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董憐文等人的屍首正在日夜兼程的運送往浮天城,望董天麟安排人手接收。與屍首同時送到的,還有在青泉山莊找到的法蘭教右護法與他們教主通訊的往來信件和密令,在密令上,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法蘭教主安排右聖使在銀月城中誘殺董憐文並嫁禍南宮王府,其目的是要引起丹癸國朝政動盪、內亂火拼,從而可以從中謀取私利,這一段又寫的極其含糊,似乎只要丹癸國內戰一起,法蘭教就可以趁勢起兵,裂土立國一般。
最後,執筆的南宮賀在再三道歉、自責、惋惜之後,又寫到,這次事件是我保護不周、反應不及、救援不利,但是歸根究底最大的禍害還是法蘭教,我已上報皇上,將法蘭教列爲邪教,以舉國之力共同剿滅,替屈死的將士們報仇,以慰藉少將軍在天之靈……
董天麟的心緒從那本摺子上轉了回來,重新看向喬老,問道:“此次當真會是法蘭教出的手?據傳來的密報,那天下午憐文兒曾經在萬馬堂與南宮王府的發生了衝突,會不會是南宮……”,說着,雙目中泛起重重殺機,彷彿一隻擇人而噬的惡狼。
“這次本來就是法蘭教主動聯繫我們,欲聯合雙方力量各成大事,按理說不應該對作爲洽談使者的少將軍下此殺手,而且,據他們自己的描述,法蘭教主要力量以及企圖涉及的範圍應該在胤祺國之內,引起我們丹癸國的動 亂似乎對他們沒有一點好處。”喬老想了想,有些疑惑地繼續說道:“不過,這些都是法蘭教的一面說辭,我們雙方還沒有深入的接觸,真實情況是否如此也不能肯定。”
“至於少將軍與南宮王府的衝突,應當是與南宮大王子南宮騏、三子南宮卿、郡主南宮嫣因爲拍賣物品時出現的摩擦,而且還是南宮王府的人佔了上風,按理說不應該再對少將軍施以殺手。再者說來,以南宮王府那三位小輩的資歷,應當沒有能力調動如此大的力
量對少將軍和法蘭教下手。除非是南宮賀……”喬老歇了口氣,繼續說道“儘管大將軍視南宮賀爲眼中釘、肉中刺,他恐怕也不會將大將軍當作好友,但是自從與曲黎國一戰之後,二十年來他極盡低調,就連百嶺山脈的那股山賊,他都沒有盡心去剿滅。而他治下的銀月城,雖然政績卓然、商業發達、百姓安生,但由於特殊的地理位置,卻成爲各國大勢力涉及、交匯的中心,許多兩方不方便放在臺面上處理的事宜,無疑不是通過銀月城由雙方私底下協商解決。因此,這次法蘭教初次洽談約我們在銀月城見面,我們也沒有特別提高警覺,要不然也不會……”
“你是說,並不是南宮賀下的手?”董天麟陰沉地問道。
喬老點點頭到:“即使南宮賀察覺到我們和法蘭教接觸,他也應該明白我們並不是爲了他,而是……”說到這裡,喬老停了一下,用手向天上指了指,冷笑着繼續說道:“難道,南宮賀這個老傢伙還會爲了皇室拼命?”
“若是本將軍出現在銀月城,南宮賀還說不定忍不住真的會親自出手,如果說爲了憐文兒……”董天麟也不虧是手掌數十萬大軍的卓越人物,此刻已然冷靜下來,“難道真的是法蘭教?”
“也不盡然,這件事裡還透着蹊蹺。”喬老說道:“大將軍是否還記得,少將軍與莊將軍出發之前,我們曾再三囑咐過他們一是在銀月城中要兵分兩路一明一暗,這樣即使出了什麼狀況也能留個個支援或者救助的後手;二是與法蘭教接觸時,決不可深入對方老巢據點,以免對方有所不利。既然如此,少將軍和莊將軍怎麼會同時身陷在青泉山莊之中?”
“查!給我查!出動血鷹衛,給我查下去,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董天麟猛得一甩衣袖,轉身向黝黑深邃的後堂走去。
只留下他冷冷地誓言:“無論是誰,傷了我的憐文兒,我定要將他扒皮喝
血,誅盡十族!”大廳兩邊數十枝手臂粗細的描金紅燭火苗一陣亂顫,似乎也被這陰冷的氣息所刺激,駭的恐慌起來。
幾乎以此同時,南宮郡銀月城西郊的一間破舊不堪的已經被廢棄了的草堂裡,一位面容少須的消瘦男子正坐立不安的圍着一張殘缺了半條腿的老舊茶桌打轉,似乎在等待什麼人的模樣。
正在心焦的時候,搖搖欲墜的房門發出“嘎吱”一聲怪響,消瘦男子連忙擡起頭,卻看那門晃晃悠悠的開了半尺就不在有動靜。
“這該死的風!”消瘦男子嘴裡嘟囔着罵道。卻驀然聽到身後一聲似有若無的咳嗽聲,心裡像被猛得澆進一盤冰水,渾身的汗毛根根倒豎。
立馬將腰身一扭,右手在腰間飛快的抹過,一把七寸長短的匕首便緊緊護在胸前,匕刃上泛起一溜藍色的寒光,顯然是餵了毒地利器。
放眼看起,一道身穿大黑袍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屋裡,這刻正倒揹着雙手,傲然而立。
藉着窗口透過的朦朧月光,消瘦男子仔細的打量對方,不高不矮,身型勻稱,寬大黑袍的裡面,是同樣黑色的緊身衣,面上卻被一方黑巾掩了,只留下一雙亮晶晶的瞳子注視着自己。
“他的眼睛怎麼這麼亮,比這月光還惹眼似的。”消瘦男子心理不由浮現出一個古怪的念頭。
“範護法的警覺性還挺高的嘛。”黑袍男子略帶戲謔地笑道。
消瘦男子範護法一愣,試探地叫了聲“教主?”,見對方無可置否地微微闔首,連忙將手中的匕首收回腰裡,俯身行禮道:“屬下法蘭教內堂護法範老奇參見教主,願我教千秋萬代、霸業早成。”原來,這黑袍男子竟是法蘭教那位神秘莫測的教主。
範老奇在法蘭教主的示意下站起身子,恭恭敬敬地說道:“屬下初窺教主尊體,有不敬之處,還請教主責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