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末,月球背面,基地中警鈴大作。
閃爍的紅色燈光與警報聲驚醒了這座基地,基地內部立刻陷入有秩序的忙碌之中,玻利瓦爾博士邁着自己的小短腿匆匆在走廊間走過,臉上共存着緊張與興奮兩種情緒。
一路急匆匆地來到整個基地的總控制室,這個半球形狀的房間中,周圍的落地窗已經全部被關閉,當然不是因爲這個警報的緣故,只是,天亮了。此時月球的這一面可正對着太陽,在這裡沒有大氣層的保護,給予生命的陽光都是致命的。
整個房間中,當他到來之後才總算有了一個活人,和其他的常見的控制室不同,這裡通常是沒有人的,誰讓這裡的boss是紅後呢。
剛一走進房間,玻利瓦爾便急不可耐地問道:“紅後,是他復甦了嗎!?”
“目前還不確定身份”,隨着紅後的聲音一起出現的,是地球的全息投影,玻利瓦爾正對着埃及的那一面,其中的一個點被重點標註了出來。
紅後的聲音繼續說道:“兩分鐘前,衛星在這裡檢測到新的變種人波動,確定不屬於任何一個已知的表衆人,目前該目標綜合數據正在指數上升。”
雖然這個基地常駐月球背面,卻從來沒有放鬆過對地球方面的監察工作,首選的方式便是間諜衛星。
科技水平超越了這個時代太多而間諜衛星,全然沒有被依然正處在冷戰中的兩個超級大國發現,估計就算是再過幾十年也不可能。而這些衛星上,除了常規的監視手段之外,還有着一個屬於這個世界特殊的功能,變種基因檢測程序。
這個程序屬於玻利瓦爾的發明,被他應用在自己的哨兵計劃中,而在這裡,這個程序被繼續開發,到了現在,通過在衆多衛星上的佈置,已經可以遠程檢測整個地球範圍的變種人所在。
同樣的,天啓所在的位置同樣在被監控的範圍。
這麼多年過去了,葉千狐早就找到了天啓的所在,只不過一直都沒有喚醒罷了。這些年間,這個地方一直被監控着,同時稍微安排了一些人近距離保護那個地方。
現在看來,也許那些保護措施出了問題。
這也不算太過意外,誰讓那個地方的保護措施實在是有點糊弄事呢,貌似葉千狐根本就沒在意過天啓被意外喚醒了會怎麼樣。
“一定是他了,他甦醒了!”厚厚的眼睛背後,玻利瓦爾的眼睛中閃爍着興奮,天啓,他已經爲了這個目標籌劃了太多年。
當葉千狐第一次告訴他,自己這次的目標是在某一天喚醒天啓的時候,玻利瓦爾就覺得這是自己的哨兵機器人展示自身價值的時候,這也將是他用這個世上第一個變種人來證明自自己研究的絕佳機會!
雖然說,葉千狐的意思中,是由他和天啓交戰,哨兵計劃什麼的,都只能算是保險措施,可是玻利瓦爾卻不會因此甘心做一個備用方案,這麼多年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哨兵機器人的身上,以至於成熟的第二代哨兵機器人都在自己的手中完成,這種時候,怎麼能不期待這些藝術品大展神威呢。
雖然說,這麼想總有點盼着自己boss被天啓打敗的意思,但是,想來他肯定不會介意的。
“目前還不能完全確定是否爲天啓,已經派遣一支行動部隊前往目標點查看。”紅後語調依舊平淡地說道。
“如果是天啓,那麼普通的行動部隊根本沒辦法對付他,我要求啓動哨兵機器人。”玻利瓦爾臉上全是一心爲公的模樣,如果紅後只是一個簡單的智能系統,說不定還真的被他給忽悠了。
紅後輕易看出了玻利瓦爾的真實想法,拒絕道:“在主人的計劃中,這個目標是屬於他的對手,待確認對方身份後我會向主人報告。”
“玻利瓦爾博士,所有哨兵機器人處於激活進入待命狀態,但,沒有命令,不準出動。”
“好吧”,見沒辦法說服紅後,玻利瓦爾也只能無奈地認同了對方的命令,不過重新思考這件事情,玻利瓦爾奇怪道:“可是,天啓爲什麼會被喚醒,那個地方不是被保護着嗎?”
“只是常規保護措施而已,那裡的潛伏人員沒有迴應,應該已經遇害了。”紅後平淡地回答道,好像這只是一件小事一樣。
“好吧,我現在去準備哨兵機器人。”對於這種理由,玻利瓦爾也有些無奈,但不管怎麼說,天啓看來確實要被喚醒了,還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再說,如果確定哨兵出戰的時候自己這邊卻除了岔子,那都不是丟人的事情了。
視線轉到地球,埃及,開羅。
不知該說是繁華還是吵鬧的街道邊,其中的一棟房子裡面,一對居住在這裡十幾年的夫妻在同一天遇害,身體的血液已經凝固,蒼蠅興奮地嗅着血腥味來到這裡嗡嗡亂轉,在紅後派遣的行動部隊到來之前,看來是不會有人發現這裡發生的命案。
與此同時,地下,一羣本地的行兇者沿着他們挖掘出的隧道找到了地下那座金字塔的遺蹟。
天啓,原名恩·沙巴·努爾,公元前3600年,他統治着當時的埃及。
幼年時,因爲怪異的外表而被父母拋棄,在沙漠中被一羣遊蕩者收養,被取名恩·沙巴·努爾,之後在殘酷的戰爭中長大。
作爲一個強大而且古老的變種人,天啓在那片土地建立了自己的王朝,因爲他非人的力量而被當做神靈朝拜,同樣,也享受着無上的權利。
但這個王絕對不是仁慈的代表,對普通人的剝削,以及對變種人更加殘酷的掠奪,讓他的衛兵在一場力量轉移的儀式中發動叛亂。
天啓的能力之一,可以將意識轉移到其他的軀體中,也正是利用這種能力,天啓剝奪他人的能力與生命,獲得力量與永生。當時的金字塔,便是他用以完成這個過程的裝置,雖說整體而言發揮作用的只是那一小部分。
在一次天啓轉移到新軀體的儀式中,叛亂髮生,金字塔坍塌,天啓手下的四騎士爲了保護天啓而死。
那之後,天啓一直長眠於地下,一直到今天。
時至今日,古埃及已經成爲了歷史,但作爲曾經這個民族信仰中的神靈,天啓的信仰者卻從來都沒有斷絕過,他們最大的願望便是找到天啓,喚醒他們的神靈,雖然具體的目的在歲月中變了又變,但總歸也就是希望他們的神靈能夠賞賜給他們一些權力之類,當然也不排除只是爲了讓他們的神靈復甦,總歸都是挺可笑的理由。
從目前來看,他們找到了,殺死了保護這裡的人,挖掘隧道進入道地下金字塔的遺蹟中,舉行一場已經數千年沒有發生過的儀式。
能夠進入到這裡,其實他們也真的需要感謝一下葉千狐根本就沒有太過在意這裡的保護措施,外加,也可能是他們祖先的在天之靈保護,雖然這裡的保護措施有點糊弄,但真的能夠暗殺這裡的看守者並且再次之前都沒有給他們示警的時間,總覺得還是運氣的成分更大一點,而且他們的運氣還真的很不錯,第一次開始儀式,就真的被這羣傢伙給喚醒了地下的藍精靈。
這破儀式,拿出去想不讓人不認爲是邪教儀式都困難,一羣人圍着被他們找到的一個坑洞,正對面,是當年那座金字塔的頂端,一塊完全由黃金打造的三棱錐,儼然金字塔的縮小版。
而在小號黃金金字塔上,還勾勒着繁雜的紋路,讓人不明覺厲。
一羣脖子上有着一個形如金字塔模樣刺青的人,圍着這塊金子,一臉狂熱地齊聲喊着他們的口號。
“至高無上,萬能的主。願主神威賜福吾輩...”
“我等是您忠誠的奴僕。”
“恩·沙巴·努爾、恩·沙巴·努爾...”
如果說這種儀式和他們唸叨的這些東西有什麼用,其實沒什麼用,除了加強這件事的儀式感,對喚醒天啓毫無益處。如果真的就這樣唸叨下去,估計等到他們的下一代繼續在這裡唸叨的時候也不會出現什麼變化。
真正能夠喚醒的天啓的,不是他們的儀式,更不是他們的忠誠,獻祭都沒有用,只需要陽光,陽光纔是再次激活這個轉化裝置的關鍵!
所以說,他們的運氣很好。
第一次潛入這裡面,而且還是殺了人之後進來的,緊張之下竟然連掩住地面的洞口都忘記了。
清晨的陽光穿過洞口,沿着他們挖掘出的隧道,照耀在黃金的表面,能量的注入讓這個不知該說是玄學還是科學的裝置被激活,上面繁雜的紋路釋放出金黃色的光芒。
奇異的變化讓天啓的信徒們激動不已,以爲這是他們的神給予了迴應,當時更加狂熱地呼喚着天啓的名字。
在這吵人的聲音中,他們所看不到的地下更深處,隨着裝置被激活,金黃色的紋路沿着曾經組成金字塔的巨石不斷向下延伸,一路下降到更深處數百米的地方。
在那裡,有着一塊岩石雕刻的平臺,岩石底層的黃金在短短的時間內融化,變成液體後釋放着光芒沿着石臺的紋路向上攀爬,黃金將石臺上方的紋路照亮,最終於躺在上面的藍色人形生物觸碰。
悠長的吸氣聲在上面響起,天啓猛然睜開已經閉合了五千多年的眼睛,然而,所看到的一切卻讓他感到困惑。
侍奉自己的天啓四騎士沒看見,主持儀式的人也沒有看見,甚至連一個完整的金字塔都沒了,所看到的只有自己被壓在廢墟下面!
不知是不是心理落差太大,這讓天啓感到憤怒,強橫的力量從身體中釋放而出,藍紫色的能量映照了他所在的空間,強行撐開上方積壓的岩石。
接着,紫色的能量呈球形將他的身體包裹,在外界能量彷彿上升到某個極致的瞬間,紫色能量球眨眼間收縮到虛無,帶動着他的身體瞬移離開地下。
失去了他的支撐,撐起的空間轟然落下,殘餘的力量撞入大地。
外面,他的那羣信徒們終於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倉皇逃離這裡,還沒有跑出隧道便被衝出的碎石淹沒。
興許,天啓是覺得這種重要的儀式,還欠缺一點活祭呢。
天啓跑了,但他留下的餘波纔剛剛開始。
只是參與的能量衝擊大地,便首先給地球來了一場波及全球的地震,而且能夠明顯感覺到震感。
但這世上的絕大數人,都不會想到這場地震竟然是人爲產生的。
不久後,一支七人組成的小部隊進入到這座廢墟之中,一番檢查之後,終於向月球基地發送情報,天啓已經脫身而出,目前行蹤未知。
於此同時,加拿大,一座歷經多年依然並不見經傳的小鎮中,葉千狐正帶着琴·格蕾來羅根夫婦的家裡做客。
到現在而言,琴·格蕾能力訓練的方式已經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樣,自從弄出意識世界之中,白天她只需要學習和娛樂,直到晚上利用現實中幾分鐘的時間,在自己的意識世界中進行創造,而葉千狐對她的教導也通常是在這裡進行。
每天所創造的東西也許不算太多,但三年來日積月累下來,在琴的意識世界中,那座孤島正在努力朝着一萬平方公里這個小目標奮進。
而且不僅僅是大小,上面複雜而又精緻的地形同樣代表了這些年的努力。
而在這個三年時間裡,葉千狐也帶着琴滿地球跑了很多地方,琴讓葉千狐這樣做理由是,她想要看更多的地方,最好看遍這個世界,這樣她纔有更多的靈感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進行創造。
不過,在葉千狐看來,這也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還不如說琴是在滿足自己到處旅行的願望。
自然,葉千狐也這樣做了,就把這當做一場旅行,帶着琴在這三年看了很多景緻,或是久負盛名的景觀,或是人跡罕至的原始地帶,也可能是某些城鎮,看風景,也是帶她多見見不同的人。
多看,多聽,多想,總歸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