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刑任由他拉着衣領,但他笑的很得意。
他原本只是想給那位‘失敗的父親’一個驚喜,雖然上杉越嘴上說着,不見最好。
但他其實做夢都想見一面。
他去找了繪梨衣,雖然那小丫頭對他很謹慎,但只要他開口說,是路明非約她,小丫頭馬上就同意了。
他原本的計劃,是想要讓繪梨衣去高天原夜總會,他帶着昂熱上杉越去那裡喝一杯,遠遠的讓上杉越看一眼他未來女婿。
至於源稚生和源稚女,兩人太難忽悠了,而且不都說女兒纔是父親的貼心小棉襖嗎?
“我要把你丟進實驗室裡,讓無數死侍將你撕咬成碎片,你怎麼敢!你怎麼敢!你怎麼敢忤逆我!!!”
赫爾佐格將餘刑砸在地上,但他還有一點理智,沒有殺了餘刑。
他臉上堆成了難看的笑容。
“只要你告訴我,繪梨衣在哪兒?我就不殺你。”
“你覺得我像是三歲小孩兒嗎?你說的鬼話,連幼兒園的小朋友都騙不了。”
餘刑嘲諷道。
“再過一個時辰,本部的人就會趕到,橘政宗?王將?或者赫爾佐格,管你是誰,你都是死路一條。”
“不!不!不!”
赫爾佐格極力否認這個事實,他絞盡腦汁的開始想解決的辦法,他顫抖着雙手,捧着手裡的聖嬰。
“我離王座只有一步,我不會放棄的。”
“那我就把你的王座徹底摧毀!”第三道聲音打斷了餘刑和赫爾佐格的對話。
上杉越杵着古刀站了起來,他的心跳如同戰鼓一般,高貴的血統支撐下,短短几分鐘,他又有了一點戰鬥力。
上杉越握刀的手滿是青筋,可以想象到他的怒火。
就是眼前這個傢伙,一而再再而三的,戲耍着自己的兒女。
“別逞能,阿越,你會死的!”
餘刑大吼道。
“抱歉,其實我一直藏着自己的體檢報告單,我的身體早就快不行了,即使沒有這一次,我也活不了多久的。”
上杉越呢喃着,彷彿是自述,“這樣死挺好的,以後蛇岐八家的子弟也會記得,我上杉越,是爲了屠神而死的。”
“你也想嚇唬我,你這瘡痍滿目的身體,你能做什麼?”
赫爾佐格大聲吼道,給自己壯膽。
上杉越不回答,他不能再說話了,他要將剩下的所有體力用來前進。
他握着古刀,一步踏出,每一步都沉重異常。他的身上,全是刀傷,槍傷。
餘刑望着這男人的後背,才醒悟過來他的傷勢有多重。
他沒有昂熱的時間零,沒辦法在槍林彈雨間來去自如。
他更沒有餘刑的冥照和天照命,不能做到悄無聲息的潛入。
可他有黑日,足以毀滅目光所視的一切!
但這男人,竟然還對自己的家族抱有憐憫,從始至終,他都沒用過言靈·黑日。
餘刑終於知道奇怪在那裡了,如果上杉越從一開始就全力以赴,這裡不會有滿地的屍體,所有的一切都會被毀滅。
何來眼前這個小丑叫囂,赫爾佐格完全託了蛇岐八家的福。
“我是神,我是即將踏上王座的主宰,這個世界都該聽命於我,你在忤逆神!!”
赫爾佐格瘋了一樣,衝到一具屍體旁,從對方的手裡拿起了一挺衝鋒槍,“你這逆臣才該去死!!”
衝鋒槍的槍口火焰不停,無數子彈喧囂而出,足足三十五發子彈,幾個呼吸間全部打完。
上杉越一動不動。
他也沒有力氣躲,靠着高貴血統帶來的龍骨狀態硬抗,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鮮血染紅了他的胸膛。
“咔咔~”
赫爾佐格瘋狂的扣動扳機,但彈夾已經打空了。上杉越的身影就在他的面前,他背靠紅井無路可逃。
“臣?”
上杉越有些顫抖的怒音終於響起。
“我纔是蛇岐八家真正的影皇,誰是臣?誰是君?”
上杉越的叱問,嚇得赫爾佐格跌坐在地上。即使上杉越渾身鮮血淋漓,只剩下一口氣了。
赫爾佐格毫髮無傷,他也有B級血統,他現在全力以赴,能夠輕易的虐殺上杉越。
但他就是被嚇住了。
餘刑笑了,黑道至尊回來了。他彷彿又看到了六十年前,獨自開車來到犬山家門口,刺殺昂熱的混小子。
上杉越擡起古刀,毫不猶豫的一刀斬下。
赫爾佐格下意識的拿東西格擋,刀光閃爍,被捧在赫爾佐格手心的聖嬰,被直接一刀兩半。
滾落在地上,聖嬰痛苦的扭曲着,這東西竟然是活的。
那半透明的身軀軟在了一灘泥,只剩下了宛如垂死竹節蟲的脊椎。
上杉越的呼吸停止了。
他的身軀直挺挺的倒地,大量的鮮血從它的胸膛流逝。
赫爾佐格先是呆滯,然後震怒,他已經瘋了。
“混賬!混賬!混賬!竟敢殺死世間唯一的神!你知不知道你毀滅了人類進化的道路?你這狗孃養的雜種!你這螻蟻般的東西!你這卑賤的……人類!”赫爾佐格瘋狂地毆打着上杉越,抽打他的面頰,用尖利的鞋尖踢他的小腹,甚至用指甲去撕那張硬朗的臉頰。
他把自己能想到的一切的報復手段都想到了。
幾分鐘前他還是淵博的科學家,優雅的貴族,此刻卻變成了歇斯底里的潑婦,尖聲地嘶叫着,恨不得把上杉越撕成碎片。
他在荒蕪的北極圈中度過了接近一生的時間,只爲研究“龍”這種偉大的生物,他又花費二十多年的時間來執行邦達列夫留下的計劃,辛苦地隱藏自己的慾望,只爲繼承白王的遺產,現在他已經無比接近成功,就要成爲世界上絕無僅有的偉大存在,卻因爲上杉越和餘刑這兩個混蛋,全盤計劃毀於一旦。
最後,赫爾佐格打累了,疲憊的靠在紅井上發呆。
他不願意相信這個結果,他的耳邊,是餘刑放肆的嘲笑。
“繼承王座?你就是個卑微的懦夫,現在沒了期望,才本性暴露出來了,我剛纔還把你當個對手,現在才發現這是多麼可笑,你懦弱的甚至不敢反抗一個垂死的人。”
“像你這種貨色,繼承了王座又能掀起什麼浪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