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腳步聲傳來,就聽得老管事的聲音響起道:“少爺,書院外有人求見少爺。”
方孝玉眉頭一挑,老管事進來將那拜帖遞過來道:“這是拜帖。”
方孝玉掃了一眼,果然是李公甫的拜帖,微微點了點頭道:“將人請進來吧。”
按照方孝玉的估計,以李公甫、許嬌容的性子,也應該就是這兩日便會帶許仙前來。
只要許嬌容還是那般的在意許仙的話,有這麼好的機會,許嬌容不將許仙送過來拜自己爲師的話那纔是怪事呢。
心中緊張而又忐忑的李公甫三人等在書院之外,聽着書院當中所傳出的朗朗讀書聲,就連許仙都顯得極爲緊張。
方孝玉的名頭在杭州城那是極其響亮的,甚至就算是在錢塘縣那也算得上是名人,畢竟不到三十歲就能夠考中進士,在杭州府那也算得上是相當少見的了。
那可是進士啊,註定能夠成爲一方父母官的,甚至將來平步青雲,成爲朝廷顯貴也不是不可能。
至少在李公甫、許嬌容他們眼中,方孝玉就如同雲端之人,和他們根本就不在同一個世界。
老管家打開院門,看了李公甫三人一眼道:“幾位且進來吧,我家少爺有請。”
儘管說知道方孝玉這樣的人物不可能同他開玩笑,可是李公甫心中仍然是有些忐忑不安,現在得知方孝玉肯見他們,李公甫握緊的拳頭慢慢鬆開,向着許嬌容笑道:“夫人,我們且去拜見方先生吧。”
許嬌容就如同許多女子一般,聽了李公甫的話,深吸一口氣,回頭向着許仙道:“小弟,等下見到了先生,千萬不要失禮。”
在許嬌容看來,許下此番能不能改變命運,就看能不能拜方孝玉爲師了。
三人在老管家的引領之下走進書院,穿過一片竹林,遠遠的就看到一道身影正坐在一棵大樹之下,李公甫身爲先天強者,一眼就看到那人正是方孝玉。
行到方孝玉近前,方孝玉擡頭向着三人看了過來,而李公甫拱手一禮道:“李公甫見過方先生。”
方孝玉微微一笑,目光從許嬌容身上閃過,最後落在了一旁的許仙身上。
許仙看上去是個半大小子,如今大概有十三四歲,雖然說在這個時代,窮苦之家,一個男孩子十三四歲那已經是支撐一家的頂樑柱了,但是許仙自小被許嬌容帶大,雖然生活清苦了有些,可是終究沒有吃過太多的苦,所以看上去還像個半大孩子。
注意到方孝玉在關注許仙,許仙微微的低着頭,在方孝玉的面前,許仙感覺自己彷彿沒有什麼秘密一樣,心中很是緊張,如果說不是憑藉着本能給方孝玉施禮的話,怕是已經忘了該做些什麼了。
方孝玉將許仙的反應看在眼中,心中有些好笑,這位就是將來取了白素貞,留下了千古傳說的那位敢日蛇的男人啊。似乎看上去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呆呆傻傻的,若非是知曉對方將來的造化的話,怕是做夢都想不到就是這麼一個小傢伙,將來竟然成爲軟飯界的軟飯之王,愣是靠着在家娘子在二三十年後,混了一個仙家身份。
想想數十年之後,許仙同白素貞、小青一同飛昇成仙,簡直羨煞無數人。
要說屌絲中的戰鬥機的話,牛郎算一個,許仙比之牛郎還要厲害啊,人家牛郎最後可是妻離子散,牛郎織女一生爲銀河所阻,一年也就只能見上一次。
倒是許仙,不只是靠着吃軟飯飛昇成仙,更是同白素貞雙宿雙棲,這種際遇,怕是隻有他一個了。
“你就是許仙嗎?可願拜我爲師?”
方孝玉看着許仙開口道。
聽到方孝玉開口詢問許仙,李公甫還有許嬌容不禁面色之間流露出無比的驚喜之色,許嬌容甚至恨不得立刻開口替許仙答應下來。
不過在許嬌容準備開口的時候,方孝玉開口道:“你們不要說話,讓許仙自己來做選擇。”
許嬌容只能向着許仙看過去,如果不是方孝玉不許她開口的話,怕是許嬌容早就讓許仙上前拜師了。
許仙看了看一臉殷切和期待的望着他的許嬌容,許仙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恭敬的拜了下去,然後向着方孝玉行了拜師大禮。
看着跪伏在自己面前的許仙,方孝玉心中生出幾分笑意,許仙入斛了。
自許仙手中接過許仙親自奉上的茶水,喝下拜師茶,那麼許仙就算是方孝玉的弟子了。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拜師可不像後世那般,正所謂天地君親師,師者的身份地位絲毫不亞於父母雙親,如果說許仙犯下什麼過錯的話,方孝玉即便是將其打成半死,許嬌容和李公甫也無話可說,因爲方孝玉是許仙正式拜下的老師,完全可以名正言順的教訓自己的弟子。
輕咳一聲,方孝玉打量着許仙道:“既然你入我門下,那麼今日我便賜你一個字吧。”
給一個讀書人取字,這隻有長輩纔有身份資格,而方孝玉做爲許仙的老師,爲許仙取一個字,那是再名正言順不過了。
許仙在許嬌容的教導之下,雖然說有幾分小憊懶,可是對於禮數卻是不陌生,連忙施禮道:“多謝老師。”
沉吟了一番,方孝玉道:“爲師爲你取字,漢文,如何。”
“許仙,許漢文!”
許仙口中輕聲嘀咕了一番,而一旁的許嬌容和李公甫聽到方孝玉爲許仙所取的字,臉上都露出了極爲滿意的神色。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像這樣的拜師大禮可是非常的鄭重的,而且一位師者只有對自己的弟子極其看重的時候才親自爲其取字。
許嬌容他們是因爲方孝玉對許仙的看重而歡喜,至於說許仙則是念叨着方孝玉給他所取的字,臉上滿是歡喜之色道:“多謝老師賜字。”
方孝玉示意李公甫還有許嬌容兩人道:“兩位遠道而來,且坐下敘話。”
至於說許仙,拜入方孝玉門下,自然是侍立在方孝玉身旁。
來的時候是三個人,回去的時候則是兩個人,許仙則是被留在了書院當中。
對於將許仙留在書院,許嬌容卻是非常的放心,在她看來,方孝玉那是看重許仙,若非如此的話也不會將許仙留下。
書院之中,許仙被分配到了一間房間,不過許仙並沒有因爲身份的緣故而特殊化。
那一間住處則是有另外三名在書院讀書的學子,許仙努力的融入到書院當中,差不多兩三天時間,對整個書院便已經不陌生了,雖然有些不太適應書院的生活,可是許仙也知道,不管適應不適應,他都要努力的去適應這種生活,至少許嬌容、李公甫他們是不會接他回去的。
在許仙進入書院的第三天傍晚時分,用過了晚飯,許仙正準備休息,突然老管家出現。
書房之中,許仙看着坐在那裡的方孝玉連忙上前施禮。
方孝玉將手中書卷放下,擡頭看向許仙道:“許仙,書院的生活怎麼樣,還適應嗎?”
許仙道:“多謝老師關心,弟子已經適應了。”
微微點了點頭,方孝玉神色一正看着許仙道:“你乃是三跪九叩拜在爲師門下的,可謂是爲師的親傳弟子,現在爲師且問你,文武之道,諸子百家,你想要學些什麼?”
許仙微微一愣,驚訝的看着方孝玉,帶着幾分疑惑道:“弟子難道還可以選擇習武嗎?”
文人輕視武者,這種大環境之下,方孝玉一個進士出身的讀書人竟然露出傳授方孝玉習武之道的意思,自然讓許仙很是驚訝。
方孝玉笑着道:“爲師觀你沒有官運,所以說在習文這一方面,未必會有太大的成就。”
要說方孝玉能夠看穿許仙的命運的話,那麼絕對是騙人的,縱然是滿天神佛,又有誰敢說能夠看破一個人的命運。
不過方孝玉雖然說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但是關於白蛇傳的傳說,不管哪些,核心就是許仙就是一個吃軟飯的,根本就沒有那個本事去做官。
再說了,許仙的性格也不適合去混官場,讀書的終極目標不正是進入官場,追逐名利嗎,許仙那性格要是進入了官場的話,怕是要不了多久便會被坑害,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許仙張大了嘴巴,看着方孝玉道:“老師您這是建議弟子放棄習文,轉而練武嗎?”
許仙年紀也不算小了,縱然是在許嬌容的保護之下,許仙看上去像個孩子,但是不管怎麼說,許仙在許多事情上面已經開始慢慢形成了自己的世界觀。
許仙的世界觀正在慢慢形成,而方孝玉現在就是以自己的主觀意志來對許仙施加影響,可以說如今正是許仙一生之中最重要的岔口,習文還是練武就看許仙如何選擇了。
許仙在讀書上面的天分真的很一般,至少在方孝玉看來,許仙最好的選擇就是走上練武之路,再說了,方孝玉也非常期待,如果自己將一個文縐縐,帶着幾分書生意氣的許仙給改造成一個習武之人的話,將會是什麼樣的情形,那位一心爲了成仙而尋找許仙報恩的白素貞還會不會委身下嫁。
方孝玉輕笑道:“不用急,自己考慮清楚,然後再告訴爲師你的選擇。”
許仙深吸一口氣,猛然之間擡頭向着方孝玉道:“師尊,弟子已經做出了決定。”
方孝玉帶着幾分好奇道:“哦,且說說看,你是願意習文呢,還是希望習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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