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爾回到阿斯嘉德,從奧丁手中接過王位之後,對阿斯嘉德很是下了一番工夫,深入瞭解阿斯嘉德的存在問題,並對阿斯嘉德的未來,進行了深入的思考。
雷睿的到來,對他來說,就非常及時,他終於找到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把他的困惑和抱負,一股腦兒地傾訴出來。
即使在雷睿看來,索爾對阿斯嘉德的變革規劃,都是堪稱大膽的舉動。以地球人類的眼光看,索爾就是準備把阿斯嘉德由一個君主專制的地方,改革成爲一個君主立憲制的國度,給予那些平民階層更多的責任與權力。
這樣的變革如果能順利實行下去,阿斯嘉德就會成爲一個現代意義上的正常國家,而不再是仙宮主導一切的宇宙部落式的國度。
阿斯嘉德興盛衰敗史,也給了雷睿一個極大的啓示。正在成立之中的地球人類聯邦,與以他爲首的超級戰士羣體之間,就應該是繼續延續現在的這種模式,並一定要以某種形式固定下來。
地球人類聯邦,就該是地球人類文明發展的主體,而雷睿和超級戰士羣體,就應該定位地球文明的守護者,不會干涉人類聯邦的事務,只是在地球面臨着強大的威脅時,才介入其中,保護地球和人類文明。
其實這種模式,也就是索爾的阿斯嘉德變革方案的核心內容。
在金色大殿裡,雷睿與索爾暢談了很久。自始至終,索爾都沒有坐上那個高大上的金色王座,彷彿他跟那裡有着一道無形的屏障一樣。
與索爾分開後,雷睿從金色大殿出來,就站在金色大殿外的廣場上,俯瞰着整個阿斯嘉德。
阿斯嘉德既是這顆星球,其實也是指這座城市!整顆星球,就只有這麼一座城市,可想而知,這裡的資源豐富程度,比之地球來說,要充裕富足多少倍!
這是個福地,是阿斯嘉德人的幸福天堂,卻也是對阿斯嘉德人的一種限制和詛咒。這麼多年來,阿斯嘉德人在這顆星球上,沉醉於仙宮戰士的強大力量,躺在富足的資源之上,自得其樂,結果就造成了現在這樣的困境。
仙宮戰士凋零,力量衰落,整個阿斯嘉德就立刻走到了毀滅的邊緣。
反倒是地球,資源匱乏,人類相互殘殺,戰爭不斷,反而一直在依靠着自己的力量,一點點發展壯大。
居安思危,果然是至理名言。
雷睿遠眺着籠罩在平靜祥和之中的阿斯嘉德,心裡十分感慨。在他身後,腳步聲傳來,那是海姆達爾的腳步聲,比索爾的還要更加沉重,帶着更加強烈的壓迫感。
“很美麗的地方!”海姆達爾說道,“可惜這麼美麗的地方,已經走到了盡頭。”
雷睿轉頭看了一眼站到他身旁的海姆達爾,他的雙眼中,仍舊是彩虹色的雙瞳,仍然那麼深邃。
“他們都說,你的雙眼能夠看到一切,哪怕是在宇宙的另一端,你都能看到,”雷睿說道,“難道說,你已經看到了阿斯嘉德的毀滅?”
海姆達爾很坦然地說道,“那只是誇大其詞的傳說。我的雙眼的確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東西,但我並不能看到宇宙另一端,更看不到未來。”
這纔是符合宇宙的現實。雷睿所接觸的這些神話傳說中的神靈,與實際所見到的相比,都無一例外地誇大了他們的能力,比如說戰神阿瑞斯,冥神哈迪斯,以及大神奧丁,雷神索爾,以及眼前的這位海姆達爾。
如果海姆達爾真能看到宇宙的另一端發生了什麼事,能夠看到未來,那他就比大神奧丁還要厲害。
可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雷睿淡淡一笑,轉頭答道,“所以這只是你的推測,帶着悲觀情緒的推測。”
“這是我的推測,但不是悲觀情緒所主導的推測,”海姆達爾說道,“你不知道海拉的強大,也不瞭解阿斯嘉德的隱患所在。”
“願聞其詳。”雷睿說道。
海姆達爾沉默了下來,雙眼看着遠方,以十分惋惜悲嘆的語調說道:“海拉,恐怕是有史以來最爲強大的仙宮戰士,在她和父親奧丁的領導下,仙宮戰士戰無不勝,創下了阿斯嘉德最爲輝煌的時代。可是那一場大戰,對阿斯嘉德的傷害太大了,女武神一族全軍覆沒,只剩下瓦爾基里不知去向。”
“女武神一族?”雷睿很是有些奇怪,此前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說法,即使是索爾,對此也沒有提及。
“女武神一族是阿斯嘉德培育仙宮戰士的必不可缺失的一環,她們的血脈傳承,就是仙宮的一根基柱。”海姆達爾繼續說道,“索爾對此也不甚了了,那一場大戰,發生在他出生之前。”
雷睿明白了過來,不由得嘆息一聲。
說到底,強大的仙宮戰士,不是憑空冒出來的,而是一代代培育出來的。沒有了女武神一族,沒有了她們的血脈和傳承,仙宮戰士就直接中斷了傳承。老的仙宮戰士不斷凋零,沒有新生代接上,所以金色大殿才變得如此空曠。
可是這個問題,索爾根本就解決不了。他只能把阿斯嘉德的希望,寄託在那些平民身上。也許這樣並不能涌現出很多的強大仙宮戰士,但是至少能讓阿斯嘉德憑藉着科技的力量,繼續延續下去。
雷睿輕嘆一口氣,說道:“海拉的強大,我已經見識過,她只是戀戀不忘屬於她的那個金色王座。阿斯嘉德的隱患,還有什麼?”
“火焰巨人蘇特爾特!”海姆達爾說道,聲音中帶着幾分冰冷的感覺,“他就是另一個阿斯嘉德,金幣的正面就是仙宮,蘇特爾特就是金幣的反面。他纔是毀滅阿斯嘉德的隱患,索爾知道這一點,也很清楚這一點,如果要阻止海拉,蘇特爾特就是他的最後希望。”
雷睿皺起眉頭,不解地地問道,“可是那樣一來,雖然索爾阻止了海拉,可阿斯嘉德也毀了啊。”
海姆達爾只是轉頭看着雷睿,一雙彩虹眼裡,滿是濃得化不開的悲哀。
“是的,”海姆達爾答道,聲音中帶着沉重與悲痛哀,“可是索爾認爲,與其把阿斯嘉德交到海拉的手中,不如把阿斯嘉德給毀滅了!而他則可以帶着阿斯嘉德人,尋找一個新的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