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大事有靜氣。
聶風走出禪房不過幾步路,就把煩躁雜亂的心緒壓了下去。
話說方世玉比五枚師太的名氣大吧?
自己小時候彈了方世玉的小弟弟,至少數百次。
洪熙官的名氣比五枚師太大吧?
自己和方世玉狠揍洪熙官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連方世玉和洪熙官,自己都不怕,一個年邁的老尼姑……
不對,應該是老師太,自己更沒理由怕她了!
再者說了,自己是五枚師太的師侄,只要自己小心翼翼敬奉她,想來她不會着惱自己的。
聶風按下心思,漫步走到東廂房,就見到幾處客房都有亮光。
找來值班的知客僧,聶風得到五枚師太居住的廂房,走過去敲了敲門。
“是誰?”一個清脆,音如黃鶯的少女忽然開口問道。
“這聲音……”聶風只是一愣,隨即想到:“既然自己的師叔是五枚師太,那麼五枚師太的弟子,肯定也是一個女人了。”
想到可能是個小尼姑,聶風連忙整了整衣裝,正色道:“師姐,我是聶風,奉師父之命,前來侍奉師叔,不知道師叔休息了嗎?”
‘吱丫’一聲,廂房門打開,一個面如粉玉的瓜子臉小美人走了出來:“原來是聶風師兄,我師父剛做完晚課,你進來吧!”
“謝謝師姐,”聶風前時間過無數美女,但是第一次見到這小美女,也不由得心中猛地加速跳躍了一會。
這小美人一頭烏黑秀髮整齊的擺在後背上,就算身穿寬大的僧袍,也遮不住玲瓏曼妙的身姿。
聶風努力不讓自己去看,以免露出醜態,只是跟在小美女身後,不知不覺中,就聞到一股少女身上的暗香,讓心跳的速度不由得加快了。
“唉,話說這身體早就發育成熟了,十三年沒有碰女人,如今也有些飢渴難耐了,”聶風進了廂房後,走了幾步,看到一個年約五旬的師太,端坐寬大的牀榻上,立刻跪拜行禮。
“弟子聶風給師叔請安!”
“不必多禮,請來吧!”五枚師太性烈如火,方臉闊肩,身材高大,一看不苟言笑的神色,就知道她很少與外人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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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聶風遠遠地行禮,倒是正如她意。
聶風起身後,合十作禮:“師叔,師父這幾日忙着打理寺中瑣事,讓我陪師叔在附近的白雲山遊覽一番羊城八景,明日我再來請安。”
“嗯,”五枚師太點了點頭,也不多說話,示意弟子送聶風出門。
那少女明眸皓齒,肌膚白皙如玉,不需多想,這還沒長大呢,就已經有傾國傾城的容貌了。
聶風心中早就怦然心動,但卻不敢唐突佳人,唯恐離她太近,讓她心生惡感。
但是聶風也不願意離得太遠,離得遠了,就真的看不清楚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廂房。
“師姐留步吧,”聶風回首,露出一副最溫柔的笑容,道:“對了,不知道師姐和師叔,有什麼需要購買的東西嗎?我明天過來的時候,給你們帶過來!”
少女嬌嫩的聲音,輕輕的道:“多謝師兄,不用麻煩了!”
“師姐不用客氣,”聶風心思微動,笑道:“對了,我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師姐?”
“我叫袁紫衣,”少女衝着聶風一笑,雙瞳剪水,如同姑射神人。
“袁紫衣?紫衣……”聶風嘴裡唸了幾句,忽然眼睛一亮。
仔細看了少女一眼,頭腦猛地一懵,:“這個少女和香江女性張敏很像,莫非她是《雪山飛狐》裡面的袁紫衣?”
聶風這邊失神,那邊少女沒想到自己不過是說出自己的名字,男人嘴裡竟然一直唸叨着,不由得又羞又惱。
再看聶風癡呆的模樣,少女竟然一扭身,轉身走了。
聶風還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少女,等少女走遠了些,這纔回過神來,只是少女已經走進燈光黑暗處。
夜深人靜的寺院,不適宜大聲喧譁,聶風只得慢慢走回自己的房子,等明日再說。
第二天不等天明,聶風已經抱了一大包裹的東西,等待在東廂房的走廊裡了。
好在五枚師太和袁紫衣也並不懶惰,聶風只等了十幾分鍾,就見到了一個廂房門打開,袁紫衣端着一個銅盆走了出來。
聶風立刻迎了上去,把包裹遞過去,順便接過了銅盆,笑道:“袁師姐,水已經打來了,這裡是牙刷、青鹽……”
“麻煩師兄了,”袁紫衣微微皺眉,見聶風如此殷勤,對於昨天羞惱的事,倒也不好再仔細追究了。
五枚師太習慣早起練功,年齡也大了,對於聶風這少年進來伺候洗漱,並沒有任何言語。
等三人出了東廂房,來到大殿前,已經有五十多剃度了的和尚唸經,至善禪師雖然是客居,但是因爲德高望重,位居第二,僅次於方丈顯因禪師。
另有三百俗家弟子,以洪熙官、方世玉、陸阿採等人爲首。
顯因方丈領着衆人唸誦經文,俗家弟子自行站樁練功。
五枚師太和老禪師,以及顯因方丈吃了素齋,顯因方丈和至善禪師就開始忙起來。
龍藏寺是廣州府最有名的寺廟,五大叢林之一,一大早就有香客開始排隊進香。
“師叔,咱們直接去白雲山如何?”聶風換了一身青色布衫,做書生打扮。
袁紫衣容貌出衆,由於穿了僧衣,不方便再帶女子的幕離,只好帶了一個氈帽遮擋一下容貌。
五枚師太依舊是女尼打扮,三人出了龍藏寺,並沒有直奔向北去白雲山,而是轉道向西。
看五枚師太徑直向西,根本不需問路,很明顯並非第一次來這裡了。
食在廣州,味在西關。
西關建設之初,是在一片灘淤地之上,後來對南洋貿易的十三行搬遷到這裡,大量的貿易往來,讓這一片區域逐漸繁華起來。
官府也趁機集中在這裡,建立了關口。
“風少爺早啊!”
“祥叔早!”
“風少爺早啊!”
“黃伯早!”
“風少爺……”
……
聶風這兩年幫助方家大點生意,雖然年少,但是名氣在外,西關的老生意人對聶風都是熟悉的很。
聶風跟在五枚師太身後,不停的和衆人打着招呼,碰見關係不錯的,還要多說兩句。
五枚師太也盡隨着聶風,三人的腳步不知不覺慢了下來。
唯一的好處就是,少女袁紫衣看見好多沒見過的小吃,都被聶風買了一些,填的肚子好飽。
也因爲聶風花的錢不少,讓袁紫衣享受了一把奢侈,昨天的小小過節,這才解了過去。
“袁師姐,這西關的小吃算是一景,等中午,去我家酒樓,做幾道拿手的素齋,請你和師叔品嚐一下。”
三人停停走走,五枚師太停下腳步時,竟然走到了一座庵堂。
“西禪庵?”
聶風因爲自己拜師老禪師的緣故,對廣州城的寺廟可沒少研究。
但是這座身處鬧市的西禪庵,自己竟然沒留意過。
聶風忍着疑惑,就見少女已經上前敲門了。
“阿彌陀佛,”一個女尼打開門,見到袁紫衣和五枚師太一身僧衣,立刻就側開身體,讓兩人進去。
至於聶風。
呵呵,請恕失禮!
這是女庵,平時只接待女香客,如果讓男人混進去,驚擾了女香客,恐怕會引起事端。
“師侄,我和這家西禪庵的庵主有舊,你到下午再來接我們吧!”
五枚師太如果不是考慮這家庵堂太小,恐怕都打算住下來了。
聶風聽到五枚師太不讓自己陪伴,賠了一個笑臉,等師太走進去,自己也不離開,直接做到了西禪庵旁邊的一家酒樓裡。
這座酒樓也是方家的產業,昨天聶風剛剛過來查賬,如今再來,掌櫃的立刻迎了過來。
“我去樓上的浪淘沙,沒事別來煩我!”
自從昨日聶風見了那少女,就有些魔怔,此刻到了包廂裡,打開窗戶,就直直的看着西禪庵的門口。
不吭不響,一動不動的坐着,這一坐就是一個上午,就好像魂魄離體一樣。
一直等到一個少女悄悄從庵堂溜出來。
聶風才瞬間滿血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