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計劃是先開始自白劑注射實驗,卻沒想到喬治在找到合適的女嬰前,先安排了一場關於人皮標本的實驗。
他的目標,是把一個活人體內的內臟器官掏空,留下一張足夠完整的人皮。
本來這實驗是不該這時候進行的,但由於卡斯比尼教授的活動試液研究提前完成,保存時間不宜超過24小時,所以才臨時決定由白可鬆和張千兩個人‘主刀’。
將要用於被研究的這具女屍,是一個看起來剛成年的小丫頭,長得很清秀,留着一頭長長的金黃色捲髮,睫毛很長。
應該是剛死不久的。
由於怕潮的的緣故,所以解剖實驗室位於地面上的一處棗紅色閣樓,閣樓上下分兩層。周圍長滿了梧桐樹。
雖然是冬天,但這寬大肥碩的葉片和遒勁茂盛的枝杈仍舊密密的圍繞着整座樓,不置可否,卡斯比尼教授研究的植物生長b10號液體很成功。
走進去,是一個並不寬敞大廳,正對門的地方按照常規放置着一面非常大的鏡子。兩邊的牆壁貼着人體各個部位的解剖圖譜。
左邊走廊的盡頭有個透明的大櫃子,那裡面擺放的是一個人的完整骨骼,不包括6塊聽小骨,其餘的200塊骨頭被小心的用鐵架與鐵絲連在一起,採用解剖學標準姿勢直立着。骨頭並不是象很多小說裡描述的那樣白慘慘的。
事實上,爲了骨骼保存時間足夠長,每一塊外面都被塗抹上了亮亮的清漆。有些發青,還有明顯的灰褐色。
左邊走廊中的房間裡,放置的全是人體骨頭。一塊一塊的。
長骨、短骨、扁骨和不規則骨橫七豎八地躺在裡面的水晶櫃子中。每套標本的顏色和大小都不一樣。那說明着來源不是同一個人。
由於使用的次數太多,有些骨頭被損壞了表面的骨膜暴露出裡面的骨鬆質,密密麻麻的小孔看上去很有趣。
木製地板下放置的就是福爾馬林的浸泡池。
看來,一旦有新鮮屍體,只要稍做處理就浸泡在裡面就可以了。
右邊走廊中的房間,裡面的陳設很簡單。
靠牆的地方用玻璃櫥櫃一層層羅列着人體臟器標本,精製的局部解剖標本。中間醒目的放着一張長桌。
或許很多人印象中的屍體皮膚黏膜都是慘白慘白的,但是標本由於經過特殊處理,抽乾了血液之後在福爾馬林中浸泡超過一年。顏色都是醬褐色。
刨開厚厚的皮膚,裡面的肌肉象極了牛肉乾。
神經是白色的,靜脈血管是暗紅色的,動脈血管稍微鮮豔一些。
白可鬆他們就在這間標本房的旁邊那間裡。
他和張千兩個人穿着白色的醫用長袍,遠遠看上去,就像兩個穿着白色壽衣的男人。
“給死人做實驗,就是省棉球啊,沒有流動的血液,這感覺還真怪。”
“你留點口德吧。”
白可鬆淡淡道,他並不喜歡張千這種蔑視生命的笑。
那些被他們切開的肉,很多已經開始呈紫紅色了,“看樣子,死亡時間應該超不過四十八小時,真不知道這屍體是他從哪兒找來的,死者的家屬發現自己女兒的屍體不見了,他們也找麼?”
張千輕哼着搖了搖頭,“他自有他的辦法,而且,你別忘了,喬治最喜歡新鮮的東西的,包括屍體。”
“包括屍體。”
白可鬆不屑地白了他一眼,“有時候我都會出現一種,你和喬治其實一樣變態的錯覺,真的。”
‘呲——’
一股更濃烈的血腥味兒撲鼻而來。
閃着銀白光的手術刀刀刃,輕輕地在女孩兒的肚子上‘走’了一個直步。
他們幾乎都能聽到肉被割裂時,發出的‘呲’的聲音,紅豔豔的血肉就那樣直接地順着刀口翻了出來。
“你確定,要在這個女孩兒的肚子上割開一個這麼大的口子麼?喬治要的可是完好的人皮。”
張千邊說邊遞上了兩個沾着酒精的棉球,雖然這個女孩兒死了,但器官還是要被他們摘下來保留在這個閣樓裡的。
只聽白可鬆悶悶道,“現在她的皮膚一點彈性也沒有,不割開這樣的一個口子,難道要我人爲地撕裂她的皮膚,再去掏出內臟器官嗎?”
見白可鬆如此,張千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無奈地攤攤手道,“說不過你,針劑注射了麼?”
“還沒有。”
“還沒注射你就這麼着急給人開膛破肚了?”張千實在無奈地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排斥這麼做你非常排斥,但你就算不願意,也不能這麼心不在焉吧!別忘了在你我頭上面還頂着一顆叫喬治的雷呢!”
‘叭——’
清脆的,手術刀掉到托盤裡的聲音,刀尖上除了沾染着紫紅色的血跡,還帶着濃濃的怒意。
“別的我不說,我只知道,我現在,正親手切割着這個女孩兒的尊嚴,和我的職業道德!”
白可鬆口罩下的表情,張千自然是看不到的,但白可鬆眼睛裡的憤怒,他卻是能看得一清二楚,張千無奈地輕嘆了口氣,並從右手手邊的藍色醫藥箱中,掏出了一個銀白色的鐵皮盒子。
“你不打,我來,你不怕喬治一槍蹦了你,我怕。反正生氣也沒有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懂麼?”
“呵呵,要是你不把我拉到這個屋檐下,我還真不用低這個頭。”白可鬆冷冷道,那語氣分明就是在警告張千,你現在最好別惹我。
氣氛變得有些僵持。
那雙‘紅白’色的手套在此刻僵持的氣氛下,仿若給予了白可鬆內心更大的壓迫感。看着張千正用他無所謂的態度給這具剛死不久的女屍注射針劑,他內心就不由得拱上了一股無名的怒火!
“嘿。”
“幹什麼。”
“停一停吧,卡斯比尼的這種針劑,藥效發揮的時間需要至少十分鐘,現在就動手摘除內臟,小心你叔叔的實驗失敗。”
“呵。”白可鬆不屑道,“他的實驗失敗,跟我有什麼直接關係麼。”
“當然沒有,但你希望他藉着實驗失敗的緣由,一次次地再多找幾個人做他的針劑實驗麼?”
見白可鬆的情緒被自己唸叨的稍有好轉,張千不禁繼續道,“你是個很明事理的人,我不希望你和單柯那個單細胞的女人變得一樣衝動!做事別忘記想想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