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斌在網絡忙活了大半天,一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看着這麼多的資料,可謝斌還是迷迷糊糊的,對那些紛繁複雜的翡翠知識,感到很是頭疼。這東西,真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轉的,光是那些什麼水種底子色澤的分類,就讓謝斌感到有些頭皮發麻了。
倒是面對那些作假的料子,謝斌不怎麼害怕,畢竟他有異能的存在,連料子的最內部都能感受清楚,這些作假的伎倆實在瞞不過他。
又看了看那些什麼老坑新坑的分別,還有各種原石的外皮種類,還有什麼莽帶松花的認識,還有裂咎的研究等等。
這麼一大堆知識,謝斌倒是看的明白,可就是理解不了。畢竟沒有實物的對比,實在難以理解。就像一個小學生,是無論如何也理解不了微積分是什麼樣的概念。
當然,謝斌也知道,這事急不得,可還是想早點能夠賺一筆大錢,買房子娶妻子
生孩子養車子……
這一晚的夢中,謝斌似乎看到自己接二連三的開出無數塊高檔翡翠,一塊塊全是價值連城的極品,然後還有好多漂亮的女孩子,一會兒像是薛雨瑩,一會兒又變成了柳雯青,甚至還朦朦朧朧的看到了可愛的小汪紫。
第二天,謝斌頗爲回味的醒來,這個甜蜜的夢已經快忘掉大半了,似乎只記得幾個女孩子和極品翡翠交相呼應的絢麗場面。
謝斌苦笑一聲,這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剛剛纔想着要進軍翡翠行,這晚上就做美夢了,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夢想成真呢。
吃過早飯,柳雯青跑來找謝斌,準備繼續擺攤。
謝斌想了想對柳雯青說道:“雯雯,咱們今天不擺攤了,去玩玩就好了,也沒多少生意,權當是放假了,怎麼樣?”
柳雯青驚訝的看着謝斌,她可是知道自己這個鄰居大哥是什麼樣的性子,是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賺錢的機會的。不過,想到昨天冷淡的生意,還是歡快的點點頭,“好啊,我正想着出去玩玩呢,一樓好熱鬧的。”
兩個人坐上公交車,不用五分鐘就來到展覽會,今天的人數似乎比昨天還要少一點,畢竟只是市區內的展覽,今天又是星期一,人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這麼些人集中在一個大廳裡買還是很有些熙熙攘攘的感覺,柳雯青輕輕的拉着謝斌的T恤下襬,像是一個怕被丟掉的小可憐,不過臉上卻滿是興奮的神情,不住的四處張望。
謝斌有些愧疚,昨天他只顧着自己研究翡翠原石了,卻是把這丫頭一個人丟在三樓看攤子,實在有些過分。本來想直接到那位被稱作是李家小子的展臺前碰碰運氣的,不過想到自己的異能也就是兩分鐘的事,因此並不着急,決定先帶着柳雯青四處轉轉。
柳雯青畢竟是個小姑娘,很快就玩的有忘乎所以了,拉着謝斌的胳膊四處亂竄,讓謝斌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這年頭,要是一個不小心,這姑娘或不定都能被人給拐去。說起來,別說是這十七八的小姑娘了,就是大學裡的大學生們,也經常有被騙被拐的事情,尤其在這種人多的場合,謝斌不得不小心的跟着這丫頭。
在大廳的另一角,有各種民間藝術表演,比如說糖畫、泥人、皮影戲、木偶和臉譜等等。柳雯青這丫頭興致勃勃的看着那個五十多歲的老爺子捏泥人。
別說柳雯青了,就是謝斌也很感興趣。他小的時候可沒有玩過這些,即便是長大了,也沒時間玩,這個時候看着,倒是挺有一番感覺。
謝斌笑笑,朝老爺子問道:“老先生,這泥人什麼價?”
“五塊錢一個,十塊錢三個,小夥子,捏一對玩玩?”老爺子笑眯眯的說道。
“好啊,好啊,”謝斌沒說話呢,柳雯青這丫頭喜笑顏開的替他回答了。
老爺子微微一笑,上下打量謝斌跟柳雯青一番,隨後取出材料,一雙粗糙的大手以不成比例的靈活度飛快的翻飛。不一會兒,一個小女孩兒模樣的小人兒就出現在他的手裡。
這個精巧可愛的小人兒跟柳雯青幾乎一模一樣,不但衣服身材非常相似,就連臉上那宜喜宜嗔的表情都惟妙惟肖。讓柳雯青歡喜的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輕輕的捧着,生怕一不小心碰碎了一般。
很快,謝斌的也出來了,老爺子的手藝真沒得說,讓謝斌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厲害,這手藝在咱們市裡怕是獨一份兒了吧。”
老爺子也不客氣,呵呵一笑,“嗯吶,幾十年的老手藝了,從五歲期就開始跟着我爺爺捏泥人,這是祖傳的手藝呢,可惜,我那兒子不喜歡這個,去學什麼雕塑了,唉。”
謝斌呵呵一笑,心裡卻是有些感慨,這就是傳統藝術所面臨的困境了,新生代的年輕人很少有喜歡這一行的,即便是喜歡也只限於欣賞,卻不會從事這樣一個行當。別說泥人這樣不怎麼賺錢的行業了,就是謝斌從事的竹木雕刻,也有很大一部分手藝人面臨着後繼無人的窘境。一輩子的手藝,到頭來被高科技的激光雕刻所取代,這樣的現狀,讓好大一部分手藝人都感到很迷茫。不過,面對這個老爺子,謝斌只能安慰道:“呵呵,老爺子,雕塑也是捏泥人啊,說不定你家兒子還會將你家傳的手藝發揚光大呢。”
老爺子搖頭呵呵苦笑,臉上的落寞卻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的。
謝斌取出二十塊錢,鄭重的放在老爺子展臺的一角,然後笑着拒絕了老爺子找零的行動,“老爺子,您就收着吧,這份手藝,值這個錢!”
老爺子似乎被謝斌的行爲感動了,眼角泛起一絲光亮,張了張嘴,最後點點頭道:“好,要是有下一次,再來玩。”
謝斌點點頭,揮手跟老爺子告別。
柳雯青這丫頭很有眼色,離開後纔開口問道:“謝大哥,那老爺子怎麼被你給感動了?二十塊錢不至於吧?”
謝斌無言的搖搖頭,最後只能解釋道:“雯雯,這個問題我也沒法回答你,或許是惺惺相惜的一中感覺吧,要說起來,我跟這老爺子也算是一個行當的人了,相互支持一下而已。”
其實,謝斌有些話沒說起來,都是一些比較沉重的話題。這老爺子家庭條件不算太好,但絕對不會因爲這二十塊錢而感動。主要原因還是謝斌的理解和尊重,以及在這個傳統手藝落寞的年代裡,謝斌帶給老爺子的那一份安慰和希望。
謝斌剛纔給錢的行爲,可是很有講究的。嚴格說起來,謝斌和這老爺子,在舊社會的時候,都算是江湖上的人物了,都是依靠手藝吃飯的。以前的手藝人走街串巷,四處流浪,總有些遇到困境的時候。到時候怎麼辦呢?當街求助。一般有些講究的人和走江湖的都會幫襯一二。而且,幫助的時候也是很有講究的,比如說,給錢的時候一定要尊重,不能像是施捨一樣,或者趾高氣揚的扔錢,那樣的話,不但得不到人家的感激,說不定還會遭到報復。
謝斌給老爺子錢的時候,神情可是相當嚴肅的,而且是小心翼翼的把錢壓在一角,而不是輕浮的扔在臺子上。再加上謝斌是真心替老爺子惋惜,因此,感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這些事情,現在的社會有幾個年輕人會注意?不但是年輕人,就是一些年級稍大的也都忘記了。
前些日子,謝斌在一家小商店買東西,碰上一個年輕人,掏錢的時候,有一枚一元的硬幣,他不是好好的放在櫃檯上或者放進老闆的手裡,而是用大拇指一彈,把硬幣彈得老高,然後落在老闆的抽屜裡。
當時謝斌就想開口說他的,你是來買東西還是來施捨乞丐的?別說人家老闆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太,即便是年輕人,你也不能這樣不尊重人家,是不?等年輕人走了,賣貨的老太太長長的嘆一口氣,卻是沒說什麼。可是謝斌的心裡,卻難受了好幾天。
從小大到,謝斌跟着他爺爺,除了學着要尊敬別人,也要爭取到別人的尊敬。這麼多年來,謝斌一直遵從着他爺爺的教誨,即便是遇上乞丐,給錢的時候,都是彎下腰輕輕放在盒子裡或者放進手裡。可是卻經常被其他人嘲笑鄙視,甚至謝斌自己都因爲擺地攤而受到一些人的嘲笑。
謝斌自然不能說什麼,可是心裡卻難受的很,有時候甚至會在想,他在這樣堅持有什麼意義?
好在,謝斌發現,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人,知道尊重別人。比如說謝斌遇到的王老,這可是一位真正很講究的人物。雖然老爺子看起來有些大大咧咧的,可是細節上的表現,確讓謝斌感到很舒服,也很溫馨,就像他爺爺帶給他的那種感覺。後來,謝斌才隱隱約約的明白,什麼是家教什麼是教養,什麼是華夏傳統的君子之道。最基本的一條,尊重別人,贏得別人的尊重。
謝斌心思百轉,卻是沒有對柳雯青解釋這些沉重的話題。不說柳雯青能不能聽進去,即便是聽進去又能如何?徒增困惑而已。
再說,這姑娘雖然調皮,可是卻很善良,有這一點就足夠了。這個世界上,誰也沒有資格要求別人改變什麼,謝斌沒這個資格,他自己能堅持住,就已經很不錯了。就像網絡上流傳的一句話,“小的時候我夢想着拯救世界,可等我長大以後才發現,我連自己都拯救不了。”
這話說的很精闢,也很無奈。
長吸一口氣,謝斌笑着對柳雯青道:“雯雯,走,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說着將手裡的泥人遞給柳雯青,然後笑着說道:“吶,這算是給你的一個紀念,上大學別忘了你謝大哥哦。”
柳雯青歡快的接過泥人,將兩個小人並排站在手心裡,仔細打量,不一會兒卻是突然想到什麼似得,臉色紅紅的放下手,跟在謝斌的身後直奔玉石展廳的那一角。