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人寫過這樣的一首詩,來表達他對梵高的崇敬之情。
詩的名字,就叫十四朵向日葵。
內容如下。
——
光和熱交織的金黃,
在你的筆底,
流瀉成生命的底色。
十四朵向日葵,
決然與大地割裂,
正如,
你決斷地割裂凡緒,
遁入空門。
而當你最終把痛苦裝進橙色的花瓶,
你的生命,
便以十四種燃燒的姿態,
撲向太陽。
——
——
這就是梵高的生命。
這,就是梵高的藝術。
他的的確確是用生命造就了藝術。
生命是抽象的,是我們無法用肉眼考究的氣息。而梵高的藝術,同樣也是抽象的,我們無法考究它的真正含義。
梵高是人道主義藝術的殉道者,在現代藝術誕生的時代,他以全身心的感情和虔誠護衛着個體生命的尊嚴和內在需要的價值,在最慘烈的生活遭遇和對藝術最執着狂熱的追求中,樹立起巨大的豐碑。
因爲他,一個古老而單純的信仰,一位用心靈作畫的藝術大師,一顆永不沉落的太陽。
儘管如此。
我們的人生卻不能總是活在抽象的世界裡。
現實需要清醒。因爲現實裡的一切,都將是殘酷的。
人生如夢,夢過如煙,煙去無痕。
罔矣。
“梵高的確是做過十四朵向日葵的畫作。”
“什麼?!”
“我說,梵高的確畫過那副畫,那副掛在我家牆上,卻又同時出現在喬治家裡的那副畫。”
“你是怎麼知道的?你找到通訊工具去查證了嗎?”
“沒有,這些是哥哥告訴我的,應該不會有錯。”
“雖然是不會有錯,可我這還是覺得不太對勁啊。”
試衣間裡,兩個女人正低聲細語地說着悄悄話。
在24小時候之後,喬治就要開始舉辦他的燒烤大會了。
——燒烤大會。
一個聽上去,幼稚且滑稽的名稱。
單柯今天被門外的兩個打手破例帶了出來,是喬治的命令,他想讓單柯自己去挑一件喜歡的衣服,然後穿上這件她喜歡的衣服去參加他的燒烤大會。白可可就是單柯此次爲了挑選衣服而帶出來的女僕之一。
然而,被指派進來看着單柯的女僕,碰巧趕上了白可可,據說,是白可可特意打點了那幾個打手才獲得的機會。
不出單柯所料,白可可果然把逃跑的時間定在了所謂的燒烤大會上,而且看上去更是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們想得太多了,但就我個人而言,我還是覺得那副梵高的畫有問題。”
“沒錯。”白可可認可的點頭道,“雖然現在證實了那副畫確實存在,但是疑點好像還是很多啊!”
“是的,看來我們還需要更多的,關於那副畫的信息。”
“來。”白可可很快地就幫單柯套好了毛衣。
這是一件寬鬆的長版毛衣,時尚簡約的灰底色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既不失隆重,看起來也不會給人感覺太過拘束。
“好看麼?挺奇怪的吧?”
單柯猶疑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要知道,單柯她從來都沒嘗試過這麼有女人味兒的風格。
“好看。”
白可可嗤笑着說道,現在單看單柯的樣子,簡直是傻極了。
“單柯姐姐,你快出去吧,在這裡試了這麼久的衣服,估計外面的那幫人都快起疑了呢!”
單柯點點頭,她深吸了一大口氣才把簾子拉開。
突如其來的光線有些刺眼,單柯不自覺地眯了眯眼。
“oh!great!”
女僕們的眼神和聲音都告訴了單柯,這件衣服她沒挑錯,但誰又能知道這不是女僕們的殷勤呢?
“挑好了就快走吧,先生還在等着您回去。”打手們的冰塊臉,好像都長着四四方方的棱角,從她見到他們的那一刻開始就未曾變過。
與此同時,喬治家的地下三層實驗室裡,白可鬆和卡斯比尼教授正耐心地研究着他們的藥水。或許,這就是一樁被埋藏在地下的,見不得人的勾當。
白可鬆將燒杯蓋上了玻璃片,以達到密封的效果,而在一旁的卡斯比尼教授,仍舊守着他的光學顯微鏡。
“如果我們研究成功,那真的就要把研究的成果交給喬治麼?”白可鬆面帶倦意地脫下了已經戴了一天的醫用手套,並一屁股就坐到了那把喬治派人專門放過來的躺椅上。
“不交給喬治,那你想交給誰?交給國家總統還是申請專利?”卡斯比尼教授直起讓他感到痠痛的腰來,“看來我真的是老了。”
“呵,喬治不是告訴過你麼,老是資本,是資歷。”白可鬆顯得非常不屑,很明顯,他並不希望將成果交給喬治,他不甘心。
“資本,資歷。那都是對於像他這樣,足夠資深的老人來說的。像我這樣的老人的資歷,是面對資深老人時保命的籌碼。”
白可鬆輕笑道,“你不喜歡喬治,對麼?”
“我沒這麼說。”
“可你已經表現出來了。”白可鬆慵懶地將手託在腦後,還翹起了他的二郎腿,“我知道你不喜歡喬治,同樣的,我也不喜歡。”
“你就那麼確定我們的想法是一致的?”卡斯比尼教授眯起了他邪長的眼睛。
白可鬆邪魅地笑了笑,“當然了,包括對女人,我們不都是一樣的麼?”
“女人?單柯?還是,黃希文。”卡斯比尼停下手頭的工作,笑望着白可鬆,那眼神,就像是在戲弄一個天大的笑話。
“我的叔叔,這話既然都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不妨你就告訴我,黃希文跟你,還有她跟那個文銘警長,到底都是什麼關係。”
“沒關係。”
“你信嗎?”
“我不信,你不是也不信麼。”卡斯比尼露出了他狡黠的笑容,“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跟黃希文的關係,要比你跟黃希文的,近得多。”
“文銘呢?他跟黃希文又是什麼關係。”白可鬆眉心緊皺,指節被自己攥得青白。
“他們兩個?哈哈哈!他們兩個的關係那就不好說了。”
“有什麼不好說的。”
“現在黃希文她人都已經死了,你還惦記什麼?還想問問她爲什麼背叛嗎?”卡斯比尼輕蔑地撇過白可鬆,撇過了這個,一個就像他親生兒子一樣的情敵。
夜,沉溺在一片烏壓壓的死寂中。
單柯一個人遊走在愛德華六世的拱廊街道里。
其實,她只在上學時看過愛德華六世的畫像,並沒有聽過什麼關於愛德華六世的拱廊街道,但至於她爲什麼會深更半夜地出現在這,爲什麼會知道這裡叫什麼,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愛德華六世,那是一個身着羊皮卷般大衣的男人,黑色的帽子上還插着一根向下耷拉的白羽毛,還有他手裡拿着的那把短劍,都是貴族的象徵,其實讓單柯感覺最逗的,就是他裡面居然穿了一件像中國古代的黃馬褂般的衣服。
‘嗒嗒嗒——’
空蕩蕩的街道里,傳出高跟鞋踏地的聲音。
高跟鞋?!
單柯彎下腰,且擡起腳細細看來,自己什麼時候穿上高跟鞋了?!還有這套衣服,這,這不是她自己的衣服啊!
街邊的路燈像鬼火般地跳動着,忽明忽暗的。夜如同一個黑色的罩子,罩在單柯的頭上。威爾士的黑夜,像長出了一對兒黑色的羽翼,沉重且猙獰。街道兩旁的樹木被風吹得來回地搖曳,發出咿咿呀呀哭泣聲,?人極了。
單柯緊張地摒住了呼吸,低着頭向前快步行走着,好像是要儘快地逃出這夜的墳墓。身後的胡亂颳起的大風吹得單柯止不住地打着哆嗦,好像總有一隻黑手繞過單柯的頭頂,朝她的脊樑骨襲來。
“別跑了,沒用的。”
一個女人若有若無的聲音,輕飄飄地傳到了單柯的耳朵裡,她飛快地轉過身,可身後,什麼都沒有!
單柯整個人被嚇得臉色青白,她的身體不斷哆嗦着,並小心翼翼地環視着四周,那瞪得即將破裂的眼珠子佈滿了紅色的血絲!
“單柯。”
那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單柯能感覺到自己後脊樑滲出的冷汗,她急急地向着前方的街口處跑去。
“別跑了,沒用的,你跑不掉的。”
跑不掉?!
“誰?!你是誰?!”單柯暫緩了腳步,只覺得兩腿痠軟,一旦停下來,可能就再也走不起來了。
“你別跑了,跑不掉的。”
“我跑不跑得掉關你什麼事?!你到底是誰?你給我出來?!你出來!”
“可可。”
可可?!
白可可麼?!
“你是誰?!你說的可可又是誰?!”
“可可。白可可。”
女人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
“白可可?!”單柯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她說白可可幹什麼?
“你白可可幹什麼?!”
“讓她走,讓她走,讓她走!”漸漸地,這女聲越來越大,逐漸變成了咆哮。驀地,一個突如其來的黑影竄了出來!
“啊!——”
單柯叫嚷着,滿頭大汗地從牀上坐了起來!
“ing?!”
(發生什麼事了?!)
門外的兩個打手意料中的破門而入,領頭的黑衣打手立即打開了大燈,刺眼的燈光瞬間打到了單柯的眼睛裡。
“你們幹什麼?!”她驚呼道。
(你快去那邊看看!)
領頭的打手動作非常利索,緊接着,他跑到了窗戶前查看是否了出現了什麼可疑人員的腳印,並拉迅速響了警鈴!
聽到警鈴聲響起,大廳內就如同炸開了鍋一般瞬間沸騰起來了!腳步聲都朝着單柯的房間傳來。
“你這是幹什麼啊?!”
單柯眼見失態不妙,正想下牀阻止,卻被那領頭的打手死死地按在了牀上!
(別動!你現在很危險!)
那打手面色緊張且嚴肅地說道。
“你放開我!我不是危險,我只是做了個噩夢!你弄疼我了!”單柯不斷地掙扎着,但男人和女人的力氣,可能自他們出生就是帶着區別的,無論單柯怎麼抵抗,都無法掙脫那男人的大手勁兒!
就在單柯疼得快失去知覺的那一刻,肩膀忽地一輕,她明顯的再次感覺到了痠痛!
“你在幹什麼?!”
她聽到的,是白可鬆的低吼。
那個及時拉開男打手的,也是他,這個在喬治家與她扮演着男女朋友的男人。
(先生請別誤會!我們剛剛聽到她在房裡的尖叫聲,但是當我們進來的時候這位女士的情緒非常激動,我只是在控制局面而已!)
“ok.”
白可鬆怒色未褪地攤了攤手,隨即便坐到了單柯牀邊,“單柯你怎麼樣?沒傷到哪兒吧?恩?我看看。”
“我,我沒什麼,剛纔只是做了個噩夢,沒想到會,沒想到會這樣。”單柯低下頭,尷尬地笑了笑。
“噩夢?沒事,你沒事就好。”白可鬆儘可能地安慰着單柯,好讓她的情緒能儘快平復下來。
看單柯滿頭大汗,估計是被剛纔的陣勢嚇得不輕。
“噢!我的朋友,發生什麼事了?”
喬治拄着他的柺杖,身穿寬大的真絲睡袍,慢悠悠地踏進了單柯的房間裡,“噢!我親愛的單小姐你怎麼了?臉色怎麼會這麼難看?”
“我,我沒什麼,只是做了個噩夢,真抱歉,還把大家都給吵醒了。”
喬治笑得和藹,但當他望向那領頭的打手,眼神卻立即變得凌厲起來,那打手不敢直視喬治,低下頭纔開口道,“sallor!”
(先生,我們在窗沿和地板上都發現了腳印!)
腳印?!
怎麼會發現腳印呢?!自己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啊!
“單小姐,看來你並不是只做了一場噩夢那麼簡單了。”喬治細細地打量着單柯的表情,似乎他希望能從單柯的表情變化中找出問題的關鍵。
“單小姐是不是在包庇什麼人呢?”這次開口的,不是喬治,不是白可鬆,不是打手,而是那個正蔑笑着的張千,他斜斜地靠在門框上,就像一個妖嬈的女人。
“呵,隨你怎麼說吧。”單柯斜眼撇過張千,她討厭這個男人,非常討厭。
白可鬆隨即站起身來,正色道,“張先生,我們在場的每個人都是要爲自己的言行負責的。”
對面的張千只是聳聳肩,調笑般地應了聲好的,他整個人就像個無賴,還是喬治瞪了他一眼,他這才消停下來。
喬治帶着他的打手去前廳後院搜人了,屋子裡,只留下了白可鬆和單柯兩個人,當然,這也是喬治應允的,他認爲單柯受了驚嚇,白可鬆理所應當要陪在身邊。就這一點來講,單柯還是感激的。
“到底發生什麼了。”‘大隊人馬‘一走,白可鬆便問出了這句話,他的聲音很輕,他只用了單柯一個人才能聽到的音量。
“真的沒發生什麼,我是真的做噩夢了。”
“真的是噩夢?”
“真的。”單柯笑着搖了搖頭,“我夢見我一個人走在威爾士的,一條叫,愛德華六世的拱廊街道里,然後還有個人一直叫我,還,還叫了可可的名字。”
“可可?還叫了可可的名字?”
“恩,其實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怎麼去了那叫愛德華六世的什麼拱廊街道,我只聽過愛德華六世而已。”單柯撓撓頭,她確實只知道愛德華六世。
白可鬆板過單柯的肩,逼她正視自己道,“你是說,你自己做夢,夢到了一個叫愛德華六世拱廊街道的地方?”
這聽起來確實是讓人難以置信。
“沒錯。然後,還有一個女人,她一直叫我,跟我說跑不掉,然後又讓我帶着白可可離開什麼的。”
“女人?”
“恩,但當我環顧左右,卻看不到這個女人的臉和身體,她就像空氣一樣存在,我看不到,但她卻能看到我——噝,疼。”
白可鬆蹙眉,他緩緩放開了單柯,整個人都變得不大對勁兒。
“怎麼了你?”
話音未落,便聽白可鬆低語道,“你被人催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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