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的鹿臺仙宴,舉辦的十分成功,被劫氣遮住靈智的紂王,絲毫沒有懷疑前來赴宴的仙人身份。
紂王沒有懷疑,有個人卻懷疑了,那就是亞相比干。
先皇帝乙駕崩之前,曾給紂王留下四位顧命大臣,也就是商紂時期的擎天四柱。
此四柱,分別是太師聞仲,丞相商蓉,亞相比干,武成王黃飛虎。
有這四個人在,不管是朝廷內外,還是文治武功,商朝都有人支撐。
眼下商蓉已死,聞仲在平定北海之亂,武成王在追殺姬昌,比干便是朝堂中的定海神針。
今天一早,聽聞紂王昨夜宴請到了衆仙,還與衆仙在鹿臺上大醉一夜,比干便察覺到了不對。
準確的說,比干早就察覺到了不對,自從妲己入宮以來,紂王就跟換了個人一樣。
只是比干沒有證據,表明這一切都是妲己引起的,所以一直在引而不發。
鹿臺衆仙的出現,讓比干察覺到了一絲契機。
他不認爲被妲己慫恿着大王,邀請來赴宴的會是神仙,很想看看這些打着神仙幌子,魚目混珠的究竟是什麼東西,或許這些裝神弄鬼的東西,能給他提供些解釋。
“將軍,將軍慢走”
中午,王旭正準備去禁軍大營視察,結果剛出府門,便被一頂停在路邊的轎子喊住了。
王旭騎在馬上,向着轎子看去。
轎子內走出一位頭髮花白,一身正氣的老者,赫然便是亞相比干。
“見過亞相!”
王旭翻身下馬,對比干抱拳道:“亞相今日沒在宮中處理政務麼,怎麼到我府上來了?”
現在的紂王連上朝的心思都沒有,更別說讓他處理奏摺了,如今朝堂內外的大小事務,一般都由比干帶領着文臣解決。
平日裡,比干纔是最忙的一個,見比干比見紂王還難。
“政務不急於一時,我這次過來有事要問你。”比干臉上帶着正色,平靜的目光中彷彿能看穿人心,盯着王旭問道:“昨日,你可曾見到與大王飲宴的衆仙?”
比干的目光中帶着審視,昨日鹿臺宴仙上,作爲主角的當然是紂王與妲己,身爲臣子他不可能去找大王詢問,妲己那位後宮娘娘就更不行了。
宮女倒是可以,但是宮女修爲很低,就算赴宴的衆仙有古怪,這些人也很難看出什麼來。
王旭則不同,自從他被紂王冊封爲奮威將軍,比干便查閱過他的資料,很清楚王旭來自玉泉山,乃是聖人門徒,修爲在朝中少有人及。
要說有誰看出破綻來,王旭是最有可能的一個。
“見到過”王旭想了下,如實回答到。
比干神態不變,聲音壓低問道:“那些人,可是仙?”
“楊戩未入仙班,看不出來什麼是仙,什麼是凡,還望亞相見諒。”王旭知道比干在問什麼,回答的模糊兩可。
聽到這個回答,比干目光微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身爲三教核心弟子,比干不相信王旭會看不出仙凡之別,模糊兩可的回答,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將軍辛苦了,比干還有政務未了,告辭”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比干坐上轎子,很快消失在街道上。
王旭目送比干離開,直到再也看不到了,方纔低語道:“要開始了”
東街
比干辭別王旭之後,心事重重的坐上轎子,一路向着府邸而去。
走到東街西角,突然聽到前面喧鬧不已,將陷入沉思的比干喚回了現實。
“前面發生什麼了?”坐在轎子內,比干對擡轎子的轎伕問道。
轎伕聽到老爺的問話,往人羣中看了一眼,回答道:“好似是個算命先生,與人發生了口角。”
比干下令將轎子停下,掀開轎簾向外看去。
入眼,兩個孔武有力的大漢,正在對一位算卦老頭拳打腳踢,連掛攤都給拆了。
“住手!”
比干一聲低喝,從轎子中走下來,冷聲道:“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毆打白髮蒼蒼的長者,莫非世間沒了王法麼?”
“呀,是比干大人!”
“真的是啊,快別打了,比干大人來了!”
比干經常上街考察民情,住在朝歌的百姓大多認識他,一看便知道是誰來了。
打人的兩個大漢,聽到人羣呼喊也趕緊停下,看着走來的比干弱弱的說道:“比干大人。”
“爲什麼打他?”
比干掃了壯漢一眼,走上前去,將被打的老頭扶了起來。
壯漢嚇得跟孫子一樣,聽到問話趕緊回答道:“大人,是這個算卦的老頭咒我爹,我們兄弟二人才出手打他的。”
壯漢的弟弟一聽,也急忙補充道:“是啊大人,我們兄弟二人是附近的獵戶,進城來賣皮毛的。誰成想走到路口,這個老頭就把我們叫住了,非說我們的爹死了,讓我們抓緊回去,他這不是找揍嗎?我們中午出來的時候,老爺子還好好的,怎麼可能會死?”
“他們說的可是真的?”
比干皺着眉頭,對老頭問道:“你爲什麼要詛咒他們?”
“比干大人,我並未詛咒他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他們的父親真的已經死了,我看他們二人的面色,正是面喪父兄之相,他們二人沒有兄弟,當然死的便是父親。我勸他們兩個舍了獵物,抓進回家去奔喪,怎麼會是詛咒呢?”
老頭怕打着身上的灰塵,不溫不火的開口道。
壯漢一聽,頓時怒了:“你這老東西,我爹一頓能吃三大碗,幹活比小夥子還痛快,你這匹夫在哪學了兩手算命的本事,學藝不精也敢信口開河?”
比干看了老頭一眼,發現老頭仙風道骨,不像是信口開河之輩,於是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道術是從哪學的?”
“貧道姜子牙,自崑崙山而來。”
姜子牙回答了一句,又道:“大人要是不信,可以在這等上片刻,三盞茶的功夫就會有人來報喪,是與不是馬上便有分曉。”
古時候一盞茶爲十分鐘,三盞茶也就是半個小時。
比干聽聞之後,也想看看姜子牙算的如何,一時間也不急着走了。
半小時後,不多不少正是三盞茶的功夫,遠處有一位中年人跑來。
中年人看到兩位壯漢,立刻高呼道:“大牛,二牛,快,快點跟我回去,你們家裡出事了。”
比干心中一動,問道:“他們家裡出了什麼事?”
中年人回答道:“老爺子下地去幹活,也不知道是怎麼的,被耕地的畜生踢了一腳,人已經是不行了。”
“爹啊!”
大牛跟二牛驚呼一聲,連哭帶嚎的往家裡跑。
比干面有驚色,看着老神在在的姜子牙,驚問道:“先生早就算出來了?”
“那是自然,剛纔那二人若是信我,立刻趕回家去,興許還能見到老父最後一面。只可惜,這二人肉眼凡胎,卻是看不出我的本事,白白多了一份遺憾。”
姜子牙搖頭嘆息,不但不爲二人的拳腳懊惱,反而由心的覺得遺憾。
比干一聽此話,便知道自己遇到精通演算的高人了,喜道:“先生高才,我”
“亞相,亞相”
比干的話還未說,遠處便奔來一位軍士,騎在馬上高聲道:“亞相,邊關急報,聞太師已經掃平北海,不日即將南歸,諸位大臣正在等亞相回去拿主意。”
“哎呀,這可是喜事呀!”
比干一聽聞仲要回來了,拉着姜子牙的手說道:“子牙先生,今日卻是無緣與你多敘,待我改日再來拜訪。”
“亞相慢走”
姜子牙將比干送上轎子,片刻之後,臉色卻陰晴轉陰,低語道:“奇怪,亞相怎麼會印堂發黑,一臉死相?這,這分明是人之將死的表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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