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細雨飄呀飄的,一直飄到雲開才停下,然後在天一道夢幻、美麗的彩虹,在伸手可及而又遙遠的眼前,屬於每一個看到的人,卻不會被誰擁有,惆悵或會心地微笑。
人們在田間忙碌,游魚在水中嬉戲,聰明的鳥雀知道現在不能過去吃穀子,在空中盤旋後選擇了味道不錯,還沒有人保護的草籽,幾日下來,一隻只吃得是圓圓胖胖。
村子中大多數的孩子這時候就會跟在一個孩子往的身後,手上拿着大小不一的彈弓,在河邊找到稍微規整的鵝卵石,搓掉上面的灰,精心地收起來,準備到時候一展神威。
在一些奇準的孩子努力下,那些個吃飽後還在享受午日陽光的鳥兒終於是迎來了一場噩夢,不小心被打倒的,一部分成爲孩子嘴中的美味,其他的會被繩子串起來,拿到集市上一個銅錢一隻的賣掉,換上糖果,連拉不開彈弓只能負責揀的孩子都被分到後,孩子王一聲招呼,下一場的戰役再次打響。
當那些還活着的鳥兒變聰明時,孩子們馬上就會找到新的事情,那飛舞在田地和草叢裡的螞蚱,抓多了炒着吃味道同樣不錯,一隻反應比較快的螞蚱成功地從一個發現它的孩子手下逃跑幾十次,最後終於被孩子給捂到手心裡,很好地證明了孩子的耐心以及興趣的可怕。
這是豐收的季節,又是童話般的世界,連勤勞的螞蟻和忙碌的田鼠都顯得那麼可愛。
一陣清脆的鈴鐺聲從官道上傳來,隨着馬蹄地起落,一輛符合童話世界的車子漸漸露出那絢麗的身影,粉紅中是一圈圈明黃色的紮帶。鏤空的車窗襯着柔順地絲緞,四匹駿馬昂着腦袋悠然地邁動步伐,車子四角上垂來的穗子各掛着一串鈴鐺,搖曳中‘叮噹’作響。
在路旁的草地中捉螞蚱的孩子們見到如此漂亮的車子,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直起身來,好奇地看着,一汪清水的眼睛在沾染了泥土的小臉上是那麼地靈動。
突然窗簾一挑,當先露出一副嬌俏的容貌,微笑着看了看這些孩子,一個包裹便被甩出,砸倒一些草後把孩子們的注意力也轉移過去,一直到車子走遠。孩子王纔在一羣手下的注視中打開了那個包裹。
各種精美的糖果和吃食讓孩子們愣在那裡,幾疑是在夢中,直到官道上再次傳來無數的馬蹄聲,看到一大羣人挑着地綠野仙蹤牌子時,衆孩子才猛然醒悟過來,紛紛說着剛剛在這邊流傳的綠野仙蹤傳說。猜想着那前面的車子一定是他們的,包中地吃食顯得越發美味起來。
“小店子,那些孩子都能進學院去念書嗎?就我知道的,有些孩子要在平時幫家中做事的。哪怕我們的學院不收他們錢,他們也不會來。”
剛剛扔出去小食品的大小姐頭枕在店霄地肩上,想着那些孩子的臉孔有些無奈地問道。
“那就給他們錢讓他們來念書,學的越多越好,得地錢也就越多。恩,最好是弄成積分的,然後從處出運來各種他們家中能用上的東西。每樣東西的積分都不同,讓他們拿積分換,未必非要是認字方面,其他的也一樣,學院不是培養書呆子的地方。”
店霄向前探身,把對面風扇那擋板的角度調整一下,讓風平吹着去驅散午日的熱,舒服地伸直腿,無所謂地說道。
大小姐一見店霄如此動作,放開他的肩膀,躺下來把腦袋枕到他腿上,琢磨一番剛纔的話又說道:
“人家學東西都要花錢,我們卻給錢,豈不是賠死?他們又不是孤兒院的孤兒,光是那些請來的落第書生就要不少錢,這麼爲國爲民的不知道官家能不能再給點什麼好處?恩,抽空去京城和他說。”
一手輕輕撫摩着大小姐那嫩滑的臉,一手端起小几上的葡萄酒喝上一口,打了個哈欠,這纔給解釋:
“他們是不是孤兒和我們沒有關係,這叫長期投資,是要和他們寫字據的,以後凡是好的孩子都要到綠野仙蹤來做工,當一個行業到一定時候,新奇的東西和後備力量纔是最重要的,沒有多少現成的,我們就自己培養,那些孩子的家人也會對綠野仙蹤親近,綠野仙蹤就是一個豎立在人們心中的牌子,企業是要有自己文化的。”
“知道啦,不就是花錢買好嘛!那就花吧,就象你說的那樣,羊毛出在羊身上,無非羊的大小不一,毛多毛少而已。”
“對,就是這麼個意思,很簡單的,在沒有絕對武力或不想用絕對武力的時候,這就是世間至理,會說的人多,願意去做的卻少,這次回去的到是早了,本以爲要過年或明年才行,也是那些人沉不住氣。”
“恩,越李朝居然收買了這邊近半數的官員,看來官家又有得忙了,好啦,你親親我,我就起來練習拉弩和瞄準,這幾次一直都看着你們動手,我只能在後面做別的,下回有機會我也要衝到前面去。”
大小姐說着話仰起頭來,調皮地伸出舌頭,店霄也不客氣,腦袋一底就深深地吻上去,好好溫存過一番這才扶起大小姐幫忙整理着剛纔被手弄亂的衣服。
帶上鹿皮手套,拿過來一把專門給她做的弩,熟練地搖動起那一些部件連着弦的搖柄,隨着齒輪間轉換的槓桿作用,那弩弦慢慢張開,‘咔吧’一聲卡到卡槽中,用的時間比正常用腳踩的拉弦方法多了近三倍。
一個鏡片上描着線
看很遠裝到弩上面,又拿出來盛着不少金豆子,繡滿的布袋綁在手腕子上,就那麼開始對着外面保持一個固定的姿勢空瞄着,呼吸也隨着車的擺動來回調整。
見她已經下定決心要練成一個合格的狙擊手,店霄也不好再去抱着她感受那身子的柔軟,想起自己這一段日子也沒怎麼好好練習。感嘆一句溫柔鄉是英雄冢後,兩隻手在腰間一過,八支鐵籤子就突然出現在手指縫處,隨着手指地動作,開始按照一定的軌跡轉動起來。
這一練就是一個時辰。大小姐中途休息過兩次,現在又堅持不住了,一勾下面的機括把弩弦放開,甩甩胳膊開始專門練習上弦,嘴上說道:
“小店子,這個弦又要不能用了,晚上的時候記得幫我換一換,上着弦瞄準是有感覺。要不我把箭也給放上,那樣應該更有效果。”
“好,這一路上你就可以裝上箭瞄着野地,只要有人你就要停下來,不然你換一個勁小一些的,我給你準備點便宜地箭支。你先射着玩?”
店霄看着大小姐拿着的這個準三石,有着四十丈射程的弩,勸其換一個,商量着說道。
“不。我的這個弩和箭等所有部件都是特殊做的,我要熟悉纔可以,爲什麼要用便宜的?我不是在玩,我要成爲綠野仙蹤的首席狙擊手,回去就要告訴那些工匠。我還要用更有力的弩,等有機會我就用攻城弩,現在這個不是那麼太費力。”
大小姐‘咔吧’一下又搖上弦。掂量掂量這個花掉了與其本身同等重量地黃金才做成的弩,覺得並不是很沉。
“好,那就直接用這個弩配套的箭來射,一支才二兩銀子,你射吧,射一個我扔下去一個牌子,讓後面的人幫這揀起來。”
店霄想想也是,自己這麼有錢,當然要用好的,說着話,覺得手上的鐵籤子或許也可以升級一下,又怕重量不一樣掌握不好。
“恩,不急,等車停下來集中射,不能糟蹋了,小店子,我們是不是直接回家?怎麼,怎麼提親啊?”大小姐‘啪’地一下放出去空弦,一邊慢慢搖着一邊等店霄回答。
“先到咖啡的地方弄點咖啡,到地方就能熟了,回去試着賣一賣,提親就不能我自己去了,應該找一個有頭有臉的人,讓白老頭來一趟吧,爺爺一時還找不到,恩,皇上那邊也要打招呼,這點面子他總要給吧?”
“恩,都聽你的,那咱們快些趕路,我正好要去看看謝姐姐她們,也不知道她們地那個咖啡店開得如何了?”
海水一下下衝刷着那海邊的沙灘,幾隻白色的海鳥展着翅膀在一羣忙碌的人頭上翱翔,一畝臨着一畝的鹽田在烈日地照曬下快速地蒸發着水分,頭上帶一頂遮陽草帽的曬鹽人一臉喜悅地看着那漸漸形成的鹽粒,揀起來一個嚐嚐,那表情像吃了糖一般。
鹽場再往後開始出現住家,不少地人正在那周圍的地中忙碌,田間的小徑上有一羣什麼都不幹的人分外醒目,當中一個身穿粗布衣服的被另外幾個人或明或暗保護起來。
“大人,您看,這一茬的收成比上往年可多了三成不止,如此一來今年或許就不用再挖野菜充飢,加上成大善人還能拿出一些糧食救濟,東莞終於不會有餓死的人了。”
一個五十多歲的人,指着那一片的地對東莞縣的縣令尹非凡說着,其他跟着的人都是一副高興的模樣。
“好啊,不用死人就好,老爺我的政績就能多一些,等到明年,那長得最快的果子下來後,換成錢,日子就會更好過,衙門中這段日子做廣告做的還有相當多的餘錢,我家中不缺錢,一個人也貪不了多少,不如等過些日子,農忙一過,用來做些事情,可以從通達商行買點平常使喚的東西,到時候發給鄉親們,鄉親們可要給我弄點萬民傘什麼的,我拿回去顯擺顯擺。”
尹非凡看着地裡長的東西也高興,盤算着那些修橋修路,給住不上房子的人蓋屋子等等事情以後還剩下的錢,決定再拿出來一些。
他說話的聲音大,當地的百姓聽了後都是一陣的迎合,說是弄一個漂亮的萬民傘,有的人還說會專門去練練字,至少把自己的名字給寫好了。
兩個從別處到這邊探親的人同樣聽到了這話,眉頭緊緊皺起來,問那個親戚:“這是什麼狗官?太不要臉了,自己貪錢不說,還用錢來買萬民傘,那東西是買來的嗎?真是世風日下啊。”
另一個人也接話道:“可不是嗎?看他的樣子就是裝模作樣呢,尤其是什麼買東西給鄉親,買個針也是買了,表哥,不如你帶着一家去我們那吧,我們那的官至少不會跑出來做樣子。”
這個本地人的表哥聽着兩個表弟說如此的話卻並沒有阻止,搖搖頭又點點頭說道:
“我就在這住,哪也不去,你們說的都對,縣令大人也承認,他就是在裝,當初與我們就說過,當官的不會裝還當什麼官?他在這個位置上一天就裝一天,三年期滿之前就裝三年,當一輩子官就裝一輩子,裝成愛民如子、青天大老爺的樣子。”
這時正好有一個人路過,接話說道:“對,所以我們也裝,裝成奉公守法的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