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了我的女人就想跑麼?”就在大長老的靈魂剛剛脫離肉體的剎那,一個清冷好聽的聲音忽然在軍帳的上方響起,同時巨大的壓力從上而下,將這位曹家內堂大長老的靈魂壓制的絲毫無法動彈。
隨着這個聲音的響起,大長老已經衝出了身體的靈魂一僵,接着身體之中一股巨大的吸力憑空產生,生生的將他的靈魂壓了回去。
隨着聲音落下之後,大長老頭頂上方的空氣頓時一陣波動,接着一個一身黑色長袍的男子便倏地出現了。
你,是誰?身體上的疼痛讓大長老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來,但是身爲巫師他卻可以直接通過靈魂將自己所要表達的意思傳達出來。
你這麼做難道是要和曹家爲敵麼,即便你現在看上去再如何的厲害,但是若是和整個曹家對上的話,那麼你終究逃不過隕落的下場的。
隨着整個曹家大長老的傳音落下,卻見九葬不但沒有理他,那原本沒有任何波動的黑眸之中此刻竟然泛起了絲絲的嘲諷。
曹家,除了曹家的那個曾經用詭計殺了他的曹家老祖宗之外,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說能夠讓他隕落。
隨手將大長老的靈魂隔絕禁錮了起來,九葬的頓時目光落在玄鈺的身上,相比起之前,現在的玄鈺身上的氣息明顯紊亂不堪,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此刻染滿了殺氣。
九葬的眉頭微微蹙起,身形一動轉眼便落在了玄鈺的身邊,潤白細膩宛如美玉一般的手掌之上隱隱間有有光芒閃耀,然後輕輕的摁在了玄鈺的肩上。
沉侵在莫無邪灰飛煙滅的剎那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丹田之內的巫力已經徹底暴動了起來的玄鈺,在感覺到九葬的手掌落下之後很快便回過了神來。
暖暖的氣流從肩上修長白皙,毛孔細膩的幾乎看不到手掌之上流入了她的身體之中,直到這個時候玄鈺才感覺到丹田之內那一股股被撕裂的疼痛
。
不過好在這個時候九葬手中的巫力已經流入了她的身體之中,一點點的將她丹田之內那狂暴的巫力給理順了。
同時那些溫熱的氣流在流過她的身體之中被巫力撕裂的經脈的時候同時也開始飛快的將她受損的經脈修補起來。
“你不要命了嗎?”九葬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在他出現的瞬間看着玄鈺渾身的巫力紊亂,雖然他可以肯定若是沒有他的出現的話,那麼玄鈺同樣能夠將這個曹家大長老的靈魂毀滅,但是這樣一來的話勢必壓制不住她自己體內忽然變得狂暴的巫力,輕則經脈盡毀成爲一個廢人,重則靈魂破損成爲一個癡兒。
或許一開始他是想要將面前的這個女子煉製成爲傀儡的,但是現在他卻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內心的想法,他不要一個沒有任何意識的傀儡。
若是隻是爐鼎肉慾的話,那麼隨便在瞄族找一個不就好了,只是這樣一來的話,他又和前世那個將他殺死的除了追求巫道便什麼也不放在心裡的天道傀儡有什麼區別。
“……”看着忽然出現的九葬,玄鈺張了張嘴,最終只吐出兩個字,“謝謝!”
畢竟如果不是這個男人出現的話,那麼她恐怕就因爲靜脈碎裂而亡了,看着眼前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蠱巫,雖然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但是玄鈺卻分明的從他的眼睛裡面看到了隱隱的關心,所以她相信眼前這個蠱巫忽然出現在這裡至少不會傷害她。
看着玄鈺的臉色逐漸恢復了正常,九葬的眼中頓時放心了不少,但是隨着玄鈺最後兩個字出口,九葬的臉色微微一變,他不喜歡玄鈺對他說謝謝兩個字,這樣的話,會讓他感覺和玄鈺的距離有些遙遠。
“以後,我幫你,不許在言謝!”倏地低頭,九葬的呼吸便噴在了玄鈺的耳邊,看着自己的髮絲和玄鈺的髮絲隨着他的靠近糾纏在了一起,九葬心中忽然覺得或許這樣也是不錯的。
結髮與卿知,相要以終老。不自覺的,九葬的腦海之中便出現了這樣的一句話,隨即嘴角不由的嗤笑了一聲,什麼時候自己驚訝也會產生這樣的想法了。
玄鈺聞言身體微微一僵,但是卻並沒有說話。目光微微一擡,原本有些溫熱的氣息在目光觸到地面上那個身體已經被毒素破壞的看不出來本來面目,但是靈魂卻依舊完好無缺的大長老的時候,玄鈺眼中的殺氣再一次升了起來
。
或者說,因爲莫無邪的消失,玄鈺心中的殺氣從來就沒有消失過,只不過是因爲九葬的出現太過忽然以至於滯怠了一下。
“我記得你和曹家的關係似乎也是敵對的,現在你可別告訴我,你要救他!”玄鈺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如果九葬敢說一個是的話,那麼即便是拼着得罪眼前這個男人的危險,也要將這個大長老神形全數化成飛灰。
“你是我的人,而他之前可是要傷害你,我怎麼可能救他!”九葬漆黑的眸子當中一抹幽光閃爍,心中頓時不悅,被自己在心裡面看重了的人誤會,感覺不會好受。
嘆了口氣,九葬第一次開始解釋了起來。
“我之所以救他,不過是因爲我有一種方法可以讓你得到他的傳承,如果要得到他的傳承的話,那麼現在他的靈魂暫時就不能夠被泯滅。”
說道這裡感覺到玄鈺身體力量的氣息已經徹底的平穩了九葬頓時鬆開了放在玄鈺身上的手,漆黑的眸子認真的看着玄鈺,“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應該修習了毒巫之中的傳承玄功,攝魄吧!”
玄鈺聞言目光微動,眼中那射向大長老的冰冷的殺氣頓時收了回來,“你的意思是你留着這個傢伙的靈魂是要幫我獲得兩份傳承?”
“對!”九葬抿了抿脣瓣,看向大長老的目光之中同樣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你的朋友被人連帶着靈魂一起毀滅了,如果你只是這樣對他的話恐怕太過輕鬆了,不如,直接吞噬了他的傳承,將他的靈魂煉製成爲血魂傀儡,永世活在煉獄之中不得超生!如何?”
隨着九葬的話落,那個原本還因爲九葬的巫術,被束縛在自己的肉體當中根本出不去的還心存僥倖的大長老臉色頓時一白。
血魂傀儡,就是一種將人的魂魄打碎成許多份,讓後以巫力煉製出來的一種詭異的巫器,因爲血魂傀儡本身就是一種對巫師的最大的懲罰,身受萬種煎熬,但是身體卻格外的感知卻是格外的清晰,這樣可怕的刑罰他纔不要去觸碰。
整個靈魂在這一刻忽然開始爆發了出了強烈的墨綠色的光芒,在這種不但要被吞噬傳承甚至還要遭受極其可怕的巫術的時候,他寧可自爆靈魂
。
但是他想要死,有九葬在這裡,他連死亡也成了一種奢望,身上的墨綠色巫焰還沒有徹底的燃燒起來便又飛快的熄滅了。
大長老的靈魂體驚悚的擡頭,接着對上的便是一雙極其深邃的帶着無窮吸力的黑曜石般的眼睛。
大長老的心中頓時暗叫了一聲糟糕,掙扎着想要將自己的眼睛移開,但是可惜的是無論他如何的掙扎卻只感覺到自己在那目光之中越陷越深。
接着,他的大腦便開始不被自己控制的開始翻動起了腦海之中那個自他成爲巫師的那一刻起接受的傳承。
蠱蟲的培養,巫蠱的控制,咒術,以及衆多的控蠱之法,在這個時候開始在他的腦海之中不停的翻滾,在這一刻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一直以來存在於他腦海之中的傳承,在此刻就像是翻書一樣被眼前這個少年一點點的查看了個清楚。
時間一點點的推移,看着那個對坐在那個大巫師對面的玄鈺,九葬的目光微微轉動,之前因爲感覺到玄鈺有危險他並沒有注意,但是此刻一空下來,看着玄鈺身上那明黃色的袍子,以及那特意束了起來的胸部,眼中的光芒頓時翻滾了起來。
隱隱間他似乎預感到了什麼,臉色微微變得有些暗沉,接着一道無形的波紋從九葬的身上憑空生出,接着一道便像是一圈圈波紋一般飛快的四散開來。
從放開靈魂視角到將整個軍帳當中的一切全部都收入眼裡,不過短短的幾分鐘的時間而已,如果之前只是懷疑的話,那麼現在九葬便已經肯定了。
眼前這個在春風樓讓他記掛在心裡,然後隨着時間推移一點點讓他放重的清風仙子,竟然就是那個傳聞喜歡她的九皇子。
九皇子和清風仙子,竟然是一人!
沒有想到那個傳聞中性無能的九皇子竟然是個女子,人家是女子,根本就沒有那玩意,怎麼對可能會對女子有反應,要是有的話那才奇了!
只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九葬的臉色倏地一變,他忽然想起了,在他去往漳州的時候,他那徒兒拼死也要護着九皇子的情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