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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燈的光照並不搶眼,繞着它的燈芯兒就只散出一圈,兩圈,淡淡的光圈兒,有個小小的身影一直拖着她的影子,由長變短,由短變長地徘徊來,徘徊去。
“來了!哈哈,今兒挺早啊!”
不遠處聽到保安和幾個男男女女說笑的聲音。
奇怪。
陳茜看了眼手機,現在已經十一點半了,難道還有人在做午夜檔?
可是據她所知,除了他們三個以外,沒有人還在做午夜檔了呀!``````他還隱隱約約記得上次那兩個值夜班的保安看她的眼神,就像見了鬼一樣。
“呸!我還特麼覺得邪門兒呢!昨天正錄着呢,線突然被拔了!噝——你說這誰都沒動,它就突然斷了!”
“你逗我呢?做午夜檔不會真鬧鬼吧?”
“呸呸呸!你小子存心咒你哥呢!”
“嘖!不是我說,這午夜檔的節目可都是越做越邪門兒的!前幾天不是值夜的小王聽見你們隔壁那間房裡有動靜麼!地板上那縫裡還亮着光呢!”
隔壁?是哪一間房的隔壁?
午夜檔不就他們一直在做麼,這些人說的也是午夜檔?
昨天出了問題,可是昨天她不在啊!
“小姐,請出示您的工作證!”
兩個保安一個寫寫畫畫,一個伸出電棍截住她,橫眉冷對,一臉的橫肉,這和他們對剛剛那幾個人的態度可不一樣。
“我是實習的,電臺還沒發給過我什麼工作證,實習證也沒有。”
陳茜摸摸空空的口袋吐了吐舌頭。
她的確沒有,是真的沒有。他們以前進電臺都在十一點半前,那時候執勤的人都還沒換崗,也不需要他們出示什麼工作證。
“不可能!”保安斬釘截鐵地衝她搖搖頭。嚇了她一跳,“小姐。我們電臺不管是實習生還是臨時工,只要在這工作我們電臺就會給您配發工作證!”
``````我們電臺。
顯然這個小保安是不相信陳茜的話,已經把接線劃分的清清楚楚了。
“或者``````您就讓人來接您進去,可是這個點兒``````怕也沒有您的工作任務吧?”
怎麼沒有,她是主持人啊!可是——叫lucy出來麼?不不不。那叫吉米出來接她?好像更不行了!
他知道真相,不知道是不是正恨得牙根癢癢呢!而且她這次來電臺有她的目的,並不是爲了找他們,陳茜本身也是不希望被lucy和吉米發現的。
“我``````”
正猶豫着不知道說什麼。那個一直埋頭不知道寫什麼保安看到陳茜的臉就突然站了起來,表情擰巴着很複雜,他曲着眼睛把頭往前使勁兒地探了探,像只王八一樣。
“你是上次夜裡跑進去的那個,那個那個主持人?”
他說起話來也猶猶豫豫的,眼神毛毛的。
“怎麼了?”
“別鬧!”
另一個保安去戳他,卻被他反手打了回來。
“我,我是!”陳茜好像看到希望,狠狠地點頭,“上次你們讓我進去。不也沒出事麼?我真的在這兒實習,你們就讓我進去吧!”
“別鬧了朋友!”
可結果卻出乎意料。保安突然性情大變,臉色也變得不怎麼好看。他開始捋袖子,陳茜被他忽然的大聲嚇了一個哆嗦。
“上次就被你騙了!這次還想騙我?003,去給高主任打電話,說咱們電臺上回進賊了!這次被咱們生擒活捉!”
003?還高主任?!
想到高程那副噁心的嘴臉,陳茜後脖子就一陣陣地發涼。
“你們別給他打電話!”她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居然讓人厭惡到這種地步!
離她稍近一點的保安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怕她跑了是的,他試探性地把陳茜往他們的方向拽了拽。“你上次告訴我們你叫陳茜是吧!是午夜檔97的主持人?!”
“嗯,怎麼了!”
“露餡了吧!午夜檔的主持根本就沒有陳茜這個人!”
“你說什麼?”
“我說97的午夜檔主持根本沒有陳茜這個人!”
卡斯拉說來就來。lucy還不及整理好情緒。
“d?!”
剛剛進門,卡斯拉就被lucy這幅邋遢模樣嚇了一跳。
“進來吧。”
“why?怎麼了?!”
卡斯拉好像比lucy還要急。嘴上不閒着,一直問個不停,他接到lucy電話的時候還在出任務!
“嘖,說話啊!怎麼不說話!”
呵。
原來折磨一個人的耐心是一件這麼暢快的事,怪不得他總是愛折磨她,lucy自嘲地搖搖頭,“呵呵,坐吧!”
“你怎麼了?”
卡斯拉並不坐,他仔仔細細地環視一週,連角落都沒有放過卻仍沒有見到除了這個女人之外其他的人,“怎麼了?你們怎麼了?柒可鬆呢?”
“他呵,他去找凱瑟約仁了。”
lucy也不管他了,自顧自坐下,難得地端起一杯還冒着熱氣兒的溫水在手裡捧着,溫着。
“可你總得告訴我前因後果吧!”
還有`````凱瑟約仁到底在哪!
卡斯拉知道,他當然知道柒可鬆去找凱瑟約仁了!他接到電話,被測速器測了一路超速駕駛匆匆趕過來不就是爲了她電話裡那句——卡斯拉,他去找凱瑟約仁了。
沒有片刻的遲疑,更沒來得及理會身後衆人驚呼的聲音。因爲卡斯拉的暴露,他們毀了一次籌劃半年的任務。
“他是爲了我。”
“他是爲了我才涉險去找凱瑟約仁的。”
“凱瑟約仁在哪?!”
“我不知道。”lucy難得的在卡斯拉麪前紅了眼睛,“他只留了一封信。說如果他回不來了,就讓我去找你,他說``````陳茜也會去找你。”
“什麼叫回不來了?!”
卡斯拉來不及理會lucy的後半句的話外音。只是急切地逼問他想知道的部分,他其實沒比以前從沒多少。
lucy頓了頓。“就是死了。”
“他寧願一個人找那老東西送死也不知道找我商量?!”
‘啪——’
“*!”
卡斯拉一拳頭攥緊了就狠狠地砸到桌面上,茶具‘叮叮咣咣咣’,搖搖晃晃地碰撞。
呵。
那還不是爲了給lucy留條後路。
lucy咬着下脣,冥思了好一會兒才幽幽吐口,“陳茜沒有去找你麼?”她試探性地問,對於給陳茜看了那段稿子,她也實在心有餘悸。
“陳茜?”
“她``````”
“她來找我了?!”他的表情不像是裝的,只是由於憤怒和懊惱變得有些浮誇。乍一眼看上去還有點兒扭曲。
“我不知道,是他信裡寫的,我——隨便問問而已。”
lucy垂下眼簾,儘量不暴露自己的心虛,即便這個男人現在恐怕也沒那個心思去探究她。
“他走了多久了?”
lucy回頭看一看掛鐘,“三個小時十七分鐘。”
卡斯拉‘噌’地一下站了起來,“還不算久,我去看看還能不能根據車輪印判斷出他的方向!”
lucy無語。
她就任他折騰,從始至終她的手裡都一直握着那隻溫溫熱熱的水杯,她剛吃過止痛片。是從地板上一片一片撿起來塞到嘴裡的,她不嫌髒,因爲那是他給她的。他就算給她一包毒藥,她也是照單全收的``````可她聽他的話,吃了藥,還是很痛,非常非常痛。
但吃了藥,好像他就能回來了``````
如果他能回來,就會看到此時此刻她有多後悔——只可惜每一個昨天都已經是回憶,每一個此時此刻,都會在下一秒被統稱爲過去。
卡斯拉自出去就沒再回來。天色近晚,lucy出發前給他打過一個電話。可是他關機了。的確,她要出發。卻不是聽吉米的話去找卡斯拉——她要回電臺!
“你做什麼!”
“你不知道麼?!”
“你會害死她!”
“她早該死了!——滾開!”高程一把撥開吉米,“幹什麼你!到現在還想救她,你是不是不想讓你的小情人兒活命了!”
“她是我妹妹!”
“什麼狗屁妹妹!你以爲我不知道麼?不就是保姆生的雜種!你——”
他瞪圓了眼睛,要把眼珠子瞪出來那般驚詫地看着眼前揪着自己衣領正發狠的人!
“你要幹什麼!”
高程不可思議地撐着幾乎要被騰空揪起來的身體。
“你說呢?”
吉米對這個老男人的恐懼自是嗤之以鼻,“放心,我不會殺你,就算我恨得牙根癢癢也不會現在要你的命!”
高程怕是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的傀儡會這麼對自己。
‘吧嗒——’
關上手邊明晃晃的手術燈,周遭便是一片漆黑。
陳茜的手腳被固定在一張冰冰涼涼的手術檯上,她閉着眼睛,脣色和臉色一樣蒼白,整張臉沒有一丁點兒顏色,一丁點兒生氣。
她是昨晚去電臺的時候被高程強行帶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