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雙她再熟悉不過的眼睛!
“方老師你怎麼了?”
單柯焦急的看着方老師整個人,在見過面前的這個‘黑色的男人’後逐漸變得木訥的身體和精神!
“喂,方老師!你倒是說句話啊!”
單柯使勁兒地頂了頂方老師的肩膀,但結果還是無濟於事,她的方老師好像瞬間變成了不會說話也不會動的木頭樁子,呆呆的,愣愣的。
“好久不見。”
男人溫潤的嗓音倒是和白可鬆有幾分相似之處,可面前的這個人,卻是白可鬆親**代要她們槍殺乾淨的人!
“我的孩子呢。”
方老師的聲音在顫抖,就連身體也是,看來這個男人和她應該是認識的,而且關係匪淺纔對。
“先跟我走。”
“等等。”
見那男人轉身,且有意帶她們去別的地方,方老師突然拉住了單柯的袖子警惕道,“你要帶我們去哪。”
聞言,男人略遲疑地回過頭來,他的脖頸似乎有些僵硬,“你覺得我會害你麼。”相隔不遠,單柯能男人淡淡的嘆息聲。
哀怨?
或是單柯聽錯了吧!
“走吧。”
三個穿着大擺長衣的人,在這條並不寬闊的街道上堂而皇之的晃來晃去,也實在太過惹眼了。但好在現在多出了個男人,總比兩個女人勢均力敵那些打手的強吧!
男人的步伐穩健,而且看樣子應該是臨危不亂的那種人,根據單柯推斷,這男人要麼就是命案的慣犯,要麼就是特殊兵種。不然,他的心理素質不可能會這麼好。
其實,讓單柯深感發愁的,並不是這個男人作爲何種身份來接應他們,而是她和她的方老師該如何槍殺他。
直接拿槍對準他,告訴他,我們要殺了你?
看他那精壯的身形和動作,估計身手也差不了多少。
要不然就找個機會放冷槍?
可是看方老師這態度,好像冷槍的可能性不大,而且不排除在放冷槍的同時,另外那二十個他們要槍殺的人也在場。
很顯然,這樣不利的形勢大大增加了她們殺人的難度。
單柯猶猶豫豫地撞了下走在前面的方老師的小臂,她用她最低的,只有方老師能聽清的聲音叨咕了起來。
“到了再說。”
方老師似乎不太開心,單柯也不便多問。三個人保持着‘側品’字型的隊伍,怪異地在這條狹窄的街道上行走着。
——
——
冰涼的白色瓷托盤上,一團團沾滿了紫紅色幹血狀的棉球,被統統倒入了一個藍綠色的窟窿邊兒垃圾筐中。
一具完全*的女屍,躺在一張十分寬大的手術牀上。在注射過卡斯比尼教授的針劑後,女屍*的肌膚變得更加光滑白皙了。
“這簡直是天作之合,相信麼,喬治見了這之後一定會這麼說的。”
張千淡淡地笑了笑,他依舊還是說着這麼不招人待見的話,短粗的兩條腿,搭在一臺木質的雕花茶几上,“恩,這不錯,很有你家的格調麼。”
“我家?那也能算得上是家麼。”
白可鬆自嘲地搖了搖頭,他不喜歡這樣的比喻。
張千是可以閒着的,但白可鬆不同,他還要忙着縫合女孩兒肚子上的刀口,那是一道非常大,非常長,從裡面掏出了她所有內臟器官的刀口。
他眼下的女孩兒就像是睡着了一般恬靜,看着她濃密卷俏的眼睫毛,天真無邪的眉眼,細膩的皮膚,她真像個金髮的天使,每當白可鬆這樣想,他的內心深處都會冒出一個鬼,然後這個鬼會告訴他,其實他的內心正感到深深的自責呢!
女孩兒的身體冰涼,白可鬆這樣想,如果她還活着,一定會有人情不自禁地想要爲她蓋好被子,再吻一吻那粉嘟嘟的小臉蛋兒。
‘啪——’
這是一個將扯不斷的思維立即關上的聲音。
白可鬆的手肘無意中打翻的那個醫用的白色的托盤,乾癟的棉球,剪刀還有鑷子零零落落的撒了一地。
“您可悠着點兒!”張千直起後背,單向他那方向伸出右手,樣子十分滑稽,“就算你不樂意,也沒必要拿盤子出氣吧?”聞言,白可鬆沒好氣兒地白了張千一眼,他最煩的就是聽他說這種有一出沒一出的話。
“呵呵,不跟你較勁了。”張千見好就收,淡淡道,“你那邊安排的怎麼樣了,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問題?”
白可鬆笑笑,“要是有問題,喬治的人早就把她們押回來了。”
“no,我說的可不喬治。”
“那你想說誰。”
“我想說······”張千突然頓聲陰柔地笑了起來,“我想說你的那位好朋友,他那爛攤子你打算怎麼收拾?”
“他?”
反應過後,白可鬆用一種‘你不可理喻’的眼神略過了張千,並利落地摘下了那層沾着紫紅色幹血的醫用膠皮手套,“別總是想着幸災樂禍看好戲,我這邊的爛攤子要是收拾不好,你也別想活着出去!”
“你以爲我怕死麼。”
張千不屑道,“如果死了以後,能讓我多陪陪希文那也還不錯啊。”隨即,他便將目光死死地釘在了白可鬆身上。
每次都這樣。
他只是希望能在白可鬆的表情中看出他還在乎。只要還在乎,於他而言就是一種安慰。他守住了黃希文的愛情,守住了愛人的幸福。
“噝——這人是誰?”
透過這閣樓的窗戶,只見一個身着黑色風衣,留着金黃色方便麪髮型的年輕男子風風火火地進了別墅的主樓。
張千淡淡地撇了一眼道,“那是卡斯拉。”他邊說邊端起茶几上的白瓷杯子,學着老人的樣子慢悠悠地撇着浮面兒上的茶葉沫子。
“卡斯拉是誰?”
“卡斯拉。”張千笑笑,“喬治的兒子咯。”
“卡斯拉。那麼喬治的應該叫卡迪那纔對吧!”
“噗——”張千差點一口水噴出來,“卡迪那?!真有你的!那可真的是喬治的親生兒子,是個探長。”
“探長?呵!怪不得,原來搞得是官官相護這一套。”
張千搖搖頭道,“你想多了,他跟喬治不是一路人。這小子,整天就琢磨着怎麼抓人,找喬治的小辮子,但就是苦於沒有證據。”
“是麼?這樣的兒子還真少見。”
白可鬆說完還不忘再看看窗外那個頂着金黃色方便麪髮型的小夥子走過的那條路,儘管,他已經進了主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