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三日,風和日麗。
這是皓仁登基的第二天,也是宴請羣臣的時間。
對於這種宴會,贏澈素來是不感興趣的。要說請客吃飯,那他估計會欣然接受,可吃個飯還得虛僞無比的做樣子,這很難受。
還好這個宴會只是針對羣臣來的,對贏澈倒是沒什麼限制。說起來,他就是不去參加也沒關係。但是呢,皓仁這傢伙千叮萬囑,非得讓他去,還說接下來會去參觀八岐勾玉和富士山。
好吧,既然是皓仁邀請,贏澈也只有硬着頭皮前去赴宴了。
楊巴馬在皓仁登基之後就忙碌了起來,每時每刻都在聯絡扶桑各界人士,準備選一個適合的時機,把扶桑全民公投的事情推上正軌。
全民公投就是扶桑併入大秦的預演,只要不出意外,這份提案是百分百能通過的。這也就意味着,扶桑併入大秦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
楊巴馬忙着和扶桑巨頭們談判,贏澈就得去幫着應付皓仁這些宴會了。
宴會說起來象徵意義遠比實際意義更大,反正吃是沒吃多少,皓仁的演講倒是說了一籮筐。
說完那些老生常談的破事,接下來就是贏澈比較感興趣的項目了。
皓仁笑道:“諸位應該有所耳聞,我們扶桑傳說中的至寶,八岐勾玉即將在京都博物館展出。這是整個扶桑的幸事,趁本王登基之際,我想邀請各位一同前去觀賞……”
臺下,贏澈不經意間撇了撇嘴。
什麼幸事,說白了就是給自己臉上貼金罷了。誰不知道八岐勾玉早就落在你手中了,現在拿出來也不過是給自己登基增添一絲神秘的味道。
偏偏扶桑百姓還真就吃這一套,皓仁繼位之際,八岐勾玉出世,許多人不明所以地將皓仁捧上了神壇,認爲這是扶桑天照神選出的聖明之主,必將帶給扶桑輝煌的未來。
當然,在知道內情的贏澈等人眼中,這就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小把戲。
皓仁願意用八岐勾玉來爲他的繼位增加合法性,這是他的本事,贏澈雖然腹誹,但也沒說什麼。
現在要去參觀八岐勾玉,許多人紛紛來了興趣。
八岐勾玉放在京都博物館,這是許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偏偏博物館方面各種推諉,硬是不給展出。
現在皓仁願意帶他們去看看八岐勾玉的真面目,那就再好不過了。
一時間,各位扶桑名流,紛紛乘坐王室安排好的車次,往不遠處的京都博物館行去。
贏澈也在其中,而且位置還很重要。
皓仁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把贏澈和他安排在了一輛車上。
坐在車內,感受着身旁皓仁那凝重的眼神,贏澈渾身不自在。
“你和芳子……”
猶豫再三,皓仁還是選擇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贏澈知道他想問什麼,搖了搖頭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她什麼都沒有。之所以變成這樣,無非是幾方撮合的結果。這其中的原因,你應該明白。”
皓仁點了點頭:“是的,芳子嫁給你,的確是對我們兩國都有好處的事情。”
“那不就得了!”贏澈無所謂地道。
但是轉瞬間,皓仁卻板起一張黑臉,十分嚴肅地問道:“你喜歡芳子嗎?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把她放在心上?”
“你不覺得你很傻嗎?我見過她幾面,就能喜歡上她?別鬧了好嘛,現在大家都是靠利益結合在一起的,談什麼喜歡和愛,未免太可笑了。”
皓仁聞言,長嘆一聲:“你說的對,是我太傻了。明明知道問題的答案,卻偏偏不敢面對。也許我還是有一個想法吧,那就是希望你是因爲喜歡芳子才和她在一起的。”
“那樣你就會少些愧疚?”贏澈譏笑道。
都當了國王,還是這麼幼稚,皓仁也算是贏澈見過最不理智的人了。
皓仁故作輕鬆道:“沒錯,這會讓我減少一些負罪感。也許你會覺得我這個想法很可笑,但我不這麼覺得。芳子,畢竟是我最疼愛的妹妹。”
贏澈搖了搖頭,對皓仁也算是無語了。
“那你就應該和她保持距離,而不是一直給她希望。這是在害了她,從這一點來看,你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哥哥。”
皓仁臉色大變:“不,你是怎麼知道的?”
贏澈不屑:“就天照芳子那種個性,傻子都能看出她的心裡活動。但是我還真沒想到,堂堂扶桑王室,居然有這種兄妹……”
“閉嘴!”
皓仁猶如被贏澈這句話激怒了,整個人氣得渾身發抖:“扶桑王室跟芳子沒關係,你不要妄想給我們潑一些莫須有的髒水。”
“看來,芳子也不是你最疼愛的,王室在你心中,比她還來得重要。”
贏澈說這些話的時候,其實內心還是有一些感慨的。爲什麼兄妹,姐弟這種禁忌般的戀情,會在王室皇室之中頻頻發生呢?
皓仁和天照芳子,算是已經涼了。可是贏傾城和他呢,什麼時候涼?
翻開歷史的本子,贏澈愕然發現,歷史上的王室和皇室,無論世界各國,都出現過兄妹,姐弟之類的德骨劇情。
如果說這只是巧合,那贏澈是不願意去信的。偏偏他除了巧合外,還真的不知道拿什麼來解釋這個事實。
總不能說因爲皇室壓力太大了,所以這些公主皇子什麼的擇偶觀也變了?
皓仁是喜歡天照芳子的,這一點贏澈可以肯定。但是這傢伙能夠揮劍斬孽緣,還是很值得佩服的。
至少贏澈覺得,自己是做不到皓仁這麼果斷了。
贏傾城那邊,最近好像也有些不正常,或許是他自己想多了,也可能是真的猜中了什麼。
偏偏贏澈不願意去面對這些事,因爲他自己也說不上對贏傾城是個什麼感覺了。
就在談及這個禁忌般的話題後,車內再度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贏澈不願多談,生怕被皓仁察覺到什麼。皓仁也不願多談,芳子已經成爲過去了,留着自己緬懷就好,沒必要當着外人揭開還沒癒合的傷疤。
兩個男人,出乎意外地保持同樣的沉默,卻又巧合一般面對同樣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