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的總統套房裡,大廳一片喧鬧,威利斯小姐們爭執着這個平安夜接着要去哪裡玩,黛米-摩爾不時說上幾句,多是幫着小女兒貝麗。
酒臺這邊,一列古羅馬風格的酒櫃裝滿着各種美酒,在燈光的照映下,那些酒瓶顯得流光溢彩。
威利斯從中拿了一瓶嘉露葡萄酒,一邊取杯子,一邊問道:“小子,你飲酒嗎?”
葉惟跟在後面,聞言心念電轉,YES還是NO不是取決他的情況,而是大人物的喜好。看看那幾個被寵壞的公主,答案已經很明顯了,況且老兵後代哪有不喝酒的,就算是個青少年。
“是的,我家沒有21歲才能喝酒的法律,我爺爺甚至在我三、四歲時,就給我喝白酒了。”
“哈哈!我的老頭子也是。”答案正確,威利斯高興地拿了兩個葡萄酒杯,倒了兩杯滿的,一杯給自己,一杯給葉惟。
大人物舉了舉酒杯,笑道:“敬你的短片!”
“謝謝!”葉惟也笑着舉了舉酒杯,喝了一小口,甘甜的酒水順着喉嚨滑下,落入肚子裡,一片溫暖。
雖然這不是他第一次喝酒,其實爺爺是個嚴厲的人,爲他的身體着想不讓他過早沾酒,而爸媽?他們要是看到現在這一幕,估計又要喊着自己是失敗失職的父母。
但這杯酒是他應得的!是經過好一番努力、謹慎、刻苦,纔得到的一杯酒,一個機會!
當下,他認真道:“先生,上次我們的電話通話不太愉快,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當時的心情,我算是誰呢?一個未滿16歲的小子要拍電影長片,還邀請你出演,那肯定是瘋了。”
威利斯坐在酒臺邊的高凳上,一邊悠悠喝酒,一邊微笑地聽着。
“但我自己知道我是誰,我從小學習電影,我家裡還投資製作過一部喜劇,籌備、拍攝和後製整個過程中,我都學到很多……”
葉惟又把老一套說辭搬出來,聲音快速而清晰,一點不結巴,說了3分鐘左右,沒說半點如果合作,兩家公司該怎麼分配股權、有什麼特殊條款那些,只說他可以勝任長片的製片人和導演。
說到最後,他打開了身邊的一個行李箱,拿出裡面的好幾疊文檔資料,“這裡有《天使之舞》的所有籌備文案,這是劇本、分鏡劇本,這是故事板,製片表……都是我親筆製作的。”
威利斯看了幾眼,頓時有些移不開目光,很驚訝!
自從開了公司,他有接觸一些製片事務,還在《鱷魚獵手》掛了一個策劃的名頭,他也寫過劇本,他看過分鏡圖……他一看,就知道這些文案做得有多麼專業,正如那部短片。
最讓他有直觀驚奇的是那些故事板,當葉惟隨意地翻動畫紙,只見每一張都那麼精細,好像漫畫一樣,而且它們都已經在短片中精確地拍攝出來了,這無疑在說:短片拍得好不是偶然,而是從一開始就做好所有籌備。
“這全是我親手畫的,別人沒有加一筆一劃。”葉惟注意到大人物的神情變化,當即實行一個遊說方案:畫畫!
他把文件放到酒臺,從行李箱拿出一支鉛筆和一張白紙,速寫了起來,畫的正是威利斯現在坐着喝酒的形象。
“先生,別管我手上的工作,繼續談話。”
“哦……”威利斯越發訝然,看着鉛筆飛舞,在白紙上迅速地勾勒出一些線條,自己的輪廓出來了……
“我從小就學習畫畫了。”葉惟說着,手上可沒有停頓一秒,畫得越清晰越好!
他已經把自己這麼一個形象拋了出來,“懂電影的天才少年”,就看大人物買不買了。
“爲什麼你要那麼急?”威利斯喝了口酒壓壓驚,看看畫,又看看他,“以你的年紀,上學纔是最重要的吧。”
“我的學業沒問題。”葉惟一邊畫着,一邊又解釋了番,自己怎麼科科拿A,完全可以跳級,並已經得到學校給予的天才待遇。
“製作《天使之舞》這一個月,我請了很多天假,但我的學業還好好的,先生,你能看到哈佛-西湖是怎麼支持我拍片的,如果我學業不過關,他們纔不會讓我在校內劇院拍攝,他們還參加了客串!
而拍攝長片的話,我們可以把拍攝期放到暑假,要不我休學配合你的檔期也行,我甚至能先完成該學年的學習!一點問題都沒有。”
威利斯微微皺眉,不知想着什麼,又問道:“那麼籌備呢?”
製作電影,最花時間的不是片場拍攝,不是後期製作,是前期籌備,越好萊塢越這樣,就算省掉很多繁瑣的會議,走獨立製片流程,像《陽光小美女》這種還只是劇本的項目,至少都要籌備個一年半載。
葉惟早已想過這方面,對答如流:“我會再找一兩個執行製片人,由他們去做一些具體事務,我一邊上學,一邊監督和籌備。我認爲時間真的不是問題,關鍵是信任,威利斯先生,選擇我,需要極高的勇氣和信任。”
威利斯轉動着酒杯,似在思索,似在感慨:“電影行業總是會冒出年輕天才,一個接着一個,我也見過不少了,像沙馬蘭。但從來沒有一個,有你這麼年輕……”
葉惟聽得出,大人物這番話不是讚美,而是遲疑:你的年紀實在讓我無法放心。
是的,16歲是一個尷尬的年紀,不夠大,也不夠小,如果是26歲,或者6歲,威利斯說不定都已經一拍大腿,說“我加入!”
26歲是一個年輕天才拍片的正常年紀,6歲則是非常不正常。兩者不管拍得好壞,都不會成爲被嘲笑的對象,16歲?尷尬。
他想了想,馬上就道:“先生,請你想想,如果是另一個26歲的年青人找你談《陽光小美女》項目,給你看了《天使之舞》,你會不會對他產生像對沙馬蘭那樣的信任感?”
“唔……”威利斯喝着酒,話聲變輕:“也許吧,但你不是26歲,而且《陽光小美女》的故事對你來說,不是太過成熟嗎?”
“我不那麼認爲,先生你大概不知道,我家裡因爲投資電影失敗,遇到了很多困難,就是一個《陽光小美女》故事!這讓我改變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所以我對這個故事的情感和意義,有着足夠的理解,對家庭、成功和失敗都是,我可以執導好它。”
葉惟語氣堅定,神情自信,“還有我愛這個故事,我對它充滿着激情。”
“你家裡什麼電影失敗了?”威利斯卻問道。
“一部婚禮喜劇,叫《婚期將至》。”葉惟心中響着警報,因爲如果能繼續商談下去,威利斯始終會知道《婚期將至》的存在,與其以別的方式知道,還不如由他來告訴,所以他現在才說出來,但必須淡化這個話題,天才少年不該讓個垃圾製片人欺騙家人。
“它的票房不怎麼樣,我們沒趕上潮流,那製片人和導演水平平庸,而且剪輯上也有問題,我打算重新剪輯它。”
威利斯似乎想明白了什麼,“這也是你着急的原因?”
葉惟點點頭,雙目閃過鋒銳的光芒,“原因之一,最主要的是,我不能辜負我的青春,我得做些對得起自己能力的大事。”
“大事……大事……”威利斯又喝了口酒,似有點頭:“年輕人就是有衝勁。”
這時候,那邊的三個女孩已經吵完了,見時間也差不多,拉魯喊道:“爸爸,好了沒有,我們要出去玩了!”貝麗也在大喊:“爸爸!!”
7分鐘已經到了,威利斯應了女兒們一聲後,看着葉惟,忽而露出微笑,問道:“年輕人,爲什麼你盯上的是我?不是史泰龍,不是施瓦辛格,但威利斯?”
“先生,其實我早就說過答案了。”葉惟笑了笑,懇切的道:“因爲,你肯給年輕人機會!”
說罷,他手上的鉛筆也停下,展起了畫紙,一張清晰的速寫:威利斯坐在高凳上悠然喝酒。
“哈哈……”威利斯看了不由笑了,法令紋笑得很深,“小子,你總是那麼有心思。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勝任長片,可你真是一個很棒的遊說者。”
葉惟聽不準大人物的意思,就只是笑笑,試問道:“我把這些文案資料留下來好嗎?先生,你有空有興趣的時候可以看看。”
所有文件都已經做好複印備份了,而這一箱全是原始手稿。
“行。”威利斯點了點頭,把酒杯裡剩餘的葡萄酒一口喝盡,頗認真的道:“這件事,我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我還要想想。不過我得說,你的短片、你這些誠意和努力,都很好,至少我現在不覺得你的計劃完全荒謬,它是有可能發生的,有可能。”
這一句有可能,頓時讓葉惟驚喜地瞪大雙眼,幾乎大喊出來,連忙拿起酒杯喝酒抑壓……可怎麼都抑不下去,有可能!
威利斯說有可能,從暴跳如雷,到有可能!有可能合作,有可能出演!這件事,有可能成功!!
那成功的光芒,彷彿已經照耀着他,讓他渾身每一個毛孔,都感到那麼喜悅,那麼歡爽!
“先生,你纔是不可思議的人,你纔是!”
“哈哈,我會考慮的,但不是在這個聖誕假期,你也知道,聖誕節最好不工作。”威利斯笑說,把空酒杯放下,就要走向家人。
“是的,當然了,當然!”葉惟連連點頭,他想自己該識趣地走人了,得到這句有可能,也沒必要再糾纏一個電梯時間,惹煩大人物,反而保不住勝利果實。
當下他笑道:“先生,不急的,你慢慢考慮,有什麼疑問、有什麼想法,都可以隨時打給我,7X24小時,隨時!現在我不多打擾你們了,聖誕快樂!”
他迅速地把那些文案收拾到行李箱裡,包括那張素描,好了之後,再向威利斯女兒們和前妻點頭示意,說了幾句祝福,就只拖着一個衣物行李箱離去。
“拜拜,記得幫我問安娜賣不賣貝拉!”身後傳來了貝麗的喊聲。
“回頭見吧。”拉莫幫他打開房門,不遠處的拉魯很生氣一般,沒理他。
走出總統套房,一直進了電梯,按了1樓,葉惟才長長地鬆出一口氣,前後不到半小時,卻猶如經歷了一場世界大戰!
勝利了!光明再一次取得勝利!!
他的心漸漸沉浸到了高興激動之中,整個人都顫抖起來,雖然還沒有最終成功,但這個平安夜,難道還不夠完美嗎?
“哈哈哈!”不管電梯裡進來了其他人,他突然大笑不已,不斷跟旁人說着:“聖誕快樂,小姐們先生們,聖誕快樂!!”
“聖誕快樂。”衆人禮貌地迴應,雖是笑臉,心裡不無嘀咕,這少年臉紅耳赤的,帶着酒氣,喝醉了嗎?
“來吧,別哭了,一切都會好的……”葉惟開心地唱起了歌,好像泰山媽媽抱着泰山般拿出手機,給家人們、莉莉等朋友們羣發了一條短信:
“《星球大戰IV》叫什麼名字?大人物很喜歡短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