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爾德公爵這幾天在痛苦和鬱悶中掙扎中,他每天早上起來先要帶歐朗傑三世去打獵,然後野炊,回來又要舉辦角鬥討陛下歡心,還要不厭其煩地給歐朗傑解釋自己辛苦啊,北疆離不開自己啊,婉拒他硬要拉着自己去燈橋的打算。
歐朗傑的幾個兒子在無冬城裡惹是生非,幾天下來先是招惹了盧柏,又嘲諷了私生子艾斯,順帶費加羅還把詹妮弗迷得暈頭轉向,詹妮弗這幾天都開始學習燈橋的打扮了,見誰都是一臉“我是王都貴族,未來的王后,你們這羣下里巴人”的嘴臉,讓公爵看着就發愁。
同行的還有王后和她的兄弟,她的兄長還好,一個金髮的御前鐵衛,爲人彬彬有禮,不愛搭訕,每天就跟在歐朗傑屁股後面擺造型就完工,可她的那個惡魔弟弟就比較煩人了,終日在無冬城的角鬥場、青樓、酒館中流連忘返,每天都能從骯髒的羊圈裡發現他。這個叫提瑞安的小矮子,相貌醜陋,和他的兄長大姐完全不是一個種族刻出來的,整天除了喝酒玩女人,就是纏着凱馮大學士索要書籍,用他的話來說,他雖然是身體上的侏儒,但一定要做靈魂裡的巨人。
他和他們家族的關係非常惡劣,尤其是費加羅,對於費加羅的冷嘲熱諷,小矮子能夠更加犀利地找到言辭來反駁他,常常將費加羅說的面紅耳赤,發飆狂怒,可小矮子雖然長得不咋樣,心胸卻非常開闊,反正米爾德公爵的幾個兒子都挺和他耍得來。
“報!”
正在和歐朗傑三世討論後繼者問題的米爾德接過了傳令遞來的羊皮卷軸,歐朗傑好奇地問:
“怎麼了?”
“魯斯已經殲滅了奴隸起義軍的主力,擒獲了他們的幾個首領。正在押送過來。”
“扒皮伯爵的能力還是不錯嘛,不過我看他的野心也非常大啊,我的書房裡可放着他寫過來的好幾封密信。全都是舉報你的專橫獨斷的。”
“隨他,他的名聲已經臭了。再折騰也不可能混到侯爵的爵位上去。”
“還是你心寬。。。。。。”
“報!”
“又怎麼了?”
公爵和國王一齊看向傳令,傳令遞過來一封用黑漆封好的信件,米爾德撕開信件,飛快地掃了一遍,然後一臉怪異地遞給歐朗傑,歐朗傑接過信件看完後,哈哈大笑地將信件遞還給米爾德。
“連九趾都學會玩兒政治了,什麼築城者布蘭科迪恩都出來了。還有,蠻族舉族歸降,哈哈哈哈,九趾要軍餉的手段真是越來越低劣了,如果蠻族都投降了,我們還需要灰袍子嗎?”
米爾德神色不自然地放下信件,雙眼出神地盯着大桌上的西海全圖,歐朗傑見兄弟沒有跟着他一起聲討九趾的惡劣行徑,笑着說:
“不會吧,難道蠻族真的歸降了?”
“九趾從來不謊報軍情。恐怕。。。。。。不過,這不可能啊,泰達希爾和咱們打了十幾年。怎麼可能說投降就投降呢?”
“要不派人去看看,正好提瑞安那小子整天讓着要去領略一下長城上的風光,讓他跟着去轉一圈好了,這小子別看那矬子樣,誰都騙不了他。”
“嗯。。。。。。”
“報!”
這次來的是一名金袍子,金袍子呈送上來一個火漆金筒,歐朗傑三世唸叨着今天怎麼這麼多屁事,拆開金筒,拿出裡面的信件。纔看了一半他就一下癱坐在寬大的熊皮椅上,米爾德看着臉色蒼白的歐朗傑。問:
“出什麼事了?”
“提姆,是提姆。。。。。。”
米爾德小心翼翼地從歐朗傑的手中拿過信件。只見上面寫着尊貴的陛下,御前宰相安格提姆於昨晚遇刺,今晨一刻木之時搶救無效死亡。請陛下速回燈橋,主持大局。安格提姆是米爾德的啓蒙老師,同時也是他政略上的導師,現在就這樣莫名其妙地遇刺,連刺客都沒有抓到,這裡面如果沒有牽扯到廢立的貓膩,沒有那些陰謀家們攛掇,米爾德發誓自己敢把信件吞了。
“怎麼辦,米爾德,他們提前動手了,國家不能亂,不行,馬上召開臨時御前會議,你帶上大軍跟我一起回去,咱們兄弟兩要把這羣叛逆全部殺掉!”
“陛下,你一定要冷靜,事情還沒有發展到那個地步,他們敢刺殺提姆,卻不敢公然叛亂,就是因爲咱們還沒有撕破臉皮,擺明刀槍,你我都不希望國家陷入戰亂,如果你相信我,這事咱們還可以壓制在最低限度。。。。。。”
“報!”
“又怎麼了!”
心焦破煩的公爵和國王齊齊朝傳令吼道,傳令嚇得差點跪在地上,不過他還是沒有忘記事態的緊急性,垂着頭說:
“公爵大人,莫瑞恩少爺,莫瑞恩少爺從廢棄的哨塔上摔了下來,昏迷不醒!”
“什麼!”
公爵的四個兒子,盧柏和艾斯已經成年,莫瑞恩和若爾肯是最小的兩個,莫瑞恩比若爾肯大兩歲,從小就非常機靈和活潑,最大的樂趣就是攀爬無冬城中的各種建築,有着極限運動者的細胞,他的這種能力被公爵視爲活潑的火焰豺狼,非常疼愛,在聽到愛子從高塔摔下來的噩耗後,公爵和國王都一路跑着涌出了城主府,朝着府後的家眷居住地跑去,米爾德推門進去,就聽見妻子在那裡悲憤地怒斥艾斯: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孽種帶來的災禍,莫瑞恩都是被你一手帶壞的,你給我滾出去!”
“母親!”
老大盧柏有些惱怒地想要制止母親發瘋,可私生子艾斯擺了擺手默默地推出了臥室,當他看到公爵和國王的時候,正準備行禮,歐朗傑三世一把抱住他的胳膊說:
“好小夥兒,別怪貝拉。她只是一頭愛子心切的小母狼罷了。”
“艾斯,去外面等着,我會和你好好聊聊!”
艾斯沉默着點了點頭。低着頭走出去,門外。兩個妹妹都氣鼓鼓地看着他,眼神就像針尖一樣刺痛了他的心靈。
米爾德來到貝拉身邊坐下,看着病牀上昏迷不醒的兒子,凱馮檢查完莫瑞恩的傷勢後,腦袋就搖的跟撥浪鼓一樣,看的一旁的公爵夫婦緊張得不行,歐朗傑走過來問:
“到底怎麼回事,你們這些大學士就喜歡掉書袋。快告訴我們!”
“命保住了,可惜。。。。。。可惜脊椎斷了,估計。。。。。。估計下半輩子都要躺在牀上了!”
“你。。。。。。米爾德,都怪你,都怪你!”
米爾德把貝拉緊緊抱住,任由貝拉在他懷裡胡亂捶打,歐朗傑看的眉毛聚成了一團,他身後傳來了王后大呼小叫的聲音:
“哎呀,怎麼會這樣,陛下。我的珍藏貢品裡還有一劑東海進貢的膏藥,可以拿來試試!”
“你就別添亂了!”
安妮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躺在牀上的莫瑞恩,嘴角的笑意怎麼掩飾都掩飾不住。站在凱馮大學士身旁的小矮子提瑞安表情詭異地盯着他姐姐,被安妮絲瞪了一眼,內心的疑惑更加濃重。
無冬城的夜在一天的紛亂和嘈雜中平息下來,歐朗傑,米爾德坐在大廳裡,周圍全是皇親國戚和公爵的家眷,篝火燒的很旺,衆人的表情都很凝重,看樣子國王和公爵要宣佈什麼大事了。
歐朗傑用金色的權杖敲了敲桌面。開口說:
“首先,我相信大家都已經知道。我的御前宰相安格提姆,因爲一些卑劣小人的行徑。被暗殺了,我這個人,雖說是一國之主,但從來都是恩怨分明。”
說着說着,歐朗傑就站了起來,走到王后安妮絲的椅子後面,用手撐住她的靠背說:
“無論是誰策劃這次刺殺,我都會把他揪出來,砍下他的腦袋,插在燈橋的城牆上,你說是嗎,我親愛的王后。”
“是的,陛下,刺殺御前宰相這種卑劣行徑,實在是可恥和下流!”
“很好,其次,我要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米爾德.史塔克公爵將會與我一同回到燈橋,並擔任我的御前宰相這一職位。同時,北疆公爵一職將有公爵的長子盧柏暫時代理,對,就是你,站起來讓大家認識一下年輕的代理公爵大人。”
盧柏一臉震驚地站起來,朝周圍的達官貴人們行禮,因爲個頭矮,不得不加了一張凳子才能露個頭的提瑞安興奮地衝他比出了大拇指,盧柏微笑着點了點頭,在國王的示意下坐下。歐朗傑壓了壓手,讓現場紛紛恭賀信任御前宰相和新任公爵大人的人羣稍安勿躁,接着走到米爾德的椅子後面,繼續說:
“第二件事,我的妻弟提瑞安和米爾德的。。。。。。兒子艾斯將在金袍子的護衛下奔赴黑城,當然,提瑞安只是去進行現場考察的,而艾斯將成爲一名光榮的灰袍子爲我們守衛北疆,守衛西海!”
早就接到通知的艾斯表情麻木地坐在椅子上,連周圍的人恭賀都沒有反應,歐朗傑走到費加羅的椅子後面,說:
“最後,是關於我繼承人費加羅的好消息,他將與米爾德的長女詹妮弗訂婚,他們的婚禮將在明年春天舉行!”
這是米爾德和歐朗傑商討的結果,他們認爲安格提姆的死已經宣告了廢立計劃的破產,早前的密約成了一紙空文,要壓制住後黨蠢蠢欲動的陰謀,首先就要控制住費加羅,對於費加羅的喜怒無常和暴躁脾氣,兩個大人想當然地認爲是年少輕狂和無知無識造成的,所以他們既進行了政治聯姻,又給費加羅套上了一個枷鎖,卻把興奮的詹妮弗給賣了。
“親愛的,這件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安妮絲雖然面帶笑容,但心底裡已經憎恨起來,她的丈夫她管不住,她兒子的命運她也無法掌控,史塔克家是出了名的鐵桿王權死忠,如果未來的國王要被史塔克家牽制,那他們蘭尼斯特家族就永遠麼有出頭之日,終身都只能淪爲西海的二流貴族。
“我覺得身爲一國之主,我還是有這個權利的!”
回到座位的歐朗傑惡意地衝王后小聲道,還用大鬍子紮了一下她假笑的臉頰,貴族們開始爲儲君和儲妃喝彩,夠籌交錯之間,到處都瀰漫着陰謀和惡意。
夜晚,莫瑞恩躺在牀上一動不動,負責照看他的侍女已經睡意朦朧,突然,兩道黑色的身影從窗戶上摸了進來,他們捂住侍女的嘴,一刀抹過脖子,再持刀朝着牀上的莫瑞恩走過去。
“阿多!”
門被轟的一聲撞開,一個身高超過兩米的壯漢拿着菜刀衝了進來,兩個黑影決定先殺這個陳咬金,卻被這個只會阿多阿多叫喊着的壯漢兩刀就砍翻在地上,一個沒死透的黑影立刻抽出匕首插進了自己的胸膛裡,姍姍來遲的城衛軍看着現場的一地狼藉,只能飛快地朝公爵彙報去了。無冬城註定又是一個喧鬧的不眠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