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倫敦8點日出,聖誕前夕了,街頭各處充滿着節日氣氛,但一些商店已經關門停業,路上車輛少了很多,行人們多是拿着相機拍照的遊客。明天聖誕節會更加冷清,全倫敦的公交系統都將停運,再到次天26號的“節禮日”,整個英國就會陷入像黑色星期五那樣的購物狂歡中,街邊商店櫥窗裡的折扣標牌正在蓄勢待發。
葉惟6點就起了牀,到健身中心特訓保持狀態。莉莉起牀後,他們一起到泰晤士河畔晨跑,看過壯觀的日出,回酒店更衣和吃過早餐後,正式開啓今天的浪漫之旅。
從酒店步行到特拉法爾加廣場的一路上,兩人途經不少的地標,大本鐘,國會廣場,唐寧街……都沒怎麼停留,在廣場玩了會,就坐上一輛紅色雙層巴士,穿行在城市當中。
在2005年11月因入不敷出而停運前,有“馬路大師”之稱的紅色雙層巴士是倫敦的道路標誌,現在只保留着遺產9路和遺產15路這兩條觀光路線。雖然今天班次減少,從9:30-18:30還能坐到。
兩人坐着的是從廣場到塔山之間的15路班次,第二層右邊車前的一排座位。
莉莉又一身時裝,素雅的白外套,古樸的彩色長袖毛衣,優美的深藍七分大擺裙,性感的白色絲襪和黑色平底長靴,時尚的淺棕圍巾、粉紅羊毛手套,那棕褐的博柏利單肩包,合而爲動人心魄的美麗。她的長棕發中間紮起,露額而披垂,清秀的美臉化了淡妝,粗眉英氣十足。
葉惟還是普普通通,紅黑的連帽衛衣、牛仔褲和運動鞋,聽從她的時尚建議把衣袖捋起露出有紋身的壯健手臂。
她坐在窗邊,他坐在她身邊,手牽着手,身子依偎着身子,看着車外古典的街景,看着對方溫凝的眼睛和微翹的嘴角。
“我們能這樣坐上一天。”她說。
“我知道。”他說。
雙層巴士過了一站又一站,車上的乘客們來了又去,兩人都沒有走,沉醉在這種感覺中:無論巴士是要去哪裡,無論人生將駛向哪一站,就算那些魅力逝去,那青春不再,你都在身邊,讓我如此安心。
直至到了聖保羅大教堂外的站點,他們想到教堂看看,才起身下車去。從車尾的樓梯走下第一層沒有車門的上下車平臺,車外正要上車的人們中驟響起了年輕人的驚呼:“噢!你們是……”
“祝你們好運!”莉莉握緊葉惟的手,從平臺衝跳到了街道上,笑奔而去!
“哈哈!”他被她拉着往前跑,笑看着她的背影和那飛揚的藍色裙襬,真是賞心悅目。
聖保羅大教堂是歷史久遠的全球最大的基督教教堂之一,走在這樣宏偉古老的文藝復興建築中,即使不是基督徒,都會感到一股莊嚴和安靜
。宏大的聖誕慶祝活動在首層中殿舉行,人海般的遊客一片靜謐。
兩人一直牽着手,因爲宗教背景都沒有貪戀這熱鬧,往上走了259級臺階到了此行最想去的耳語廊,在這條穹頂內的迴廊一側對着牆壁說話,32米遠的對面另一側也能清楚聽到,精妙、奇特、浪漫。
他們各站在迴廊的一邊,貼着牆上的通氣孔悄悄地說起了耳語。
“嗨,莉莉,是我。”
“聽到了。”
“我們有麻煩了。”
“什麼?”
“我們的飛船發生爆炸了。”
“那怎麼辦?”
“告訴狗仔隊我們在太空中的位置。”
“好。”
耳語廊裡其他遊客很多,大媽工作人員又盯着,兩人說了幾句就沒繼續了。登上穹頂太費力氣,今天可還有一整天,他們沒有再上去。離開大教堂的時候,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他們沒帶雨傘,就在入口門廊上避雨。
今年不是特別寒冷,想過一個白色聖誕節的倫敦人恐怕要失望了,氣象局忙活多時的預測是“20%會下雪”,威廉希爾等博彩公司開出的盤口比這還低。但對於從加州來的兩人,這些雨水已經是令人微笑的恩賜。
“我至少發現倫敦有兩個優點。”在一側高宏的圓柱邊,葉惟握着莉莉的雙手在輕搓,儘管她戴着手套的纖手很暖和。
“第一個是它經常下雨。”她的眼眸轉動。
“而且這雨不會讓人痛苦。”他說。
it-often-rains和and-it-don’t-make-誘-feel-pain,兩人說着都一笑,聊天都押韻真是有趣。她問道:“第二個呢?”他說道:“你在這裡。”她頓時又笑,微微地歪頭,“那我走了呢?”他聳肩道:“那它就有了三個優點。”
“這是爲什麼?”莉莉嬌嗔地皺眉。
“一,它經常下雨,二,它有很多美景。”葉惟看着她舒展開去的臉容,也笑了,“三,它有很多美女。”
她笑倒在他的懷中,他把她摟住,輕撫她那筆直尾鉤的粗眉,“你真漂亮。”她輕聲道:“我們能不說話嗎?”他搖頭道:“不能,我做不到。”她踮起腳湊到他耳邊悄悄說:“但我的心跳得好厲害,你看我的臉是不是也紅了?”他看着她,“是啊。
”她問道:“哪裡?”他各吻了她兩側臉頰一下,“這裡。”
她輕柔地詢問,他甜蜜地告白,就這麼旁若無人地說着怎麼都說不盡的情話
。
雨下了不久就停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又會驟下。
兩人遊逛在教堂一帶,不需要非是什麼景點,在一家街邊咖啡廳坐坐也很開心。他們雖然沒有貪圖攝影,來了感覺時也會拍上幾張,昨天是她主控相機,今天是他大顯身手,對着她在光線下的影子也能拍一頓。
而在小街巷的古舊紅磚牆邊,在住着吸血鬼般的哥特式鐵門邊,在樸實的古樹邊的長木椅,他更是拍不夠,不斷地捕捉她各種的美麗,優雅的,颯爽的,活潑的,俏皮的,傻乎乎的……
他們還做了件缺德事,在他的攛掇下,她站在街道邊伸手招來了一輛黑色出租車。他在不遠處拍着這幅風景,然而當出租車停下來,莉莉卻沒有上車去,對司機歉意道:“先生,我只是想叫停一輛出租車…對不起……平安夜快樂!”
哪有司機願意罵這樣的美少女,出租車離去後,她轉過身望向他,頑皮地吐出卷圓的舌頭。這一幕自然也被拍下了。
他們又跑到一個地鐵站去,並不是要坐古老的倫敦地鐵,只是拍點照片。
莉莉特別喜歡自己拍的一張沒有列車也沒有行人,只有孤零零的軌道和黑暗的未知遠方的照片。他說:“這也太孤寂了點。”她越看越喜歡:“你不覺得這張照片和《冬天的骨頭》結局的意境很像嗎?”他看看她,她繼續感觸:“世界上永遠有這樣那樣的道路,你總會有路走,但你就是不知道會通往何方。”他笑了笑:“你是說,倫敦的地鐵很亂。”
“是!”她有點不高興。
“像這個世界,所以它才充滿可能性。”
都下午了,兩人隨意到了一家雅緻的街邊餐館吃過午餐,再次坐上雙層巴士到了塔山的倫敦塔景區。
雖然到處是成羣結隊的遊客,身在這900年古堡建築羣中真的很帶感,這裡既曾是王宮,是寶庫,也曾是監獄等等,喪命在斷頭臺的王侯將相不計其數,正如《權力的遊戲》寫的那樣,塔外那些被喂得肥大的渡鴉的先祖見證着歷史。也許正因此,倫敦塔常有鬧鬼事件,近年赫特福德郡大學還去做了科學調查,確實發現塔內某些地方磁場異常,可能這就是“鬼”吧。
“我想看看鬼魂。”走在白塔的二層過道中,葉惟沒什麼害怕,張望着周圍的古牆。
“在這裡別說這些,很邪門的。”莉莉神色緊張。
“啊!”他突然一聲不大的驚叫,她卻沒有被嚇到,反而笑了起來:“老套路,猜到你了。”他無奈地垂下腦袋。
兩人在倫敦塔遊玩到日落時分,在倫敦塔橋看過瑰麗的日落,就坐上助理辛西亞開來的保姆車回去她家的鄉間莊園。一路上不算堵車,他們到達時也快6點了。
沒有城市的燈光吞噬,繁星佈滿在夜空中
。
那燈火通明的大宅子已一片熱鬧,菲爾要到瑞士陪兩個小兒子沒來,嘉露芬、克萊夫兩家的孩子都很大了,各有家庭,各有旅遊,來的人不多。儘管如此,當莉莉帶着葉惟走進屋內,熱鬧更甚了。
葉惟和克萊夫也非常投緣。能以畫諷刺漫畫聞名全英,這小老頭自然是個幽默傢伙,而且是具有獨到的社會洞察力、後勁很足的英式幽默,與其聊天可把他樂壞了。又是節日又是初識,談的當然是日常休閒的話題,電影、畫畫、足球……
他是曼聯球迷,但克萊夫支持倫敦球隊阿森納,雖然有些不滿:“哪天阿森納不夢遊,準是我母親上場了。”青年近衛軍狀態不穩定、時不時夢遊幾乎是必然的。他樂道:“你可以選擇切爾西嘛。”在穆里尼奧的統帥下,切爾西近兩年英超兩連冠。
“切爾西人都不支持它,我怎麼支持?”克萊夫問他。
“哈哈。”葉惟能聽懂這個,切爾西的主場斯坦福橋球場並不在切爾西區,而是在旁邊的富勒姆區,此外切爾西區歷來是文藝界人士的聚居地,瞧不上足球這體力活啊。他說道:“你就畫本警世的諷刺畫集,名爲‘知識分子看球記’。”
這下克萊夫也樂了,當聽聞他要到曼聯試訓,沒有例外地大驚,“毀了容還能拍電影嗎?”
葉惟也不知道弗格森怎麼看待他,無論如何總要去試一試,被吹風機吹到那是一種榮幸。
“維尼,你毀了容我就不喜歡你了。”莉莉走來也說笑,“你得戴上那個豬頭去,你在場上這麼刻薄,不挨鞋子纔怪。”葉惟向克萊夫抱怨說:“小學時我贏過她的學校一次,她記恨到現在。”莉莉叫道:“7:0!”
歡樂的氣氛持續到了豐盛的聖誕大餐上,在英國18歲就能喝酒了,克萊夫向葉惟勸着酒,他高興地要了一大杯啤酒:“入鄉隨俗!”他早已有些酒量,喝了酒後面不改色,繼續和衆人笑談。莉莉眼神警告,但也喝了點女士甜酒。主人位的瓊老臉開懷。
熱鬧的晚餐過後,兩人都披上了禦寒大衣,散步在月夜下寬廣的草場,讓夜風夜景驅驅酒意。
夜空變得有點烏沉,他們沒有走遠,大屋和前院路燈的燈火朦朧照亮了世界。
“今天比昨天更好了。”莉莉靈俏的踢着步子,臉上的酒紅耀人眼目,“我是說,更多的幸福量。”
“世界這麼大,事情這麼多。”葉惟走着說,“很多地方我們沒去過,很多事情我們沒試過,所以悠着點,小女士。”
莉莉微微地點頭,仰面望向夜空,雙眸轉動地找尋起什麼。
“怎麼了?”他問。
“我在看看有沒有流星,不是爲了許願。”她說。他笑問:“爲了什麼?”她輕語:“浪漫
。”說罷自己就笑了。
“噢天啊!”葉惟驚呼地指了一個夜空方向,“在那裡!”莉莉立時望去,滿心歡喜還以爲真有流星。他卻猛然尖叫:“啊!!!”她驚跳了一小下,皺眉地望向他。他哈哈樂笑:“依然能嚇到你。”
莉莉沒說話地看着他,像在琢磨什麼主意。葉惟全然不怵的笑看着她,你能拿我怎麼的?
她捋起了衣袖,突然雙手握拳地往他肩臂捶去,“找打!”
“嘿!”葉惟敏捷地避開,莉莉笑鬧地追着他打,他不斷一邊閃避一邊挑釁:“你打不中,太慢了,哎喲,小心摔倒!來吧,別哭了,一切都會好的……”她嗔惱的叫呼:“閉嘴!不准你唱!那是我的歌!”
他正唱得歡,見她猛衝過來,像一頭被激怒的蠻牛,他只得撒腿到處逃跑。
“行行行,我不唱,我唱貓王的!”
“不準,都不準唱!難聽!”
兩人在廣闊草場上盡情的追逐打鬧,彷彿回到初識的那天,回到那一次打鬧。終乾的,她打中了他的胸膛,但力道很輕,他一把正面箍抱住了她要吻,她卻一把推開他。當下倒變成她掙扎笑喊逃跑,他追逐拉抱發狂。
“停止,停止……”鬧了許久,她跑得氣喘吁吁,跑不動了。
“停止給輸家,前進給贏家!”
“我不驚訝你的刻薄……”莉莉乾脆停步坐到草地上,繼而大字型的躺下,喘氣道:“接地了。”葉惟大笑不已,也往草地反方向地大字躺下,臉挨着她的臉,笑道:“因爲喝酒,我們都被禁足了。”她嘴角微笑,眼眸側視他看來的眼睛。
g肉nded既是接地氣的意思,也意爲擱淺停飛,家長們掛在嘴邊的禁足。
兩人接着地氣,望着夜空,聽着彼此的氣息和心跳,找到了,浪漫。
“我愛你。”他的笑語陽光。
“我也愛你。”她癡癡的輕柔。
“你知道不,你讓一切都變了,你讓我一點都不酷了。”他說着,“我想是你身上有什麼磁場。”她輕笑:“是的,我衣袋裡帶着個手機。”他不禁大笑:“不是,不是磁場,是引力!你看過愛因斯坦那封信嗎,他說‘愛是引力,因爲它能讓人們互相吸引。愛是力量,因爲它能增加我們的美好。我們爲愛而生,爲愛而死。愛是上帝,上帝是愛。’大概那意思。”
“現在我知道你跟誰學的情話。”她抿嘴而笑,側身看向他,“不是莎士比亞,是愛因斯坦。”
“沒錯,他還說‘愛是最強大的的力,因爲它無窮無盡。’”他也側過身,“無論我們是多麼巨大或者渺小的兩個存在,被對方的引力吸在一起,旋轉、旋轉、旋轉……轉得我都暈了
。”
“我迷失在你這很久了。”她喃喃。
沒再說什麼,兩人默默的相凝視,過了不知多久,越發烏沉的夜空下起了雨。寒涼的雨水落在他們身上,帶來無盡的浪漫,也帶來一絲莫名的傷感。
莉莉心動得像在心悸,一瞬間有了個決定,說道:“我們走吧,我不想再等了,不想再可能錯過了!”
葉惟的眼神燃亮了起來,“什麼…你是說……”
“就今天!”莉莉撐坐地站起身,被雨水打溼的臉容興沖沖欣喜喜的,“就今天!”
葉惟一骨碌爬起身,又驚訝又激動,氣氛好極了,身體從來準備就緒,但是,他看看周圍,不確定的問:“這裡……?不是這裡,你的臥室?”他看向那邊還熱鬧的大屋。
“不,怎麼能。”莉莉也瞅去,立即就搖頭。葉惟有些着急的問:“那怎麼?”他們都沒英國駕照,又不熟路,還都喝了酒,助理們又回家團圓了,怎麼回去酒店?難道叫誰幫忙載去嗎?
莉莉思索地轉目四望,突然就有了主意,“我們去附近的酒店!”
她牽住他的手就奔向屋子,歡快的話聲響在風雨中:“我們就說想到附近露營,你不用說話,讓我來說!”他想到什麼不妥:“但我們沒有露營的工具啊!”她笑道:“我們不需要的,英國的蚊子不咬人。”
還有英國不允許私人擁有槍支,這一帶的治安出了名的好。
“附近哪裡的酒店?”他又問。
“我們上網查,屋裡有網絡。”
“你祖母的電腦?那記得要清除上網痕跡。”
“那是。”
……
這場雨越下越大,從漆黑的夜空飄灑而落。平坦而窄小的鄉間樹林公路上,身披雨衣的兩道身影騎着山地自行車而奔過,車前強光燈照亮了前方的夜路。
莉莉在前面,換了條牛仔褲,滿臉認真的辨認着道路。葉惟跟在旁邊,同樣的揹着個“露營”用的旅行揹包。
“這邊,這邊。”她選了個往北的方向,金雀花山酒店在西北面,往大方向走準沒錯。
打電話問過前臺了,還有雙人間!
“不急。”他笑說,說是15分鐘的車程在她指揮下已經轉了快半個小時,“你知道我們也能這樣在外面騎上一夜自行車。”
“纔不要,就是這邊。”她這回十分自信,又不是倫敦地鐵,一條條路試過都能到。
“要不我們真的露營算了?”他逗她,“我猜這裡的蚊子喝雨就喝飽了。”
莉莉忽然驚喜地看見前面一個路牌,“哈哈
!酒店的標誌!”葉惟也看到了,欣喜激動起來,“哇噢。”兩人頓時加速地前進,歡笑中都慶祝地按動了車鈴,叮叮叮叮!
金雀花山是一家依山而建的鄉村宅邸式小型酒店,環繞着蔥鬱的花園,擁有50間客房,平安夜並沒有客滿。
兩人一路到了酒店外的小停車場,把自行車就停在一輛輛轎車邊,一邊笑奔向那典雅通明的三層大宅,一邊要脫雨衣。
莉莉負責打給她姑媽說雨太大,露營不成,他們到酒店避雨了;葉惟負責到接待廳前臺辦了一個高級雙人間,山景、大牀、浴室、浴缸或淋浴……這些讓人心潮澎湃的設施!拿到鑰匙,他的呼吸已在急促,緊張得就像前所未有。
謝拒了接待員的帶路,葉惟叫上鬼祟的莉莉,如同進行着一場最刺激的歷險,腳步匆忙地來到二層他們的房間前,開了門衝進去再關上門,踩在鋪了地毯的地板上,打開房燈,都是大笑。
笑聲很快停下,他們張望起了古雅的周圍,客廳有壁爐和掛牆電視,轉角後面就是一張鋪着白牀單、放着多個枕頭的大牀,旁邊設有書桌,從落着拉開的窗簾的兩個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夜幕山景。
“那麼。”她輕聲,明眸看向他,臉頰在發紅,“我想,第一次一定是艱難的,但是…交給你了。”她有些嬌嗔。
“哦…放鬆,順其自然。”他感到身心都醉了,像一下灌了瓶威士忌,腳步搖晃地走向衛生間,冷靜!冷靜。
“好吧。”她俏皮一笑,提着旅行揹包走向那張大牀,“我先佈置一下。”
當葉惟恢復幾分冷靜的走出衛生間,只見牀上多鋪了一張清雅的印花牀單,還撒了些不知哪來的花瓣。莉莉笑臉的走向衛生間,他長呼一口氣,也想爲佈置出一分力,從自己的揹包拿出ipod調了一首歌循環播放,放到牀頭櫃上。
來點音樂更有情調,多麗絲-戴的i-ll-never-stop-loving-誘悠悠地輕響起來:“我永遠不會停止愛你……”
不多時,莉莉出來了,葉惟頓時看呆眼,她的長髮披肩而下,穿着一套粉紅格子的睡衣睡褲,樸素而淡雅,身材雖然不火辣卻如此嬌媚,那酥-胸鼓起的弧線足以讓他醉倒。
她輕咬嘴脣,羞羞的眼眸似在閃避似在凝視,“我準備好了。”
他傻子一樣看着她輕步走來,心中的一團火焰在熊熊燃燒……
“夜晚不疑問繁星爲什麼出現在天空中,那爲什麼我要疑問繁星出現在我眼中”
歌聲非常浪漫,走近的莉莉卻嗔說:“關掉。”葉惟搖搖頭,她又道:“可這有些古怪,關掉。”他只好關掉,轉身抱住了她,感受到那柔軟,那熱量,他吻向她的嘴脣,那溼潤,那香甜
。
她急呼出的熱氣瀰漫在空中,被他撫吻着壓倒在牀上,不自然地微微扭動着身子。
他也變得手足無措,能意識到自己激動得顫抖!但這是完全、完全不同的。他輕吻她的秀髮,她的額頭,眉毛,眼睛,鼻子……吻着那被羞意和喜意染紅的雪白肌膚。
手上溫柔地解開她的格子睡衣的鈕釦,當手指觸及那纖纖,彷彿觸電一般。
她也在吻着他,那如火的愛意就在如水的輕喃中流露。即使推算過了多遍,此時此刻依然失去神智,一切都癡癡醉醉的,什麼都模糊了,睡衣被他脫走,然後是睡褲,他在使壞,她在發出古怪的嬌喘。
“我的天。”葉惟不禁讚歎,“這是造物主的恩賜。”
莉莉雙眸轉溜,看着他把自己的衣服脫掉,聽到他說“你好”,她忽然很羞很羞,輕聲說:“無星。”
“無聲。”他俯身再次吻向她的嘴脣、她的脖子和香肩……
外面正下起了滋潤萬物的大雨,嘩嘩噠噠的雨聲是一首天然的樂章。他抱着她的身子,她摟着他的後背,相視着彼此。雨聲掩去那吻動的聲響,也掩去了她那一聲痛叫,他的深呼吸,掩去那靈慾情-愛融合的心跳。
夜空是黑色的,但血是紅色的。
“我永遠不會停止愛你
不管我可以爲你做什麼
我對你的愛
將會直到時間的盡頭
我永遠不會停止需要你
而當永遠也到了盡頭
我的心還會爲你跳動
像每一次我們的相遇
夜晚不疑問繁星爲什麼出現在天空中
那爲什麼我要疑問繁星出現在我眼中
這只是讓我更加肯定
我的愛會恆久至終
我永遠,我永遠都不會停止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