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當空,冷冷地灑下那讓人心中透着寒的光,海水擊上,一下一下,枯燥地重複着沒有一絲的新意,又如催命符一般,讓五臟六腑都跟着難受,那泛出銀白色又漆黑的海面,好象一張要吞噬一切的大口,看着它,連魂魄都要失去。
小泉一郎坐在一堆火邊,嘴上嚼着乾硬的食物,麻木的眼神下只有火光在跳動,把身上蓋着的毯子緊了緊,從內向外的冷還是沒有任何的減弱。
在他的旁邊是另外幾個同樣蓋着毯子的人,比起他的眼神,那些人還多了一絲的恐懼,更有的已經連續喝下幾杯熱水,身體卻還是不停地抖動。
“一郎,好些了嗎?看你的樣子比我們強不少,再有幾天就能像別人一樣的做事情了,我們這些人或許已經看不到明天的日出。”
一個把腿伸直在那裡一下一下用手擠着上面瘡口處流出膿的人,咧着嘴,眼睛中充滿留戀地對小泉一郎說道。
那翻開肉皮又似合非合粘在一起的皮肉縫隙隨着他的動作,不時冒出一股黃白色的膿水,看他找的下風位置就知道那味道絕對不好聞,擠了半天終於擠出來一絲淺淺的血跡,縫隙旁邊的皮肉成一種灰黑色。
整個腿腫起來幾圈,縫隙在他手的擠壓下,慢慢的變大,腐肉開合間,能夠清楚的看到那道深有一寸的口子中還有好的肉在隨着心跳一下下蠕動。
小泉一郎只看過去一眼,便扭過頭不願意多瞧,或許是已經習慣,嘴中吃着的食物依然被一點點嚥下去,騰出手來摸摸自己的肚子,酸、疼、癢的感覺一陣陣傳來,渾身都開始無力,眼前那調皮的火苗變得恍惚,身體更加的冷了,張了張嘴。嘆息一口氣說道:
“我也不行了,身上的傷是越來越重,早知道這樣就去不惹炎華的人,這一次只能死在海上。”
“我不要死,我不要,杏子還在等着我回去,我們往回走,找到那些炎華人。去求求他們,只要能讓我活着,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另一個臉上包着布的倭國人想到了死,在那裡害怕地嚷嚷着。那把半邊腦袋都給包住地布,隨着他的臉部動作,慢慢滲出血來,那位置正是眼睛的地方。
其他幾個人見他這樣叫喊。同時悲哀地搖搖頭,知道回去也沒有用,那些個炎華人根本就沒有拿他們當人看,那種目光讓他們覺得自己連個畜生都不如。
對於他們這些受傷感染的人來說。死亡已經不可避免,這些天以來死去的人加一起有二十個,看得同樣受過傷卻沒有得病的人。心中一陣陣煩躁。
正常能裝一百來個人的船上。現在還有一百六十多人。如果不是怕他們反抗而受到傷害的話,好着地人絕對會把他們給直接扔下大海。可以多空出點地方,讓船更快一些,食物也能多吃幾天。
果然,甲板的另一面兩個倭國人正在用厭惡的目光看着這些眼見活不下去的人,許久,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說道:
“田中高太,這個樣子下去是不行地,我們沒有多少糧食了,船行的也慢,已經過去十天,還沒有看到任何一個島子,不等我們找到那個地方,就會死在海上,我們要想辦法活下去。”
那個被叫做田中高太的人認真地點點頭,回道:
“嗨!井上蒼木你說的對,不能讓那些無用地人再吃我們的糧食,我這就想辦法讓他們離去,給剩下的勇士留下足夠的東西。”
圓月當空,柔柔地灑下那讓人心中感到寧靜地光,海水擊打在船舷上,一下一下,執着地重複着帶有韻律地節奏,又如催眠曲一般,讓五臟六腑都跟着舒服,那泛出銀白色又漆黑的海面,好象一幅真實的油畫,看着它,連魂魄都會感懷。
店霄坐在一堆火邊,嘴上叼着紅木製成地菸頭,平靜地眼神下是火光在跳動,把身上地外衣又鬆了鬆,從內向外的清爽讓人舒暢又迷戀。
在他地旁邊是同樣悠然跑出來享受夜色的幾女,比起他的眼神,那些人還多了一絲的羞澀,更有的已經連續喝下幾杯冰葡萄酒,身體卻還是覺得燥熱。
“小二哥,他們那些人怎麼走的這麼慢,明明是逃命,居然不着急?想想辦法,讓他們快一點吧,我家小姐想看看其他的地方是個什麼樣子呢。”
陪着自家小姐坐在店霄對面的靈兒在那裡突然說道,店霄聽見聲音自然地擡頭去看,目光掃到柳碧旋和靈兒的身上,直接就定住了,兩個人的衣服居然都是紅色的輕紗,火光從這邊照去,一下子就讓那衣服透明起來。
柳碧旋大開的領口處露出泛着紅暈的肌膚,裡面的襯子上明顯有兩個小凸點,隨着海風一吹,讓人覺得那兩個突起小點的紗衣會跟着起伏,充滿遐想,靈兒的衣服把秀肩膀完全露出,同樣隱約能看到的兩個小點,中間是深深的乳溝。
好象是感受到店霄的目光,柳碧旋突然覺得身子更加的燥熱起來,手上端着裝上半下葡萄酒的玻璃杯,舉在胸前的地方,半遮脖頸半遮下巴,微微低下頭,含水的雙目不敢去與店霄,那被特意夾起來的睫毛隨着火光的搖動,眨呀眨的。
店霄從來沒想在特定的環境下,火光還能發揮出這種效果,剛纔一直看夜色的他還未多注意,現在卻發現了,往旁邊一掃,除了大小姐,其他的女子身上那
象都是薄紗的,裡面的襯子也不是那麼厚。
哦,想起來了,她們剛纔還都披着一個外衣的,坐下來的時候也就沒有注意,現在怎麼都脫了?尤其是宋雨萌,那衣服和別人的搭配不一樣,最外面的不是紅色,是有些發黃的白色,裡面薄襯子是紅色的,火光照過去最透。似乎直接就能看清所有的東西,卻因爲那紅色貼身子近,泛出的光反而讓人看不真切,不愧是畫舫的。
“呃……?這個……?快了吧?他們地船小人多,這是沒遇到大的風浪,不然上面裝了那麼多的食物和淡水,船吃水那麼深,很容易就沉的。”
店霄使勁抽上一口煙。閉上眼睛享受,同時也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嘴上似對所有人說着,再緩緩睜開眼睛。只看着那篝火又說道:
“不用急,他們不少人都被感染了,再過幾天就會不斷地出現死亡,別看前兩天他們一共才扔下來十幾具屍體。這個病是越到後來越厲害,現在就是讓我們去治都沒有用,死定了,破傷風還沒聽說過有幾個能挺過來的。就算不死,食物也不夠用,會窩裡反。我們等等就好。如此海上的日子也不錯。夜色迷人。”
店霄說着,看那火光搖曳。眼睛總會不自覺地往別的地方瞄,說到夜色迷人,剛剛好象平復下來地心卻又是一跳,恰巧一陣風吹來,帶着帶着炭火的氣息,還有一絲絲其他味道,花香?體香?哎~!
“小店子,你說他們這次能找到人嗎?別跑了這麼多天,把我們騙了。”
大小姐在店霄的杯子裡喝上一口酒,雙手抱着店霄的胳膊,膩在他肩膀上問道,嘴中呼出地熱氣,吹到店霄耳朵上,又癢又麻,依舊沒有練出多少酒量的她,剛纔就已經喝下不少,這時候顯露出微醉的樣子,有一種說不盡的風情。
店霄一扭頭正好對上大小姐那水汪汪地眼睛和嬌嫩的臉,也不管另幾個人看着與否了,使勁在大小姐臉上親一口,剛纔那種心情終於得到了釋放,人好受許多,說道:
“不怕,沒有人就沒有人,我們也不是隻有這一個目的,那個海城的地方很重要,我們這次去就可以看看,在那個地方建一個買賣地港口,還能對以後其他的勢力起到一定的遏制作用。”
“是哦,我剛纔只想着剷除倭國人了,忘了佔地方纔是最重要地,那馬六甲最好能都給佔下來,哎呀,那得從炎華派人來才行,別人我也信不過,找誰來呢?這麼遠好象沒有人願意吧?”
大小姐回親了店霄一口,整個人都快膩到他懷中,有些無奈地說道。
那邊地靈兒這時又插話說道:
“是呀,小二哥你總不能讓那些將士在外一呆就是許多年,不說別地,只這在海上就不容易,只要成過家的就難以忍受那種相思之苦,一個個沒個女人怎麼受得了?”
她這一說話,店霄眼睛又看過去了,想到那些成家地人確實是不好忍受沒有女人的日子,自己這邊都盼着結婚好徹底做個男人呢,別說其他的了。
這些事情一想,又看到那幾個女子的單薄的衣服和裡面若隱若現的肌膚,一股火氣從心中升起,臉上也開始現出紅色,眼睛覺得干涉起來,深吸兩口氣說道:
“這個事情就要看我們的工坊了,如果能夠把船變得更快,來往一次用不上多長時間,那麼就可以規定三年一次來這邊,一生也只來一次,除非是遇到特殊需要的情況,一定要找有家人在炎華的,好有一個牽制,呆到三年的就回去,想不回去都不行,強制性的,如果在這邊有看上的女子也可以娶回去,卻不能留下。”
說到這裡店霄終於是受不了這個氣氛,站起身來又道:
“我有些困了,你們先吃着,我回去睡覺。”
話一說完,不再耽擱,扶正大小姐欲往回走,大小姐把杯子裡剩下的酒一口乾掉,跟着起身在他耳邊小聲說道:
“小店子真困了?那就睡覺吧,我要你給我講大灰狼的故事,我給你講小白兔。”
兩日後,倭人佔着的船上面開始不停的死人,傷得越重死得越快,一些個傷的較輕,感染不長時間的人恐慌起來,他們已經隱約地察覺出有些不對,晚上睡覺的時候更加警惕,有十來個人甚至開始輪換着睡覺,就在甲板上,別的地方不去。
人一少糧食和淡水顯得充足起來,船的速度也跟着提升,那些個沒有被感染的人現在又有了幹勁,同時看向還沒有死去的人眼中的厭惡更濃了。
被感染的人現在什麼都明白了,爲了能夠儘量活下去,聚集在一起,就在那甲板上輪流休息,還把武器拿來,藉口是遇到海盜的話他們先去拼命。
如此又是幾日,惱人的天不下雨,有病的人淡水消耗更大,補充不到淡水他們又因沒雨而不會進到船艙,沒有被感染的人現在越看他們越不順眼,兩天前淡水已經做出限制,看着這些人依舊頑強的挺着,死去的人緩慢後,終於要忍不住動手了。
甲板上的人似乎也感受到這種衝突的來臨,手中緊緊攥着武器,準備一搏,快到中午的時候同伴們出現了,拼殺在即,前面的海上卻冒出了兩隻海盜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