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和木子只是封剪一年,可那也意味着當下上官青青給娘娘們交不出衣衫,交不出衣衫便是食言。
對娘娘們食言那可是要擔罪的,就算礙於相府的勢幾個娘娘不多說什麼,可也將娘娘們得罪了。
一個娘娘背後就有一個王爺,一股勢力,就算相府再權勢滔天,也抵不住得罪四方。
也許男人們不在意這點小事,可女人們的肚量可是雞眼般小,她上官青青可不想把自己弄的在宮中無路可走,本來她邀功承諾送娘娘們衣衫,不就是爲了給自己鋪路麼?
好在最後,在上官青青好說歹說,和木子方改變主意了。
和木子說看在上官大小姐的面子上,只要能夠收到幾株冬雪泡參芝,他便答應爲上官小姐裁製衣衫。
上官青青問他從哪兒能弄到,和木子便告訴她說知道冷沁嵐手裡有,但是他求過幾次求不到,冷沁嵐手裡的東西不是誰想買就能買得到的。
和木子只是爲了表達難度,可卻又激將到了上官青青。
別人買不到,她一定要買到!
於是,上官青青二話不說就一口答應,打聽到冷沁嵐在回香樓,直接便從瑜錦苑殺了過去。
結果已經出來了。
上官青青在冷沁嵐那裡失了面子,便又想高價布賞,堵着一口氣非得買到冬雪泡參芝。
佈告掛出去之後,上官青青還讓人防備着白雲觀與冷沁嵐,警惕他們渾水摸魚,趁着高價懸賞來佔她的便宜,到時候她可要把冷沁嵐好好羞辱一回。
佈告接連提價三次,都還沒有任何動靜。
看着那越來越高的價格,上官平雲很是猶豫,再想想這件事要是做不成,又確實令自己的女兒掉身價。
這個時代,生兒子頂多是做個朝廷命官,生女兒可是有機會入主皇門的,像上官平雲自己已經高居宰相,對於一個朝廷命官的身份早就不滿足,所以寄託在上官青青身上的希望要比他的兒子上官霖瑞更多得多。
於是,在幾分猶豫之後,上官平雲還是順從了上官青青,無非就是多花一筆銀子的事。
“行了,你們去吧。”
當到了第二天,價格翻了十倍之後,冷沁嵐吩咐紅袖之前安排好的人,帶着準備好的東西出發。
當然這些人的來歷是四面八方的,其中一大部分是臨安城外聽聞了消息,急着趕來賺銀子的。
相府的人想要查,能查的過紫霄宮麼?
當上官青青聽說有人交參芝,懸了一天的心終於放下,臉上露出得意的笑。
果然還是銀子的問題,只要有銀子什麼事兒不好辦?
接二連三,各處的人陸陸續續趕到相府,交參芝換銀子,抱着厚厚的銀票興沖沖地離開。
到了太陽快落山的時候,相府已經收了十幾根參芝,而且都是三年期以上,也花出去近十萬兩銀子。
看着桌面上一根根像是樹枝似得東西,除了撲鼻的藥味兒,一點兒都不像靈芝人蔘的樣子。
這些樹枝都插在小瓷瓶裡,聽賣家說瓶子裡的水是三年前冬日的積雪融化,在買參芝的時候,冷沁嵐連同參芝一起配送的,用以保護參芝。
“這就是瑜錦苑的人要的東西?”上官平雲疑惑的問。
“我們留下幾株,給和木子送上四五株就夠了。”上官青青命人將剩餘的參芝收起來。
這可是萬兩銀子換到的寶貝,具有美容養顏的功效呢,越是陳年的久,效果越好,就像陳年老酒似得。
五株參芝連夜就送到瑜錦苑。
這次和木子親自現身,可只是一嗅就搖搖頭,“不是,不是。”
“怎麼不是?”上官青青心裡一個咯噔。
“不是這個味道,之前我見過真正的參芝,要比這個醇香。”和木子又仔細嗅了嗅,“這些藥味兒太濃。”
“你是說這是假貨?”上官青青咻的站起身。
“是不是驗一下就知道了。”和木子爲了慎重起見,從瓷瓶裡取出一根樹枝,“真正的參芝遇火燒化後的灰是紅色的,和水稀釋之後塗在臉上,一個時辰清洗之後,皮膚會更加光柔。”
說着,和木子掰斷一截樹枝,就地點燃。
結果是,肯定化成灰了。
“假的!”上官青青的臉色扭曲了,花了那麼多銀子買到的都是假的。
竟然有人敢坑騙相府?!
上官青青存着僥倖,將剩下的幾根都掰斷一小節,依次點燃,沒有一根呈紅色粉末。
“可惡!”上官大小姐怒了。
“上官小姐,告辭!”和木子事不關己的從內屋側門離開,回到後院自己的住處,把門一關,再不理會上官青青的事。
上官青青一口氣跑回相府,將剩下的參芝一一按照和木子的方法檢驗,結果沒有一個是真的!
看到這個情形,上官平雲也是滿臉寒意。
“馬上追查,一個不漏!”
上官平雲下令,相府的人立馬連夜出發。
可是已經過去幾個時辰,那些人又是遠道而來,此時都已經出了臨安城,即使有幾個自稱是臨安城某某處人士,查過去也絕無此人。
由於相府的高傲,由於他們的過於自信,竟然被人給耍了!
上官平雲想不到,竟然有人敢明目張膽的跑到相府行騙。
當然前提是,他們根本不懂什麼冬雪泡參芝,在陌生的東西上做文章,肯定十拿九不穩,他應該想到的!
可偏偏沒想到。
這十幾個人一定是有組織有預謀的。
“白雲觀與冷家那邊有沒有問題?”上官平雲把派出去的人招來問話。
“回相爺,兩邊都相安無事,一切正常。”
“冷沁嵐,不敢給我來這一手!”上官青青咬牙切齒的道。
上官平雲想想也是,這麼明目張膽的事,白雲觀怎麼敢做?冷家的人又豈敢搗鬼?
把相府騙的這麼直接,又這麼放肆,沒有一定的根基是不敢動的。
“去查那些銀票的票號!”上官平雲對另一批人下命。
銀票爲了防假,票上都印有錢莊的標記,還有錢莊編的序號,只有標記與序號統一才能確定是真的,每張銀票,尤其是大額銀票從錢莊流出都會留下記錄。
雖然沒有想到有意外發生,相府提前並沒有記下這批銀票的票號,但是從銀票提取的錢莊還是能夠查到這一批的記錄的,尤其是相府的人去查,錢莊的人會更加配合。
查到票號,那批銀票就被打上印記,最後查出落在哪裡,順藤摸瓜就能往上追查。
雖然沒了十萬兩銀子不至於讓相府窮途末路,但那也是不少的一筆,也是相府挖空心思魚肉而來。
何況,更關鍵的問題是,有人敢趁機朝相府下黑手!
相府的人忙碌了一夜,在直接追查那批人的來歷上是毫無收穫,那批人就像人間蒸發似得,一個也沒找到。而銀票那邊已經將每一張票號都拿到手。
可這又有個不小的問題。
要是那批人隱藏不動,將銀票帶到外地去用呢?或者最近一段時間不用呢?
等發現這批銀票的線索不知要到猴年馬月去了。
“儘快追查,讓各處錢莊提前留意。”上官平雲只能儘可能的去辦。
等安排完之後,上官平雲扭頭見上官青青還一臉懊惱的坐在一邊。
“青青,先去休息吧。”
無非是一筆銀子,真的沒了也就沒了,爲官幾十年,這點打擊他還是承受得住的。
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溼鞋?人在林間跑,怎能沒有掉進陷進的時候?
“爹,怎麼辦?真要讓我再去找冷沁嵐?”
上官青青懊惱的自然也不是銀子,而是被冷沁嵐杜撰出來的冬雪泡參芝。
“只有兩條路,一條實現承諾無論如何都要做出衣衫,一條就是不再理會此事。”上官平雲道。
“不行,不能讓她們笑話我!”上官青青道。
“去跟冷沁嵐談談,看她到底要什麼條件,這次的虧我們能吃得下去!”上官平雲一臉陰狠。
反正已經被人坑了,不能再毫無收穫,真正的參芝一定要搞到手!
當然被坑銀子的這筆賬也算在冷沁嵐的頭上,要不是她故意刁難,老實的交出東西,何來被騙的機會?
至於趾高氣昂目空無人的瑜錦苑,還有那個和木子,相府還真是一時沒辦法拿他怎麼樣。
畢竟每年朝廷吃瑜錦苑多少稅收,上官平雲是清楚的,瑜錦苑不止是在臨安城裡有,在東楚各地都有分店,只不過衣衫飾品都是從臨安城的主店調配的,可生意絲毫不遜色,除了臨安城,其他地方都少不了有錢人,都少不了跟風,瑜錦苑也就少不了賺頭。
瑜錦苑賺的多,給朝廷上繳的稅收也就多,朝廷裡有銀子收入,他這個宰相纔有好處可撈,才顯出他這個相輔大人的政績,所以對瑜錦苑這塊肥肉,不能說打壓就打壓。
與其打壓,不如吞掉,據爲己有,成了自己生財的機器。
其實相府早就有吞掉瑜錦苑的心思了,這次被和木子刁難,更是增強了上官平雲的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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