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於真味酸甜鹹麻辣,貴在上品禮義信智仁”,謝斌這十八個大字,寫的飽滿丰韻,神態雍容,而筆力又足夠強健,一筆一劃實在而有力,給人賞心悅目的感覺,跟這富麗堂皇的泰德大酒店很是般配。
方維中等人齊聲叫好。謝斌心裡暗笑,真不知道這些人中到底有幾個人是真能看懂,有幾個人只是在恭維他。不過無所謂,他權當就是交了個新朋友,送出去一份人情。
陳建軍嘖嘖讚道:“果然名不虛傳,小謝,來來來,也給哥哥我寫幾個字,拿回去也好炫耀炫耀,嘿嘿嘿。”
謝斌點點頭,“黑子哥想要什麼字?”
陳建軍略一沉思,突然拍掌笑道:“就蘇軾的一首《江城子》吧,鳳凰山下雨初晴……”
謝斌心裡嘿嘿一笑,心思這陳建軍果然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那樣是一個粗人。別的不說,光是這首《江城子》,就沒幾個人能背的下來。他這個看上去更像是武夫的傢伙能隨口道來,果然不凡。
“鳳凰山下雨初晴,水風清,晚霞明。一朵芙蕖,開過尚盈盈。何處飛來雙白鷺,如有意,慕娉婷。忽聞江上弄哀箏,苦含情,遣誰聽!煙斂雲收,依約是湘靈。欲待曲終尋問取,人不見,數峰青。”
這首詞在蘇軾這麼多詩詞中並不能算是最出色,可是其中的意境卻也妙極,字面上是寫蘇軾自己在湖上聽聞有人彈箏,然後尋覓不見的事情。可細細品味,就能感覺到,這首詞還可以當作一首求愛詞,尤其是上厥,將身邊的環境描寫的非常美好,鳳凰山下雨初晴,風水情,晚霞明,一起筆就給人以舒暢和煦的大背景。然後是一朵芙蕖,開過尚瑩瑩。何處飛來雙白鷺,如有意,慕娉婷。這兩句一遠一近,一動一靜,一粉一白,將整詞的大環境給描述的生動而形象,多彩而雅緻。
可是在下厥呢,話題一轉,變成了忽聞江上弄哀箏,苦含情,遣誰聽!在這樣一種美好的環境中,彈箏人卻彈着一曲哀苦的曲子,像是找人傾聽一般,一下子勾引起了讀者和作者的興趣。
而隨後煙斂雲收,依約是湘靈。欲待曲終尋問取,人不見,數峰青。等到曲聲消散,霧氣盪開,卻不見人影,像是湘神一樣神秘而多情,尋覓半天,也只能看到幾座青山聳立。
細細讀來,像是一個男人無意中遇到一箇中意的女子,可匆匆一瞥卻苦尋不得,然後引發的情思一般。嗯,說成暗戀也不是不可。不過陳建軍暗戀誰呢?
謝斌暗暗瞥了鄒欣彤一眼,她正笑盈盈的圍在剛寫的那幅字旁觀看呢,也不知道有沒有感覺到陳建軍的心思。不過謝斌更相信鄒欣彤是在裝傻,她這樣精明強幹的女人,怎麼會發現不了陳建軍的小心思呢?只是她不願意得罪陳建軍,又不願意跟陳建軍苟合,所以只能暗暗裝傻,能躲一天是一天了。
謝斌這次換成小行楷,字字纏綿,字跡委婉,數字一筆,數筆成書,寫的流暢而清晰,即便是一直心不在焉的餘菲,也叫了一聲好。謝斌放下毛筆,蓋上印章,然後讓女服務員將這文房四寶收了下去,酒菜又流水般的端了上來,卻是又重新置辦了一桌。
江光浩看着謝斌羨慕道:“謝大哥這一手真厲害,走到哪裡都不怕吃不上飯。”
謝斌聳聳肩,“唉,也就能混口飯吃而已。”
“切,裝吧,全島城人都知道你謝斌的一幅畫賣了一百一十萬,一件玉雕賣了差不多三千萬,你這要是混口飯吃,我們這些人就是討飯吃的了,”陳建軍嘴下不留情,一口道破謝斌的虛僞嘴臉,“來來來,都來敬我們的大書法家一杯。”
謝斌苦着臉一人一杯的輪了三圈,三圈下來,謝斌都快暈了,有紅酒不喝,都要灌白酒,尤其是鄒欣彤這女人,嬌滴滴的給謝斌換了個大杯子,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嫵媚的望着謝斌。然後謝斌就不由自主的將這三兩多的五糧液給一口吞了下去,感受着李婧婧輕輕拉他胳膊的小動作,謝斌暗暗苦笑一聲,鄒欣彤這女人一定也有異能,嗯,還是迷幻類型的,就像勾魂的狐狸精一樣,讓人身不由己的按照她的心意做事。
呃,好吧,其實是謝斌自己好色而已,話說還真沒幾個男人能抗拒得了鄒欣彤這種媚態,別說陳建軍了,就是對餘菲死心塌地的江光浩,兩隻眼睛也在時不時的往鄒欣彤的身上瞟。這女人的身上,放佛天生就帶着勾引男人視線的法力。剛纔方維中在這裡的時候,雖然呆的時間不長,可一雙眼睛就差不多有一半時間掛在了她的身上。以方維中這人的見識都變成了這樣,鄒欣彤這女人的媚力可見一斑。
吃飽喝足,衆人該回家的回家,該開房的開房,方維中特意跑過來送了謝斌一張金卡,說是以後在泰德吃飯全部八折。
謝斌笑嘿嘿的接受了,八折而已,再說他也不經常到這些地方來吃飯,這金卡也跟一張名片也差不到哪裡去,加深一下兩人之間的聯繫罷了。在商場上混的人就這樣,見個面,喝個酒,這就算認識了,以後誰也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到誰。
李婧婧沒喝酒,開車帶着謝斌和鄒欣彤兩個大酒鬼回到別墅。謝斌是真有點喝多了,走路都扭扭歪歪的,還是李婧婧和鄒欣彤一起扶着他回到屋子裡的。一沾牀,謝斌的眼睛就瞪不動了,然後,再然後就啥也不知道了。
不過等謝斌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看到自己懷裡摟着一個香噴噴的美人,眨眨眼睛一看,不是李婧婧還是誰。不過兩個人身上都還穿着衣服,尤其是李婧婧,只是脫掉了外套而已,就是他謝斌身上也還穿着內褲呢。
看着還在熟睡的李婧婧,謝斌嘿嘿一笑,輕輕的吻了上去,一雙大手也不規矩的抓了過去。兩個人這些天也經常玩些情侶間的小遊戲,可惜一直沒能突破底線。此時此刻,謝斌那裡還會猶豫,這大早晨的,陽氣初升,正是火力旺盛的時候呢。
李婧婧睡夢中嗚嗚兩下,然後就被謝斌死死的摟住了,像是兩個困在沙漠中極度缺水的旅人一樣,肆意吮吸着突如其來的甘泉。
不過在最關鍵的時候,李婧婧還是反應過來,驚叫一聲,拍打着謝斌的肩膀,“不要,不要……”到最後,眼睛裡都含着淚珠了。
謝斌哀嘆一聲,放下身子,環腰摟住李婧婧,將她跟自己的身子緊緊相貼,嗅着她淡淡的髮香,聞聞她逛街的小臉,低聲道:“別哭了。”
李婧婧低低的嗯了一聲,又感受到下身的接觸,俏臉火燙,也雙手摟着謝斌,將腦袋埋在謝斌的懷中,柔聲道:“現在不行,以,以後吧,我,我沒準備好呢……”
謝斌狹促一笑,“沒準備好什麼?”
李婧婧忽然一張嘴,一口咬在謝斌的胸肌上,“色狼,不懷好意!”說着推着謝斌,跳下大牀,“都怪你,把衣服都弄皺了。”
謝斌嘿嘿傻笑,心思人都說酒後能亂性,可自己爲什麼就沒亂呢?都把這姑娘給拉上牀了,可爲什麼沒能突破底線?還是說那些人都是在胡說?看着李婧婧慌亂穿衣的模樣,謝斌靠着牀頭嘿嘿一笑。
看到謝斌一副無賴相,李婧婧咬咬牙,一把將枕頭砸了過來。
兩人之間的打鬧不比多說,正調情時,門外咯吱亂想,還有小兜兜哼哼唧唧的聲音,把兩個人驚醒了,像是被發現偷情一樣,趕緊坐好穿衣。
小兜兜這幾天一直在鄒欣彤那邊呆着,現在一大早的就來敲門了。謝斌幾天沒見,也有點想念這,拉開臥室門雙手掐起小傢伙。這也一個多月了,小傢伙大了不少,差不多有十斤左右,雖然稚氣還很重,可是已經能看得出成年黑背的模樣了。
將兜兜放下來,小傢伙調皮的在謝斌的腳下跳來跳去的,時不時伸出爪子朝謝斌的褲腳撓兩把,好像謝斌的腳就是敵人一樣。不過進退閃躍之間,小傢伙的行動快捷了很多,很是惹人喜愛。
謝斌在廚房裡弄早餐,洗漱完畢的李婧婧站在門口,看着謝斌忙碌的身影問道:“謝斌,你真的不打算去我爸爸那裡幫忙嗎?他是真的希望你能過去。”
謝斌呵呵一笑,“你爸爸還年輕着呢,再說不是還有你嗎,未來的經濟管理學博士生,到時候你主外,我主內,不也挺好的?”說着三下五除二將蛋炒飯盛在碗裡,回過頭在李婧婧紅潤的嘴脣上狠狠的親了一口,“好了,別想這些事了,都不是現在的我們需要考慮的。”
李婧婧甜甜一笑,也幫忙端飯盛湯,小兜兜也在地上跳來跳去的跟着瞎忙活。謝斌看着這幅場景,嘿嘿一笑,心思這樣的小日子不也挺好的嗎,何必去追求那一天到晚電話不斷連吃飯都不得安生的生活?
不過想是這麼想,謝斌卻也閒不閒來,這兩天他的小網店,訂單一下子多了起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謝斌出名了。除了有看上成品的之外,還有要求訂做的,李婧婧都一一幫謝斌記錄了下來。現在已經欠下十五六件了,而且各種材質各種款式的都有。
謝斌吃過早飯,跟李婧婧膩歪了一會兒,就趕緊動手了。不過這些人好大一部分要謝斌也寫幾個字,有送朋友的,有送女友的,送老婆的,送上司的等等。謝斌想了想,還是一一滿足這些人的要求,不過卻沒有蓋章。這也是李婧婧跟謝斌說過的,物以稀爲貴,要是帶鈐印的字到處都是,以後貶職是必然的。謝斌想想也是,所以這印章也就不再亂蓋了,只有比較正式或者鄭重的情況下,纔會把這枚超級印章給請出來。
話說這有鈐印和沒鈐印的字畫,價格差距可不小呢。同樣是齊白石的畫,有的只能賣到五六萬,有的能賣到十幾萬,可有的卻能賣到幾千萬,這就是差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