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龍婆收徒
在李冰琪一家三口被害的這件事情中,李成究竟有沒有出場?
出場的話,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李家這樣身價超過十億的富豪家族,竟然奈何不了一個小小的古惑仔。
什麼時候,香江的古惑仔這麼厲害了嗎?
李冰琪和李慕琪,還有她們的母親都是女人,而且是家中沒有男人做頂樑柱的女人。
這三個女人或許不懂得一些東西。
但是蘇揚卻知道,很多事其實都有一套隱藏起來的規則。
而這套規則之下,那個古惑仔就算是醉酒狀態下,殺的人,也不可能只被判十五年的過失殺人。
蘇揚之前只關注李冰琪一家三口做鬼後害人,卻沒想過她們三口爲什麼被害。
現在有時間仔細想一下這才發現,裡面真是有蹊蹺啊。
……
紙紮店。
龍婆和徐莫愁對面而坐,神色哀傷道:“莫愁,你是知道我這個老太婆脾氣的,我既然說了不行,那就肯定不行。你不要再勸我了。”
“龍婆,您既然已經都肯開口指點了,爲什麼就不能收徒呢?”
徐莫愁是真的不能理解,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充滿了迷惑。
“丫頭,你就不要問了,去把他叫進來吧。”
龍婆拿定了注意,自然不會讓徐莫愁幾句話就說服了。
其實修煉中人,意志都非常堅韌的。
意志力不堅韌的,也成不了修煉中人。
徐莫愁也是盡人事,想多勸一勸罷了,見龍婆死不改口,只好點點頭,走出了紙紮店。
“主管,龍婆還是不肯改注意。”
“那就這樣吧,”黃主管也沒強求,拍了拍蘇揚肩膀,笑道:“阿明,這位龍婆功力高深莫測,符合你上次的要求,可惜她現在不肯收男弟子。不過她也答應了,你向她請教的東西,她一定對你知無不盡,把她所知道的所有道法、道術交給你。”
蘇揚面對黃主管的安慰,報之一笑。
自己不過是閒聊時,說了一嘴,說自己沒有師傅學習正宗道法。
雜務科的人一聽,就上了心,主動幫助自己尋找師傅。
這份人情,自己要記得。
龍婆話裡的陷阱,自己猜到就算了,就不用告訴黃主管和徐莫愁了。
“那我先進去了。”
“我陪你。”
徐莫愁害怕蘇揚和龍婆起衝突,與蘇揚直接並肩走了進去。
蘇揚
可以把所有的道法道術都交給我?
那豈不是說……她不是道家中人?
蘇揚穿越也有三年了,也經常拜訪一些高人,對這個世界的修行體系,多少有些瞭解。
按照地域來分,香江這邊的修煉中人,共有五個來源,分別是大陸西北、北方、南方、西南、高原五個區域。
西北系主要是家族傳承,以守護龍脈的驅魔龍族馬家爲主。
北方系則是純陽派的道家和禪宗的佛家,他們掌管着香江的道觀廟宇。
南方系主要是以龍虎山和茅山爲主的道家,這些傳承以師徒傳承爲主。
西南系則是苗疆厭蠱、南洋降頭等邪魔外道,向來爲人不齒。
除了以上四系,最後一系就是高原密宗。
蘇揚進了紙紮店,看到香案上供奉的幾尊神靈牌位,就辨認了出來,原來這龍婆是密宗歡喜佛一派的,難怪不肯收男弟子。
對歡喜佛瞭解的人都知道,這一派系向來主張‘以欲制欲’,而且主張以男爲主的男女雙修。
對於男人來說,入了此門,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發揚封建糟粕思想。
而對於女人來說,一旦修行歡喜一脈,就只能成爲男人的附庸。
“龍婆,這是蘇揚。”
徐莫愁帶着蘇揚見到了一個頭發斑白的老嫗,老嫗的頭髮一絲不苟的盤了起來,神情嚴肅,雙目如龍,看向蘇揚,輕輕頷首。
蘇揚和龍婆忽然相視一笑,倒顯得頗有默契,場面一時竟然有些詭異。
龍婆很滿意,對她來說,如果早些年遇到蘇揚,說不定就代替自己老公,收蘇揚爲徒了。
“丫頭,你出去吧。”
“哦,那我走了,蘇法師,你和龍婆談吧。”
徐莫愁雖然在公門做事,卻不是修行中人,看不到蘇揚和龍婆已經有過眼神交流。
“龍婆,您叫我阿明就可以了。”
“你也不用叫我龍婆,叫我龍姨吧。”
龍婆或許是經常表情嚴肅的問題,就算是慈祥的笑着,臉部神經也沒什麼變化,只有一雙眼睛透着歡喜。
“龍姨,我可以拜在您的門下嗎?”
雖然知道希望不大,但是該問的還是要問。
“這恐怕不行,其實我已經預定下一個弟子了,我們這一派女子只能單系相傳。”
龍婆溫言相告,看到蘇揚臉色露出一絲失望之色,不由開口安慰道:“雖然我不能收你入門,不過你如果真想學習,在我收徒的時候,你也可以來旁聽的。”
蘇揚神色真是一念三轉。
這三年來,蘇揚不知道遇到過多少高人,也多次想要拜師,可惜沒有一個高人願意收下自己。
在啃啃斑斑中,蘇揚有了現在的水平,說起來,也算是天賦異稟,但終究沒有系統的學習過,只能算是野路子出家。
如今龍婆竟然允許自己,在她授徒時,讓自己旁聽,這讓蘇揚不由大喜過望。
很快,兩人約定好,三天後,蘇揚過來開始聽課,蘇揚就起身告辭了。
送走了蘇揚,龍婆原本舒展開來的眉宇,不僅又合攏起來,緊緊得皺着。
十幾年前,香江出現一個大魔王,歡喜佛一脈被涉及,她的丈夫當時就戰死。
幾年前,歡喜佛一脈再次被一場禍亂波及,龍婆的獨生子也犧牲自我,救了無數人的性命。
龍婆在那一戰中,也身受重創,深不可測的功力,十不存一。
如今身體漸漸年邁,龍婆雖然每天保持着修煉,但是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頂多再活三五年,就該去和丈夫兒子團聚了。
在死之前,龍婆只想着給自己找個衣鉢傳人,不要讓丈夫傳下來的歡喜佛一脈失傳。
紙紮店又來客人了,看到龍婆難得從竹椅上站起來,在一個櫃子裡巴拉東西,不由好奇問道:“龍婆,您這是要出門啊?”
“就去樓上,找一下婧爺爺,”龍婆見是老顧客,笑着讓她幫着看一下店,她自己提着自己的布兜,轉身從旁邊的樓道上了二樓。
婧爺爺的孫女叫做張婧,張婧就是龍婆早先看好的弟子,是一個非常有靈氣的女孩,今年才十八歲,身姿高挑,模樣清麗。
這張婧和小蓮一樣,都是八字屬陰,身邊需要一個福運隆厚,或者八字過硬的殺星保護,才能安全長大。
可惜,張婧和小蓮的八字類似,但是命運卻悽慘許多。
自幼剋死父母后,張婧就和自己爺爺相依爲命。
好在這婧爺爺也是命不該絕,與龍婆做了鄰居,又湊巧,讓龍婆看中了張婧。
當時,龍婆相中張婧,是想着給自己兒子挑選媳婦來着,所以對待張婧這爺孫兩人特別關照。
後來,龍婆的兒子過世,龍婆對這爺孫兩個的關照程度,也就直線下滑了。
當然,別人只以爲龍婆失去了兒子,性情大變,卻不想着有種種關係。
“爺爺,是龍婆來了。”
張婧這女孩很乖巧,聽到敲門聲,就跑去開門,見是龍婆,就攙扶着龍婆到了客廳。
“龍婆,你坐啊,招呼不周,別見怪。”
婧爺爺是個瞎子,伸手在旁邊虛扶了一下,就讓孫女趕快給龍婆倒茶。
龍婆也不見怪,徑自坐下,把自己帶來的布兜放在一邊,看到張婧去了廚房,這才緩緩開口道:
“婧爺爺,我之前給你說的那個人,他來找我了。”
“是那個人?”
婧爺爺臉型消瘦,頭頂半禿,兩隻眼無神的看向前方,身體不自禁的抖了一下:“是那個人嗎?”
“就是那個人,沒有錯的,我怎麼可能在這種事情上犯糊塗呢?”
龍婆的語氣雖然舒緩,但是口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爺爺,龍婆,你們說的是誰來了?”
兩人談話沒有壓低聲音,張婧自然也是聽到了,端着茶走進客廳,就好奇問道。
“這……”
婧爺爺一時訥訥,不知道該怎麼和孫女說。
難道說,自己當年拜託龍婆解決孫女八字屬陰的問題,龍婆給出了一個辦法,要找一個福運隆厚、或者八字過硬的男人,來給張婧做老公。
當年,婧爺爺因爲張婧經常生病,爲了孫女健康成長起來,也是同意這個辦法的。
婧爺爺不知道該怎麼說,龍婆卻沒那麼多顧忌,直言道:“婧婧,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經常生病啊?”
“記得啊,我還記得,都是龍婆你幫我看呢,”張婧是個可愛的女孩,也特別懂得感恩,說起小時候的事情,清澈的眼眸就感恩的看向龍婆。
龍婆點了點頭:“你小時候經常生病,你爺爺爲了讓你健康長大,就曾經發了大願,只要你能平安長大,就讓你捨身拜我爲師,入我宗門。”
“原來是這樣啊,”張婧被突如其來的消息,弄得手足失措,只好把目光瞄向自己爺爺。
“婧婧,龍婆說得沒錯,是爺爺答應下來的。”
婧爺爺嘆息一聲,他當年發願的時候,是因爲張婧命運多舛,朝不保夕,這纔不得以而爲之的無奈之舉。
如今孫女平安長大了,卻要讓孫女捨身出家,他怎麼還會願意啊。
但是這種發了願的事情,婧爺爺也沒膽子反悔,只好一個人坐在那裡唉聲嘆息,和自己孫女一樣,靜靜地等待龍婆怎麼說話。
龍婆自然不會客氣,她來這裡,其實是通知一下張婧,讓張婧今天晚上去紙紮店,舉辦拜師儀式。
話說到了,龍婆把布兜裡的東西掏出來,原來是一沓錢和一副首飾:“婧爺爺,你放心,婧婧也是我看着長大的,我不會害了她。”
“那是那是……”
都到這個時候了,婧爺爺能說什麼啊,送走了龍婆,茫然坐在椅子上,連他一向喜好的吹拉彈唱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