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柯手持雙劍,緩緩後退,被玄冥二老撞破的帳篷被打翻的燈火點燃,熊熊燃燒,照得林中通明。
“嗖!嗖!嗖……”羽箭飛射的聲音傳來,劉柯雙劍急舞,將連珠射來的羽箭全都格飛,待得箭雨變緩,劉柯知道不是箭枝沒了就是射箭之人雙臂沒了力氣,反擊的時候到了,長劍一挑,箭枝轉了個身,再用長劍一拍箭尾,頓時羽箭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原路返回。
黑暗中的射箭之人哪曾想到劉柯有這等手段,八個人遠遠的朝劉柯放箭正自高興,這般好的靶子可是難尋!哪知對方沒有“久守必失”,他們開弓倒是手臂有些痠麻,這速度稍微一慢,就見到玩了這一手,好似耍戲法一般將羽箭返還!八人之中只有兩三個見機得快,身法好的閃躲開,其餘的人都中了一箭,羽箭穿透身體透出箭頭,倒在地上哀嚎。剩下的兩三個人哪還敢搭弓射箭!
這時,遠處的大隊人馬趕到,火光照耀下,只見到劉柯一個人站在那,發聲喊一起撲了過來。
劍光一閃,前排的五個人手捂咽喉發出“咯咯”的聲響,跪倒在地。劍光再閃,第二排的七人也是手捂咽喉倒地。衆人看着倒地之人喉嚨上的那一處狹窄的劍傷,“嘶!”的倒吸一口涼氣,全都止步不前。
一劍刺人咽喉斃命,明明是分刺數人,卻只能看到一道劍光!好狠辣的劍法!好精準的劍法!好快的劍法!
劉柯見到震懾住這羣人,緩步退向林中。
“大家別怕!用暗青子招呼!”人羣中有人大聲呼喊。
“別!千萬別……”開始時射箭的那八人躲在暗處,看到了這一幕,頓時大聲呼喊。
然而,還是晚了。一片由金錢鏢、飛鏢、飛刀、鐵蓮子、毒砂、飛針等不同暗器組成的雨幕蓋向了劉柯!
“嗡!”反射火光而成的劍光突然變成一團,將劉柯完全裹了進去,“叮叮噹噹!”碰撞聲不絕,這些暗器全部被蹦飛,不少暗器反彈進人羣,引發一陣陣慘叫。而劉柯卻在此時飄然而退,只餘下一地死傷!
劉柯雖已消失,聲音卻遠遠傳來,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敏敏姑娘,看樣子你已經長大了,若還是像小時候一般頑皮,小心我用馬鞭抽你!哈哈哈!”
遠處,趙敏在玄冥二老的護衛下觀戰,聞言登時想起從小到大唯一一次被人劫持,臉色一紅,幸好夜色中沒人看到,恨恨的說道:“原來是他!原來他是武當門人”
鶴筆翁亦是說道:“原來是他!四年時間,這人怎麼變得如此厲害?!”
…………
夜色中,劉柯穿林而過,向着山上趕去。忽然看到前面懸崖上凸出的巨石上有一人坐着,劉柯飛身而上。
“劉師兄?”原來是張無忌在這等着。
“是我,無忌,你的傷勢如何?你中了玄冥神掌不趕緊運功驅寒,怎麼在這裡等我?”
“我沒事,那人想是瞧我年紀小,並未運足功力,出掌收招雖然快捷,寒毒卻是比當年差多了,再加上我運功出掌抵消,卻是沒怎麼傷到我!”
劉柯伸手搭在張無忌肩頭,渡了一股真氣過去,只感覺張無忌體內只有一股陽剛雄渾的真氣遊動,的確沒有什麼陰寒真氣。隨意探查真氣可是大忌,當下收功。
張無忌感到一股溫潤的真氣透入經脈,竟與太師父的真氣有幾分相似,精純醇正,剛柔並濟,而且比自己的功力還要深厚的多,不由暗贊劉師兄果然了得。太師父說過自己的真氣現在過於陽剛,需要大成之後水火相濟,龍虎交會,才能達到劉師兄如此地步。
“不錯!無忌你內功修煉的極好。”
“嗯,這不是本門的功夫,是太師父讓我拜隱居在武當山的一位異人爲師學到的,叫做九陽神功……”
兩人一邊交談一邊向着山上趕去,腳程甚快,不一會兒已是到了武當觀,進入其中。
到了觀中,劉柯才發現武當衆人皆未入睡,而是全都待在院子中,身邊是大大小小的包裹。張無忌解釋道:“自從六年前的事情後,太師父下令加強了武當山四周城鎮的眼線耳目,六年來自是範圍越來越廣,掌控越來越細密。韃子的爪牙剛剛進入均州就被發現了。可惜廣陵派那裡情況緊急,咱們的人也飛鴿傳書證明了此事,大師伯他們走得很急,兩天時間已經走遠了,再回來已是來不及,所以太師父就先讓我們打包好行禮,再下山去打草驚蛇一下,看能不能直接將蛇驚得回窩。並且給廣陵派飛鴿傳信,讓大師伯他們聽到任何武當派的消息都不要慌張急促,免得被韃子有機可趁。”
劉柯點點頭,這麼做卻是應該,哪能一味的躲避,只捱打不還手!
“想不到韃子那還有玄冥二老這般高手,打蛇不成反被蛇咬,幸虧碰到劉師兄,不然今晚就不是隻傷了幾個人那麼簡單了!”
“我也是剛剛從秦嶺出來,跟個野人似得,找了家客棧將自己好好打理了一番,眼看着時間已晚,就想着明天一早再來拜見太師父。夜間在客棧裡聽到有輕功好手從我屋頂上掠過,聽聲響卻不是我武當輕功。半夜三更在我武當山下如此詭秘行事,我自然要去查探一番的。”
兩人說着話已是來到了大廳,邁步進去,只見上首坐着兩人,一個是鶴髮童顏的道人,不是張三丰是誰!另一個人卻是一個披散着長髮的老人,面相威猛,雖是一身道袍也沒有絲毫出塵之意。想來就是傳授張無忌九陽神功的火工頭陀了。
劉柯大禮參拜:“弟子劉柯見過太師父!”
張三丰已是聽張無忌和宋青書二人說過劉柯之事,完敗紫杉龍王和滅絕師太,依靠劍理創九劍,也是驚奇劉柯的進步。今晚又是劉柯相助,下山的弟子才能全部歸來,眼見劉柯對他恭敬有加,對這個徒孫更是滿意。
張三丰滿面笑容,捋須而笑,“好孩子,起來起來!”劉柯依言起身,又對火工頭陀、張翠山和莫聲谷行了一禮,說道:“見過前輩,見過五師叔,七師叔。”卻是劉柯昔日曾向宋遠橋請教易理道藏,如今成爲三代弟子,可以看作宋遠橋的半個弟子,所以稱呼張翠山和莫聲谷爲師叔。
坐在上首的火工頭陀看着劉柯說道:“張真人,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小子,聽說他正式習武比我的好徒兒還要晚,如今卻是一身非凡技藝?”
“嗯,這小子當初可是立志要成仙的,只是在武當山待了一年,學了套紮根基的入門心法,一套武當長拳和劍法就下山了,能有如今的成就雖有奇遇,但也多是他自己的刻苦打熬。”聽到張三丰這位大宗師不以自己私自離山爲怪,反而稱讚自己,劉柯躬身又是一禮。
“成仙?哈哈哈!小子,你告訴我,你成仙了沒有?”火工頭陀聞言環眼圓睜,接着不由笑了起來。
“仙路艱難,小子如今只是稍稍看見了一點路途,還沒踏上去。”
“哦?我倒是想看看這仙路。”話音剛落,火工頭陀一按座椅,人已是電射而來,一掌擊出。
“且慢!”屋內的諸位哪曾想到火工頭陀說動手就動手,張三丰起身慢了一線,就見劉柯主動迎上,也是一掌擊出,兩人相距極近,已是交手。
“轟!”的一下,大廳中好似打了一個炸雷,伴隨着滾滾氣浪,兩人各自退回。火工頭陀是退回到了座位附近,被張三丰伸掌抵住,才化去衝力。
劉柯則是一步步後退,每一步都會將附近的數塊青磚踩得粉碎,直退了六步,這才站住腳步,但火工頭陀精修幾十年的九陽神功和那股回震之力已經被劉柯藉機導入腳下,身體只是受了一點點震盪之傷。
“咳咳……好內功!好力氣!好法門!”火工頭陀脊椎斷了數十年,雖然爲黑玉斷續膏接好,但仍然行動不便。此刻有張三丰援手,但仍無法全部消除這一招帶來的力量,受了點內傷,但這點傷勢對於療傷效果極佳的九陽神功來說,不值一提,開口稱讚劉柯內功精純醇正,身居龍象之力,牽引卸力的技巧精妙神奇。
“九陽神功名不虛傳!前輩是專一而精,晚輩卻是修行的多門武學,內功是九陰真經爲主,一把子傻力氣是易筋鍛骨篇、虎豹雷音、乾坤大挪移和龍象般若功得來的,這點卸力的技巧是乾坤大挪移和幾部拳經所載。”
“九陰真經?兩百年前的九陰真經?”火工頭陀卻是一下注意到與九陽神功名字相似的九陰真經,這幾年來他與張三丰這個大宗師作伴,互相交流武學也是大有收穫。
“不錯,正是那部由一代高人黃裳從道藏中悟出的九陰真經!經中所載內功、輕功、拳腳、長短兵器、奇門異術等等,包羅萬象,是武學中的上乘寶典。”
大廳中的人都是驚訝不已,故老相傳九陰真經博大精深,只是沒想到會如此厲害,無所不包。
“乾坤大挪移和龍象般若功老道倒是聽說過,是西域明教和藏邊密宗的武學。”張三丰也是感概劉柯所會的絕學之多。
“太師父所言不錯,這乾坤大挪移是明教的鎮教神功,源自波斯明教,不過這武功究其源頭,卻是波斯天方教分支,木刺夷教派祖師哈桑·本·薩巴赫所創,龍象般若功則是密宗中的至高無上的護法神功,弟子只是明瞭前九層運行之理,後面四層未曾得見。”
“小子,你這是回武當炫耀自己所學嗎?”一旁的火工頭陀看着劉柯超過自己的好徒兒張無忌,總看他不順眼。
“前輩卻是想岔了,晚輩回武當乃是爲了將一身所學獻給武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