道:“世上真的有這樣的人嗎?”
任以誠笑道:“有,其實你已經見過了。”
“嗯?你是說……我二叔?”尹天雪怔了怔,忽然瞪大了眼睛。
任以誠道:“你就沒想過嗎,你跟他修煉的是同樣的武功,爲什麼你病了,他卻沒有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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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天雪嘆道:“這正是我多年來一直想不通的問題,莫非就是因爲你所言的天賦異能?”
任以誠道:“且不說是否真的有神存在,這非凡之人流傳下來的武功,自然也只有非凡之人才能修煉。
尋常人受限於天賦和本性,若強行修煉就會變成你現在這樣。
歸根究底就是你的身體,不足以承受你修煉而來的力量。”
“那我二叔他?”尹天雪的神色、語氣,俱都變得十分凝重。
任以誠撇了撇嘴道:“他也許還不是神,但肯定已經不是人了。”
畢竟,正常人沒有誰能活到五百多歲!
尹天雪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面露隱憂。
“你知道這麼多事情,那知不知道他的本事到底有多厲害?”
任以誠搖了搖頭,沒有詳說。
他怕尹天雪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
今日搶奪血如意時,要不是尹仲有舊傷在身,限制了實力的發揮,他未必能走得這般輕易。
按照和帝釋天交手的經驗,任以誠暗忖,想要對付全盛時期的尹仲,除非他用上陰符龍氣加持纔有勝算。
偏偏尹仲還已練成了不死之身,想要趁他病要他命都做不到。
尹天雪若貿然行動,無疑是自尋死路。
任以誠頓了頓,話鋒一轉道:“咱們還是說回你的病情,退,便是我化掉你的功力,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他不是尹仲,在不瞭解這門武功具體內容的情況下,無法做到化解真氣的反噬,還同時將武功保留下來。
尹天雪想也不想的便拒絕了這個提議,直言問道:“進一步的辦法要怎麼做?”
任以誠道:“既然是身體無法承受造成的問題,那就讓你的身體變強。
我可以幫你煉製一種藥,但這種藥存在一定風險,如果你運氣不好的話,就會落得個爆體而亡的下場。”
尹天雪突然笑了起來。
“不治會死,二叔居心叵測,失去武功與死無異,我沒得選擇了,你儘管放手施爲便是,需要什麼藥材,御劍山莊管夠。”
任以誠打了個響指,笑道:“痛快,我先幫你運功調息,之後我會把藥單交給你,至於我們的交易……”
尹天雪不等他說完,便搶道:“稍後我便將心法交給你。”
一炷香後。
任以誠替尹天雪調息完畢,找龍婆要了紙筆,開始記錄煉製亡命水所需要的藥材和工具。
不多時,尹天雪也從入定中甦醒過來,只覺身體舒暢無比,彷彿有個戴了很久的枷鎖,突然間被去掉了一般。
但接着,她便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我的內力呢?”
尹天雪無論如何運功,也感受不到絲毫的真氣。
任以誠放下手中的筆,笑着解釋道:“姑娘不必擔心,我只是暫時封住了你的功力,免得治療期間你的病再發作,平添許多麻煩。”
尹天雪若有所悟,幽幽道:“看來公子還是不放心天雪,你是怕我食言嗎?”
任以誠泰然自若道:“誒——姑娘實在多心了,任某素來以誠待人,此舉確實是爲了姑娘好,也絕對相信姑娘的誠心,絕無他意。”
話雖如此,可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他在幫對方療傷的時候,暗中使了‘三陰鎖經手’,但這與他的解釋也並不相悖就是了。
尹天雪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後依約交出了那門武功的心法口訣。
任以誠也不怕內中有假。
藉着給尹天雪調理身子的機會,他隨時都可以用對方的行功路線,來驗證心法的真僞。
翌日。
兩人再次運功調息過後。
尹天雪忽然道:“可否再請你幫個忙呢?”
任以誠嘖嘖有聲道:“你倒是真不客氣,咱們的關係勉強可以算是合作伙伴,我又不是你的手下,任你差遣。”
尹天雪輕笑道:“我本是想自己去的,可誰叫你封住了我的內力,龍婆也不方便露面。
你作爲這件事的知情人,所以只能麻煩你了。”
任以誠無奈搖頭道:“我幫人幫到底,說吧,什麼事情?”
尹天雪沉聲道:“辛苦你去一趟三花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