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烏雲遮掩了月光,讓原本應該被月光灑遍的虛空像是籠罩了一層陰影。
不過,現代的人類已經發明瞭諸多的照明設備,哪怕是沒有月光,地上的燈光霓虹亦能讓整個大地充滿光明。
夜風之中,原本走在路上想要回家的葉玄,突然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煩燥,剛纔與那張嬸的談話還是讓他的心境起了一絲漣漪。
沉吟了一會兒之後,他向着虛空中一跨,眼前虛空頓時泛起一陣漣漪,而後仿如時間轉換一般,下一刻,他的身影便出現在一處大樓的樓頂。
站在樓頂往前一看,只見前面高樓林立,無數的霓虹燈在夜間閃爍着,底下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好不熱鬧。
這是一座不夜的城市,哪怕已經入夜,可是相比起白天,更多的人出現在這個城市的各個角落,填充着這個城市的空虛與瘋狂。
這裡相距於之前的小鎮已經足有一百來公里,可是在葉玄的面前,這點距離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以他現在的修爲,想到地球任何一個角落都只在一念之間而已。
而底下的這座大樓,可以說是這座城市的地標之一,足有一百零八層,站在上面俯瞰而下,若是有恐高症之人,足以嚇死一堆。
葉玄自然不會恐高,他隨意的找到天台延伸出去的一個廣告樓牌之上,然後就這樣坐了下來。
在這高空之上,哪怕是底下燥熱的夜風都變得寒冷了起來,可是現在的葉玄卻沒有任何感覺。
看着底下來往的車輛與人流,他手中一翻,一罐易拉罐的啤酒出現在他的手中。
喀!~~
易拉罐的拉口被打開,一縷水汽隨着拉口噴薄而出,意念一動,罐中的啤酒溫度在急速的下降,隨後便有縷縷寒氣升起。
啤酒,還是冰鎮的好喝。
隨手將手中的冰鎮啤酒拿起來喝了一口,一股冰寒的寒流從口中流入腹中,頓時讓他的精神微微一振。
將啤酒放於一旁,雙手後撐,葉玄就這樣坐在那裡,心神漸漸放空,頓時之間,底下汽車的吵雜之聲,音樂的喧譁之音,人類的喊叫低語都一一傳入他的耳朵之中。
這些吵雜的聲音入耳,不僅沒有擾亂他的心境,反而讓他心境中原本那點煩燥漸漸的消融,恢復了平和。
或許,他就不是一個絕情絕欲的仙人,哪怕他現在的修爲被稱爲神仙也不爲過,可是依舊有着七情六慾,雖然隨着修爲的高深已經淡薄了許多,不過卻從未斷絕過。
他總是認爲,人要有七情六慾纔算是人,不管是仙人還是聖人,都無法避免,而或真是無情無慾,那隻能算是石頭了。
心若飄絮,身若浮雲,任由着高空的寒風在吹拂着他的衣袂與髮梢,葉玄感覺身心一下子空靈了下來。
這裡並非他第一次來了,在剛開始還開書店的時候,他曾經因緣來過一次,畢竟是這個城市的地標之一,視野開闊,是一處觀察整個城市的好地方。
當然,這只是對於普通人來說的而已,若是葉玄真的較真,凌於虛空那也只是等閒,而且這座樓雖只是整個城市的地標之一,但是卻也只是之一而已,這座城市還有另外兩座比之更高的樓盤,分別是一百一十一層,還有一百二十六層。
而他之所以選擇這裡,亦不過是多了一個習慣罷了,他算是一個比較念舊之人了,否則也不會在看到與自己所在的那個世界的林汐顏,還特意的去觀注一翻。
咔嚓!!!~~~
就在葉玄神思外遊的時候,突然樓臺那邊傳來一聲金屬相撞之音,原本被關緊的鐵門突然被推了開來,而後一個身影出現在樓梯門口。
不用轉過頭,葉玄便能清楚的知道來者的容貌,這是一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因爲平常或許保養得不差,再加上服飾華貴,看起來是一個富貴中人。
只是,現在這個中年人雖然身穿着西裝革領,但卻滿身的酒氣,臉上紅通通的,脖子上的領帶被扯得拉擾了下來,雙眼帶着血絲,手中還拿着一瓶似喝了幾口的洋酒,一路踉蹌的走上了天台。
“嗯?”只是,在看清了這個酒鬼的面容之後,葉玄又挑了挑眉,因爲這個中年人他竟然還認識,他就是之前那晚他在別墅之外見到的林汐顏的父親林鎮雄。
那一晚他只是在別墅之外,可是隻是一堵牆,又如何能隔絕他的視線?
只是,現在這個時間,這個點,林鎮雄又怎麼會突然如此醉熏熏的出現在這裡?
雖然他一直都有若有似無的在暗中觀注着林汐顏,可那也只是限於林汐顏在學校的時候,而且也只她一人而已,至於她的家人甚至是柳佳妍,他都沒有什麼興趣去關注,自然對許多事情也無從所知。
看着一路一邊時不時的大口灌酒,一邊踉踉蹌蹌走過來的林鎮雄,葉玄不由皺了皺眉頭。
“咦,怎……怎麼這裡也……也有人?”走到天台邊上,林鎮雄突然見到了坐在廣告牌之上人,微微嚇了一跳,有些狐疑的道。
這人自然便是葉玄,他並沒有遮掩自己的身影,否則以他的修爲,若是有意,不要說離得如此遠,便是兩人近在咫尺,林鎮雄也沒有可能發現他。
聽到林鎮雄的話,葉玄並沒有去理會他,甚至連頭都沒有動一下,依舊坐在原地看着底下的景色。
只是,突然出現的人,讓原本一臉醉熏熏的林鎮雄微微受了一驚,身上的醉意也驅散了一些。
只是,醉意驅散了之後,那原本縈繞在心上的重擔再次壓了上來,讓他忍不住又舉起手中的酒瓶大口的灌了一口。
“嗝!~~~”打了個酒嗝,林鎮雄雙眸再次蒙上了醉意,見到葉玄沒有回答,又再次走了前了兩步,而後又醉熏熏的開口道,“你,你是什麼人,怎麼會……會在這裡?”
“心煩,看風景!”葉玄依舊沒有回頭,而是淡淡的道,“你呢,又爲什麼來這裡?”
“我?嘿……嗝~~我,來跳樓,嘿嘿!~~”林鎮雄醉眼朦朧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