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祝你的新電影拍得一切順利,讓觀衆們喜愛得《深入骨頭》、《可愛的骨頭》、《冬天的骨頭》!LOL”
“!!!洛杉磯才凌晨四點,你在夢遊?O_o”
“定時發送的。我在-_-”
“真智能, ̄-_- ̄”
“那是眉毛?纔沒有那麼細!”
“鼻子呢?”
“這裡,┻”
“總算又能呼吸了。”
“你的鼻子真像中指。”
……
將近日出了,天空染成了一片橙紅,光線越發的明亮,爆笑聲響徹了山林間的W’sB片場,驚得四周的樹林有羣鳥飛起。現在已經只剩下單一的一把男生笑聲,就是停不下來。
“惟格!”吉婭不得不認真的疑問,沒看見詹妮弗都要哭了嗎,葉惟還笑得幾乎滾地,太刻薄了。
副導演安德森、攝影師格雷迪都覺得這樣不好,其實剛纔大家笑只是條件反射,VIY這笑得過分了,卻不好說些什麼。他是這裡唯一的國王,他想讓詹妮弗-勞倫斯立即滾蛋也就一句話的事。
“哈哈哈!”葉惟還在笑着,清朗的笑聲還超級賤,像惡作劇得逞還是什麼的。
杜漢姆聽得出來,學校裡那些惡人的笑聲就是這種笑聲,就算詹妮弗甩葉惟一巴掌,她敢肯定,她試過,這種人反而會笑得更加起勁,笑得你精神崩潰,留下心理陰影,每晚做惡夢都響着這種笑聲。
那人是真真正正的壞蛋……
“惟。”艾麗西卡一時情急,想說些什麼爲詹妮弗求情,或者調解這個場面,她感覺心臟在破碎。
“我知道我很可笑……”詹妮弗聲音顫抖的說了句,雙目在泫然,“我只是想演好這個角色……”
在剛剛深呼吸的時候,葉惟已經驚覺到事態不好,自己因爲詹妮無意中說了句有趣話,聯想到和莉莉的嬉笑愛戀,一笑就收不住了,卻製造了完全錯誤的信號。
一瞬間腦海急速地運轉,就有了應對。聽着詹妮的哽咽,他大笑的說道:“你知道什麼?你屁都不懂。”
You-dont-know-SHIT。這句話頓時讓片場更加鴉雀無聲,有些老油條想起拍《靈魂衝浪人》時,VIY狂噴了加菲貓一通。
搞什麼鬼!?吉婭幾乎要怒喊,畢竟葉惟纔是導演,忍着沒說話。這也太傷人了,詹妮弗是個新人不假,她是不怎麼懂電影和片場,但至於這樣罵她嗎?難道他要踢走詹妮弗換上替補演員?
“我……”詹妮弗的面容一陣紅一陣白,周圍的風景、衆人、一切,都在天旋地轉。
“你根本就不懂我現在的心情!”葉惟突然親暱的推了她的後腦勺一下,看着她錯愕的眼睛,感慨的笑道:“哇噢!你個女牛仔,你真是驚喜到我了!我太他馬高興了!”
什麼?整個片場都一愣,吉婭最先反應過來,翻了記白眼,FUCK。
“難以置信!我到底找到了什麼?一個表演天才?比那更多!”先不去管那些疑慮,葉惟放大着心中高興的那部分,環顧周圍愕然的衆人,笑問道:“你們呢?你們在笑什麼?以爲我嘲笑她?她好笑?她愚蠢?不不不!”
艾麗西卡激動中笑了,想起那頓早餐,是的就是這樣,他可以前後兩句話就讓人的心情從天堂到地獄又到天堂!
“我賺到了!”葉惟大叫一聲,拉過懵了的詹妮弗的手臂,認真的道:“我要向你們隆重介紹,這是個勇敢、天賦異稟、才華橫溢的女孩,她有一顆優秀演員的心。你們誰覺得她在犯蠢?不!她只是在和我爭奪着對‘芮’的控制權,這他馬的就是一個好演員應該做和必須做到的事情!不管這回是不是笨拙的,下回、下下回,她不斷地進步,很快,她將會是可怕的!”
詹妮弗任他拉着,一張臉漲了個通紅,就像懸在半空中,不知道剛纔是真的,還是現在是真的,還是…怎麼回事?
剛纔笑沒笑的衆人都一片安靜,因爲葉惟沒說誰也沒看誰,老油條們理解這種導演訓話,菜鳥們則有些凌亂。杜漢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真不愧是VIY,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你們可以不相信我的話,可以不屑我的信心!”葉惟拍了拍詹妮弗的肩膀,她的淚珠被拍得掉落,他越說越大聲:“但我要告訴你們,這個女孩前途無量,大明星?是的!奧斯卡?是的!當她站上奧斯卡的領獎臺,她的獲獎感言會有這麼一句:謝謝那些曾經嘲笑我的人!包括你,葉惟,現在你們可以閉嘴了,帶上你們的讚歎滾蛋,因爲我不在乎!”
衆人彷彿能聽到集體哇噢了聲,VIY對他的未來女孩們的信心從來不是秘密,但說到這種程度好像還是第一次,在SS、TLB片場就沒有過。誰都聽明白葉惟另一層意思:你們對詹妮弗放尊重點,我笑她可以,你們不行,她是我的人,別他馬冒犯她。
“JL,我改變主意了,這場戲就按照你說的來拍,不擰耳朵了。”
葉惟對詹妮弗認真的說,這是經過了權衡考慮的決定,相比幾個喻意,一個沒被摧毀的女主演更重要、最重要。那只是原因的其中之一,總的來說他犯了錯誤,沒有做好導演工作,這不是不可共存解決的分歧。
“嗯嗚……”詹妮弗哽咽着點點頭,想說些什麼卻說不了話,竭力地忍着不讓自己哭出來,他在說什麼?不擰耳朵了?這人真壞,自己是被他弄哭的,不是丟人,是這人太壞了……
“嘿沒事。”葉惟溫聲的安慰,“我理解你,全部。”
他望了望日出的天空,魔法時間過去了,光源已經變得不適合之前的佈置,詹妮弗的情緒也不能立即開演,她還得洗個臉補補妝,他有些話要和她單獨說清楚。
“休息半小時!”葉惟大喊,開機都沒有半小時呢,“大家去吃點早餐、晨運什麼的。詹妮,跟我來,我們談談戲。”他說罷往大本營相反方向的北邊山路走去。
一場片場風波就這麼平息,當下衆人各做各事,沒有人談論剛纔,很多人去食物桌那邊拿零食。
吉婭上去摟了摟詹妮,艾麗西卡也走來和詹妮拍拍手掌。
“我沒事。”詹妮弗抹了一把眼淚,快步跟上走遠的葉惟。
……
葉惟察覺到自己出了問題,被莉莉說中了,他太開心了,既不是發黴的冰,也不是平常那樣,隨時就能開心得跳舞,隨時就會得意忘形,被她害慘了,她怎麼那麼好。
辦公室、片場都高得獨裁的權力也使自己有時候,不是有了架子,而是過於肆意待人,剛纔自己真欠揍。
如果這是拍瘋狂的喜劇,這沒有問題,但W’sB不是,這種個人心態、氛圍對於他自己、整個團隊的創作都不正確,這使得潛意識的對口情感受到壓制,這種時候的“好狀態”是假的。
一個詩人在狂喜狀態寫一首憂傷的詩,那能怎麼樣?
假如《斷背山》片場是嘻嘻哈哈的,假如李安和希斯-萊傑等人笑鬧着拍完,他們的表現也許就很糟糕了。
還好這個問題在剛剛開拍的現在就暴露,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這樣不行。
走在僻靜的山林小路上,呼吸着新鮮的空氣,看着周圍的秋天晨景,就算身處於蕭索的景象中,甜蜜的心卻一點頹敗的感觸都沒有。怎麼辦呢?真不想運用情感記憶……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葉惟回頭一看,對跟來的詹妮弗笑了笑,“剛纔嚇着你了,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呃……”詹妮弗的心情已經平復了很多,卻又變得不懂如何和他相處,“沒什麼,我有點情緒化了。”
“不,剛纔是我混蛋,我很高興,但我表達的時機和方式不對,你該打我的,艾瑪-羅伯茨就會。”葉惟笑說,詹妮弗不由哈哈失笑,他伸出手掌,“我們沒事了?”她和他擊了擊掌,“我們不酷誰酷?”
“夥計,你選擇用表現派去演芮,我的感受就像……”葉惟邊走邊細說剛纔,“驚訝。”
“老兄,我沒分那麼清楚。”詹妮弗連忙要解釋,“不過…是的!我不喜歡體驗派,不喜歡方法演技,我不想往表演投入我任何的情感。”還是乾脆承認吧,不然他導戲說情感,她想的是理智,那還怎麼合作,被解僱也認了。
一口氣說罷,她長呼了一口氣,“我就這麼去表演的。”
“所以才見鬼,夥計。”葉惟聳了聳肩。
所謂表現派,其實是個很鬆散模糊的體系,鼻祖之一的法國著名戲劇演員大柯克蘭(1841~1909)這麼說“表演不是演員和角色合二爲一,而是演員以絕對的理智冷靜來真實表現角色的情感。”順便說一下,他是最出名、最具代表性的“大鼻子情聖”。
這實際上是古典戲劇表演方法,與之幾乎對立的是體驗派,亦即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體系,源於20世紀早期的莫斯科。
斯坦尼(1863~1938)把表演徹底改變了。他是第一個把表演藝術做成體系的人,畢生以他自己的才華激情,加以前人的精華經驗,整理編訂了一整套的理論、技巧、訓練方法等等,著有演員必讀的《演員的自我修養》、《塑造人物》、《創造角色》和《我的藝術生活》。
簡單的說,他主張演員需要爲藝術奉獻,表演是完全地融入角色,運用自身的記憶和想象、並通過精確的肢體動作去表達真心實意的情感,把角色細緻入微地寫實。這就需要長時間的訓練,包括形體技術、情感體驗、嚴格的自我分析和批判等。好萊塢的心理醫生們真的要感謝斯坦尼。
而所謂的方法派,Method-Acting,是體驗派的美國化。如果說理查德-波列拉夫斯基(1889~1937)還是斯坦尼的真傳門生,師承於他的李-斯特拉斯伯格(1901~1982)就是方法派的鼻祖。
20世紀20年代,波列拉夫斯基帶着莫斯科藝術劇院團隊流亡到了紐約,斯特拉斯伯格被他們的演出震撼了,隨後參加了波列拉夫斯基的培訓班,並在30年代與導演哈羅德-克魯曼組建了“團體劇院”,他把從體驗派學到的東西加以整理和發展,創造出兩大有美國快餐文化性質的核心“即興表演”和“情感記憶”。
斯坦尼說“表演需要精確細緻到每個微小動作的排練”,說“演員和角色的情感統一、真摯、可信”,斯特拉斯伯格說“不,即興表演也可以”、說“你演的時候你想什麼觀衆哪知道,角色悲傷,你也悲傷就行了,運用你的情感記憶,情感的驅動力是否一致不重要”。
他的理念和方式就像打開了一條捷徑,大受歡迎的同時,他也確實培養出一個個優秀的演員,遍佈戲劇和電影等,像阿爾-帕西諾就是其中之一。而師承哈羅德-克魯曼的女戲劇大師烏塔-哈根(1919~2004)是方法派另一個重要人物,她自己是3次託尼獎得主,她也傳授了衆多演員和表演老師,比如英國最著名的表演老師之一的多琳-卡農,把英國的表演方式也改變了。
但時間一長,分流的理論主義自然就多。斯特拉-艾德勒(1901~1992)就不服氣斯特拉斯伯格,她在團體劇院當演員時和斯特拉斯伯格屢屢衝突,因爲她用他的方法派越演越困惑,“這樣演起來不對路啊!好像沒有了激情,有的只是痛苦,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爲了尋找答案,她當時到了莫斯科探訪斯坦尼問他究竟。
於是有了斯坦尼對方法派唯一一次的表態:“因爲你忽視了最高任務和貫串動作,所以你的表演沒有慾望,也就沒有動力。”最高任務、貫串動作是其體系的核心之一,前者是指角色在劇本規定的情境裡的慾望需求,後者是指角色爲了完成任務所做的一個完整的系列行動。他的話等於說“你們這些方法派情感上偷樑換柱,行動上亂七八糟,當然不行了。”
艾德勒有一種恍然大悟,她回到美國後開展自己的方法派。
相比斯特拉斯伯格,她更着重想象力,要從“情感記憶”和“最高任務”間取得平衡,當一個演員要演的情景是角色走在瑞士的一個湖邊,斯坦尼是“一定是走在瑞士的湖邊”,斯特拉斯伯格是“走在廁所邊、飛在天空上,隨便吧,情感一致就行”,艾德勒的原話是:“如果你感受不到你在瑞士的湖邊,你就用記憶中以前在自己家鄉的湖邊替代。”
而在後來,她開發了很多想象力的訓練方法,對於劇本本身越發地迴歸,強調錶演時要把自己放進特定情景之中。想象力越高越好,你不必有過真實的體驗經歷,也不必拿自己的情感記憶換來換去。
她也追求形體的訓練、行動的準確,一方面繼承了斯坦尼體系,名言有“選擇體現智慧”,“決定成就的是行動,而不是話語”,另一方面她強調在表演中可以作出獨立的、個人的選擇,而不是一味地遵守準備時、排練時由別人和自己所設定的死板套路。
艾德勒派系的成就一點不輸斯特拉斯伯格派系,馬龍-白蘭度、沃倫-比蒂、羅伯特-德尼羅等人都是她的親傳弟子。
表現派、體驗派、兩個方法派,在演員平時的訓練培養、表演前的籌備、表演時的心理狀態和形體行動,都有很多的不同,很多的不能共存,以至於一個演員往往要站隊。
比如詹妮弗要演芮,體驗派會堅定的說“我是芮!”,斯特拉斯伯格方法派笑呵呵的說“我是不是芮沒關係,觀衆覺得我是芮就行”,艾德勒方法派感受着說“我想象我是芮”,而表現派聳肩說“什麼?我在模仿芮而已,想象、設計、排練、表現,我們的最好朋友是理智和冷靜!”
人的性格各異,演員當然要選擇最適合自己的法門。
但是說到難度,從常理和現狀而言,斯特拉斯伯格方法派最容易,也最被全世界演員使用,缺陷也很明顯,演員很容易演什麼角色都是自己,像萊昂納多;其次是艾德勒方法派,但對想象力天賦的要求極高;再是體驗派。表現派現在屬於異端。
葉惟之所以擔心甚至失望,就因爲詹妮弗要用表現派,好像是一種好高騖遠。他還沒有導演過表現派演員,艾瑪是方法派,麗茲用着艾德勒方法派目標着體驗派,好笑的是她的想象力被自己困着。
這些少女裡面,沒有別人會說“我不想往表演投入我任何的情感”,只有這傢伙,詹妮弗-勞倫斯。
“呃,老兄……”詹妮弗看着他,說出心裡話希望能得到理解:“我兩年半前開始學表演,在參加選秀會之前,我就已經什麼都學了,今年來我接受了你佈置的那些體驗派訓練,我沒有愛上體驗派,我反而確定了。”
她故作着尷尬的表情,“我愛表現派。我是發現,當我保持着頭腦清醒,不投入情感、不代入角色,那是最好的我。我試過了!讓我用什麼情感記憶,我就是演不了,也沒有意思。”
“我說了,你天賦異稟。”葉惟攤舉了下雙手,望着天空中東面初升的太陽,像是無語問蒼天。
他的腳步大了點,詹妮弗也快步跟上去,繼續道:“我是覺得那樣很蠢,我就是我,我不想失去對自己的控制,那樣很不自在。好吧老兄,我沒有藝術奉獻精神……”
“夥計。”葉惟又一次不禁笑了,推了她後腦勺一下,“長了個聰明腦袋就要好好的使用,對嗎?”詹妮弗頓時也失笑了:“我不知道,表演這事就挺蠢的。”葉惟設想的問道:“如果有一個角色,你冷靜着怎麼都演不好,但只要你失去一點點的理智,就會很好很好。你會怎麼做?”
詹妮弗認真的想了半晌,幽靜的山林讓心中的反感如此明顯,搖頭道:“那我不演那個角色。”
“所有角色都這樣呢?”葉惟又問。
“不可能!”她大叫,他說“假如!”她樂笑了起來:“那我只演搞笑的喜劇,能做我自己的。”
“我演‘婚禮之神’可不只是做自己。噢!我明白了,你不想因爲演戲就痛苦,像小時候打疫苗的那個痛。”
“是的,我不想。”詹妮弗破罐子破摔了,“我喜歡看着角色,我不管那算不算藝術,我喜歡那種感覺。是不是很落後?”
她屁都不懂但懂這個,現在表現派不但過時,還會被認爲低廉下作。雖然表演都是欺騙,但人們喜歡聽說一個演員爲了一個角色表演前做了好幾個月的體驗、表演時投入巨大的感情、表演後出了很多心理問題;卻不會喜歡聽說一個演員只是在表現那個角色,像一臺冰冷的機器。
她不清楚VIY的態度,但經過今年來的合作交流,他先是理所當然的把她視爲方法派演員,今天又……
“也不是。”葉惟組織了下說辭,講道:“其實就表演來說,方法派是走捷徑,它有太多的缺陷了,你以爲我就喜歡情感替代?一點都不,說不定演着哪個角色就情感錯亂、就發瘋了,演着都像是對自己的一種背叛,我也不喜歡。”
“哈哈!”詹妮弗高興被理解,更高興他似乎是“自己人”,就是這種感覺,“你也沒有藝術奉獻精神。”
“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當導演?我這麼帥。”葉惟剛說罷,就被她擡手推了一下後腦勺,他笑道:“方法派能這麼昌盛,只是它容易,還正好吻合鏡頭表演的節奏和剪輯,前5分鐘你還演着A這場戲的鏡頭,你要開心;現在你演着B這場戲,你要傷心;5分鐘後你要演C這場戲,你又要開心了。而三場戲在劇本上不是連貫的順序,BOOM!體驗派演電影更容易瘋掉。
體驗派也不是最終答案,什麼纔是,誰知道呢。但如果你用表現派演出比方法派更好的效果,爲什麼不?長遠來說,你可以獲得更大的成就,也許更加接近表演的真諦,也許還能開創你自己的體系呢。”
“也許!”詹妮弗大笑,被他說得真有點害羞,她懂個屁啊,真蠢。
葉惟停住了腳步,以示話語的認真:“你這樣能演好,那就這樣,但你一定是要能演好。我會用表現派的門道去導你,再用一些你樂意用的艾德勒方法,只是想象,不投入情感,怎麼樣?”
“好,我一直也都有用想象。”詹妮弗也正起了臉容。
“剛纔在片場我那番話,不是爲了給你出頭,是我對你的真實看法。”
葉惟凝視她的眼睛,慢語說道:“我要你領導這部電影!它不會拿奧斯卡最佳導演提名,但它會拿最佳女主角提名甚至獲獎,因爲它是你的。它不是我的,不是艾麗西卡的,它是你的電影。”
“老兄……”詹妮弗有些愣着,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心跳像在情感爆發。
“不要十年後了,就現在!就你!這不是一個願望,這是一個目標。爲了完成目標,我會對你非常殘酷,你想象不到的。”
他的沉聲像在冷笑,凌厲的目光對着她神光閃爍的眼眸。
“你害怕、沒有信心、沒有興趣的話,立即說,立即滾蛋,我立即換人,下午就能接着拍,那就是方法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