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察院的本職工作是什麼?是充當公訴人以及職務犯罪的偵查等工作。
也就是說,這其實是一個文職工作,大約和國家律師是差不多的角色。
他們是連接警察和法庭的紐帶,是沒有自訴人的時候代替國家提起訴訟的起訴方,工作最多的內容是和文件案牘打交道。
檢察院裡也是有法警的,但他們的任務大約就是負責對嫌疑人進行看管,問詢的時候站在旁邊當門神,出門的時候替檢察官開警車諸如此類。
以這樣的工作內容,說實話談何戰鬥力?
時間定格在了這一秒鐘,何夕站在檢察院的閘門上正怒吼着準備衝下去,他的身後是羣情激奮的繡城警察。
而他的面前,則是一羣從來不曾經受過對抗訓練的相當於“預備役”性質的法警。在這些法警的背後,是白蘭雄帶領的一羣文職人員。
他們衣冠楚楚,黑西服紅領帶,看起來相當的精英。
但實際上,他們不過是一羣“戰五渣”。
何夕用腳狠踹了一個妄圖將他推下去的法警面部,然後奮不顧身的向檢察院門裡撲了下去。這個已經四十多歲快要五十歲的地級市市長大人,此刻爆發出了一股懾人的氣勢。
把中國兩百多個地級市市長一字排開,何夕此時的狀態簡直可以從蓬萊東路一直砍到南天門。相信每一位市長大人,都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一天。當然,在何夕幾十年的工作歷史上。他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一天。
被他一腳踹在面門的法警滿臉是血的跌倒在地,唉唉直叫。這沒有引起他一絲一毫的憐憫。從地上站起身來,何夕顧不得腳踝上的隱隱作痛。而是目光狠狠的盯住了驚慌失措的白蘭雄。
“衝啊!”
“跑啊,快跑啊!”
何夕的身後,如狼似虎的繡城警察們輕而易舉的越過了電子閘門,有的人甚至是賣弄的做了一個跨欄動作,然後直接整個人撞進還敢抵抗的法警身上——場面相當之慘烈。
久疏戰陣的法警們根本不是繡城警察的對手,發出陣陣哀嚎聲頓時做了鳥獸散。
這一切幾乎沒有超過十秒鐘,法警們就像集羣的沙丁魚一樣,天然的就感受到了場上態勢的轉變,不等厄運及頭便躲了開去。
然而作爲文職人員的檢察官們大抵就沒有這麼幸運了。躲在後面的檢察官對局勢的感受畢竟不深,在腳底抹油的時候可就晚了一點。
就是這麼一點,幾個還想伸手的男檢察官便被一擁而上的繡城警察們,以教科書式的標準動作演練了一遍擒敵捕俘技巧。
“呀——”
女檢察官們受到的待遇還算好,發出一聲尖叫轉頭逃跑的時候也沒人去追。只是之前宛如衆星拱月的白蘭雄,可憐此時就成了孤家寡人。
“你們想幹什麼,何市長你這是違法的,你不怕擔責任嗎!”
“ma蛋!”何夕一腳踹在了白蘭雄的肚子上,說起來今年不過四十歲出頭的白蘭雄。身高、年齡和健康狀況看似比何夕還要好一些。
但此時此刻,白蘭雄卻只能好像蝦米一樣的倒在地上,連還手的勇氣也沒了。
“呸,你們不講規矩在先。憑什麼我們還要講道理?吃sb了吧!”
“給我搜,把偷稅漏稅的嫌疑犯周碩找出來,把**區檢察院翻個底朝天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是!”
五十多個專業警察應了一聲。頓時便撒歡的衝進了檢察院裡。
**區檢察院的地方不小,兩個小區中間佔了一片很寬敞的地面。不過大部分被用來做了操場,實際辦公不過是一棟三層小樓而已。
周碩在檢察院的情報是經過反覆覈查的。尤其是衆美基金的總經理闕一典供述,金誠應該是在這裡和周碩談過一席話的。
也是有了這份情報,何夕纔有這麼大的決心來襲擊檢察院。
“你會後悔的!”
白蘭雄倒在地上,目光陰狠的看着何夕,冷聲道:“你根本不知道是什麼人想要動周碩,你不知道他們有多大的能量!”
何夕揹着手,俯視着他,笑了笑,問道:“那你又知道周碩有多大的能量,泛翰集團有多大的能量呢?你聽說過六耳投資基金嗎?你們甚至連他手裡真正的力量都不知道。你所謂的大人物,不過是一羣丟了西瓜撿芝麻的狗熊罷了。”
“六耳投資基金?”白蘭雄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皺眉道:“那不過是給繡城小買賣投資的扶貧基金而已,或許藉機囤了一筆商業地產,又有什麼好注意的。”
“……”
何夕有些可憐的看着白蘭雄,被人當槍使也就算了,顯然美國人並沒有和他們分享美國的六耳基金的打算。這算什麼?
“哼。”
白蘭雄撇過頭,不想看到何夕那種“原來你只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可憐蟲”的目光。
沒錯,他只是個白手套而已,我不用什麼都知道。我只要知道,我背後的人是你們惹不起的就行了。
不過十多分鐘的時間,檢察院的辦公樓裡響起一陣歡呼,警察們簇擁着一個看起來精神不錯的人走了出來。
“找到了,何市長,人找到了!”
何夕眼睛一亮,快跑幾步路趕了過去,雙手緊緊抓住周碩的手,上下打量一番,笑道:“還好、還好,周總看來沒受什麼委屈。”
“何市長來的好快,救命之恩,銘感五內啊!”
周碩的眼睛也有些溼潤,之前外面嘈嘈嚷嚷的聲音他當然也聽到了。在帝都這樣的地方,發生了這樣的惡**件,結果殊難預料。
可何夕還是這麼做了,義無反顧的衝進來救了他。對周碩來說,這份人情實在是太重了。
“咱們的私交不提,我只是在爲繡城五百萬市民負責,爲繡城未來的發展負責。”
何夕重重的握了握周碩的手,隨即緊張的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
“走。”周碩乾脆利落的點了點頭。
就像闕一典剛到繡城就被抓住行藏一樣,帝都就是幕後之人的老巢,現在還不是安全下來的時候。
“動作快,我們走!”何夕招呼了一聲,政法委的領導和五十名警察動作迅速的向檢察院外面撤了出去。
然而不等他們跑完操場的一半,檢察院大門外面就響起了震天的警鈴。
檢察院的電子閘門這時已經徐徐開啓,外面的警車一刻沒停,直接衝進了檢察院的操場上。紅藍警燈閃爍的警車一輛輛的停下,成羣的武裝警察從車上跳了下來。
“不許動,舉起手來!”
“我們是帝都**區警察,全部舉起手來!”
“誤會,自己人,我們也是警察!”繡城這邊的警察局長連忙站了出來,揮着手喊道:“我們是渤海省繡城市警察,執行逮捕嫌疑犯的公務,大家都是公安系統的,有話好好說!”
“讓你舉起手,沒聽懂人話嗎!”
槍托狠狠的砸在了繡城警察局長的腦袋上,他手下的繡城警察連忙把他搶了回來,焦急的看了看他的傷勢。
槍托的邊角將警察局長的頭劃出一道不小的傷口,鮮血像瀑布一樣流了他一臉。警察局長晃了晃腦袋,似乎有些腦震盪,打着磕巴說道:“我、我沒事,不要緊……”
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周圍的警車已經越來越多。起碼上百名手持槍支的帝都警察,將繡城警察團團圍住了。
“何市長,別忘了這裡是帝都,我早就說過你們鬥不過我的。”
身上還有不少塵土的白蘭雄從帝都警察堆裡站了出來,微笑道:“把人交出來,我放你們走。至於你接下來的命運,自己去想吧。”
“市長……”
“市長,怎麼辦?”
繡城警察和政法委的領導們都看向何夕,從他們的眼裡,何夕看到了不少的恐懼和猶豫。
理論上來說,他們確實是有機會的。只要能打檢察院一個措手不及,把周碩從裡面搶出來然後立刻開車跑回繡城,接下來不過是大家打筆墨官司而已。只要周碩還在繡城,局面就不會惡化。
但是可惜,何夕在開始的時候給了白蘭雄十分鐘的等待時間。在這段時間裡,對手集結了足夠的警力,佔到了絕對優勢。
可惜,這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吃的。如今他們已經陷入死地,似乎已經滿盤皆輸。
“抱歉,我可不會給你們十分鐘時間。”白蘭雄像是盯緊了獵物的鯊魚一般,命令道:“大家給我上,把嫌疑犯周碩抓回來!”
“把手舉起來,我不會再說第二遍!”
領頭的警察一揮手,狠道:“跟我上,把他們都銬起來!”
已經勝券在握的帝都警察們笑着圍了過來,現場的力量對比很明顯,相信有腦袋的人都知道要怎麼選擇。2比1,帝都警察有槍,這還用說嗎?
眼看着帝都警察就要接近繡城警察圍攏的人羣,何夕突然蹲下身,從繡城警察局局長的身上摸出了他腰間的手槍。
他熟練的拉動槍栓,打開保險,然後向着天空狠狠的扣動了扳機。
“我看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