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子、胖墩兒、布頭,這次去咱們有可能就回不來好了,我是去找我爺爺的,願意去的跟我去,不願意的留在這裡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好好學學將來還能負責一個地方,尤其是小狗子你那個百貨店,以後真或許就讓你管呢。”
等小狗子三個人到了這邊,店霄已經舒服多了,坐在逍遙椅上來回晃着,跟三個人說了一番事情的經過最後開始表決。
“我跟你去,當初我爹的病就是你給錢治好的,現在你爺爺有事情了,那就是我爺爺的事情,不就是去趟遼國麼?有什麼大不了的?還是去大同府,聽說那邊不錯呢,終於能見識一下了。”
小狗子想都沒想就說要去,明知道危險,卻儘量把話說的輕鬆。
“我,我覺得我也得去,說實話,從小到大我就沒走過這麼多地方,這回跟着小二哥可過足了癮,其實我是聽說那邊有什麼一尺來長的人蔘,那可是好東西,得到一個回來以後都不用在幹活了,獻給皇上,說不定還能賞我個一官半職,要是縣令的話,到時候綠野仙蹤到我那開店,我照應着。”
布頭在旁邊也連忙同意去。
胖墩兒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那個小二哥,本來我不想去的,可你看我這麼胖,做什麼事情都費勁不說,和小狗子他們上街溜達,那些好看的姑娘都不看我一眼,聽說經常吃不好。睡不好,人就能變瘦,我這人膽小,要是到了遼國地地方一定是害怕吃不好。睡不好的,小二哥你就帶我去吧,瘦下來好找媳婦兒。”
店霄看了三個人一遍又一遍,最後臉上露出了笑容,點點頭說道:
“好兄弟,那咱們就去,給家裡的書信什麼的就不用寫了,咱們都要活着回來,帶上些年頭多地烈酒。還有茶葉和鹽,咱們裝上車就去。明天早上走,現在都回去準備自己的東西,好好睡一覺,睡足足的。我們連着多趕兩天。”
店霄覺得這個時候再說什麼謝謝的話就有些做作,直接
把要做的事情說出來,讓大家都回去休息,待三個人走後,他纔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三棱刺是絕對不能帶了。換上把砍刀。這東西到什麼地方都是差不多。不會讓人懷疑到綠野仙蹤身上。
把一件圓領、窄袖的長衫拿出來比畫一下,搖搖頭又放了回去。穿這種帶有遼國特色的衣服或許開始能好一些,後來人家發現你裝的不象反到不妙,不如就是炎華地打扮。
一番整理,疲憊的感覺再次襲來,衣服也不脫地躺到牀上閉上眼睛想着心事漸漸進入了夢鄉。
“小二哥,咱們怎麼不用馬拉車呢,遇到危險事情地時候騎上就能跑,這騾子可跑不快。”
強迫自己睡的迷迷糊糊的幾個人終於是熬到了第二天的早上,綠野仙蹤早已給準備好地兩輛車穩穩地停在一處院子裡,幾個備用的軲轆和簡單的修理工具也都放好,每輛車都是由三匹騾子來拉的,小狗子看到了有些疑惑地問。
“你還是以前那個如歸酒樓的小二,你會用馬來拉車麼?騾子纔是最有力氣和持久的,用馬拉一下就讓人給看出來了,真遇到遼國地騎兵,給你一匹馬你能跑得了嗎?該帶地東西都要帶好了,那邊可是什麼都有。”
店霄來到騾子旁邊摸了摸,覺得一個個都不錯,最後問了一聲,見都沒有事情了,當先跳上車,揚起鞭子學着車把勢地樣子甩了兩下,趕着車緩緩出了綠野仙蹤,旁邊坐着的是布頭,後面那輛車是小狗子與胖墩兒。
“小二哥你可得活着回來啊,不然這綠野仙蹤就沒法再開了。”
楊金主站在大門口對着車上地店霄喊着,直到兩輛車拐過了彎消失在視野當中後才擔憂地轉身回去。
“小二哥,咱們爲何就帶兩牀被褥呢?還都是這麼舊的,聽說那邊天比這面冷。”
車子已經出了京城的固子門,沿着路一直向上奔黃河而去,準備在白馬津渡河,離那還得走些時候呢,閒着無事布頭想起來只帶了兩牀舊的鋪蓋,有些不解地問店霄。
“你們是不是好日子過慣了把別的都給忘記了?我們是什麼?是商人,做買賣的,我們得惟利是圖,我想帶八牀被褥了,還能有一套留下來換洗,可那樣的話裝的其他貨不就少了麼?看着就不象爲了賺錢連命都不要的人,記住了,任何一點蠅頭小利在我們眼中都是重要的,不能放過的。”
店霄覺得可能是綠野仙蹤買賣做的大了,這些人都開始不那麼注重算計,連忙糾正着他們的錯誤思想,聲音較大,後面跟着的車上也能聽到。
小狗子和胖墩兒在後面一想也是,確實應該多算計些,兩個人在一起交頭接耳嘀咕了一陣子,由小狗子問道:
“小二哥,那你看咱們的這些騾子是不是有些太壯實了,是不是餓它們幾頓,變瘦了好先出咱們的吝嗇?”
“好,聽你的,連着咱們的飯也省下幾頓,正好給胖墩兒‘減肥’了。”
店霄說着見前面沒有岔路,就任由騾子自己走了下去,他則靠在了慢慢一車的貨上,哼哼着小曲,這車是專門用來拉貨的,大平板上面堆得高高的,儘量多放些東西在頂上,周圍用繩子給綁緊了,還往外搭出來一些。
“文臣啊,上次的消息傳回去了
那邊也無法給回給信兒,現在還不知道京城中是否穩官家有些急了。早早的就發動了戰爭,那馬夠麼?糧草齊全麼?還有京城中地各個勢力相互間都如何了?哎!這一年多竟在夏國了,聽來的消息都是越傳越假,這一次都打上了。咱們才知道朝廷出兵,希望咱們送的消息能平安傳回去。”
西京道大同府中,街道上也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兩邊的酒樓店鋪林立,一派繁榮地景象,一座有三層結構的酒樓建在了顯眼的位置,此刻樓上一個挨着窗戶臨着橫街的雅間裡,正有一花甲老者對一中年人說着話。富態的樣子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富貴人家的。
“老爺您別急,那隊商人在京中可是有名號的。雖說這次也是偷着過來買賣東西,可讓他們幫着給炎華傳些消息還是能辦到的,至於京中的事情或許還是那個樣子,相互牽扯着。幾個暗地地明處的勾結起來想要鬧些事端,最後又都覺得不是出手地時候而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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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文臣的中年人想了一下,分析着商隊的可靠性,又把京城中的各方勢力形式說了說。
老者用筷子夾起了一條青菜葉送到嘴中慢慢嚼着,眼睛看着樓下熱鬧街道上地人說道:
“早知道官家出兵這麼早我就回京了,幫着把裡面的事情收拾收拾。那白老頭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的。掌控着貪狼衛也沒見他把暗夜幫給如何了。還有成都府那邊的於正袁,文武百官許是大部分都被他給賄賂了。萬一他在那邊反起來,可就麻煩嘍,這兩天多注意些,找到從炎華來的人好好問問,那個商隊走的急,情報怕耽擱,沒來得急問,哎!失算!”
文臣把幾樣青菜往老頭近前擺了擺,勸道:
“老爺無需擔心,朝中一定安穩,不然哪能出兵呢,咱們去夏國還不都是爲了給小少爺找些能夠用到地幫手,可惜,找地幾個人比起小少爺來都是多有不如,這邊過來生活地炎華人也不在少數,希望能遇到幾個吧,等到時候好安排到小少爺身邊,讓他哪個地方的事情都可以知道些。”
“恩,也只好如此了,你也吃些青菜,在夏國那邊吃牛羊肉吃地我直膩味,到了這邊總算有可以好好吃一頓,霄還是太小,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可別真把那點錢花沒了還找不到一個吃飯的地方,真要是這樣,餓死也罷。”
老者抱怨吃的東西不好,想到了帶着不多錢下山的店霄,臉上盡是慈祥的模樣。
文臣依言夾了口青菜吃着,目光繼續注視着下面街道上的情況說道:
“小少爺一定能過得不錯,搞不好還能找幾個姑娘陪着也說不定,或是整天與一幫公子哥在一起談論些詩詞字畫什麼的,哪裡能餓到,這大同城中最好的酒樓鵬程樓做的菜也不過如此,比不上京中的會仙樓不說,連杭州的軒德樓也能比這邊強一籌,誒?老爺,您看那些人,看穿着好象是從炎華來的,不如,我下去打聽一下?”
閒聊中,文臣一眼看到了一個商隊,那穿着和表情讓人輕易的就能猜出他們是從炎華來的,佩服他們膽子大的同時也覺得他們能知道些什麼,跟老者問着得到同意後‘噔噔噔’快步下樓追去。
“八月十五雲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燈,看來今年過年元夕之夜要下雪了,小二哥,你說的還真對,這好日子過慣了,再吃些苦就總覺得受不住,以前在由拳鎮的時候,晚上躺在席子上連個遮擋都沒有,也沒覺得如何難受,這住慣了牀,蓋慣了厚薄可以換的被褥,再躺在這裡就覺得渾身都難受。”
八月十五的夜晚,烏雲把天上的月給遮了個嚴實,兩輛車並排地靠在一起,走在通向真定府的路上,剛剛休息過一會兒吃了些草料的騾子依舊是那麼的有力,布頭躺在額外搭起的一塊板子上,看着天感受着略微帶着潮溼的被褥,說起以前的事情,與現在做比。
剛被換起來趕車的店霄睡的到是不錯,揉了揉眼睛精神不少,擡頭看看天,知道這個時候是沒有月餅吃了,從一個口袋裡掏出幾條牛肉乾,喝上一口水潤潤嘴開始無聊地吃着,並對布頭說道:
“習慣就好了,大家都不是吃不了苦的人,等到了真定府,找個客棧好好休息下,養好了身體,再出發就是直奔大同府了,那個時候可沒有工夫抱怨,現在就當是提前恢復下當初的感覺。”
旁邊車上的小狗子也是掏出些東西吃着,聽到店霄的話,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
“小二哥,咱們就四個人趕着兩輛車過去,人家一看都是小孩子能信麼?我看別的商隊都是一大羣人的,還有專門負責保護的。”
“對呀,我們是都不大,那這樣,咱們快到那邊的時候停在邊界處等着,有和我們一樣不要命的商隊過去時與他們搭個伴,或是到真定府找一個也行。”
店霄決策慣了,聽到小狗子說這個事情纔想到自己還不算大,想要和別人在一起做掩護。
“也好,那小二哥,咱們是不是接到店大人就要回來?”
小狗子再次問道。
“那就要看老頭子怎麼想的了,若是不能馬上回來,咱們就在那邊開個店,賺些零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